“求公主救救我们家盛儿……”二婶一说起秦盛又忍不住落下眼泪来,如今耽搁了这几日,也不知她家盛儿怎么样了,想到他如今的境遇,二婶这做母亲的心就揪着疼。

陶舒晚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秦盛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但她还是装作一脸不解的模样,问道:“盛哥儿怎么了?”

二叔这才将前日里官兵闯进屋子抓了秦盛的事情原委讲给陶舒晚听,最后又道:“若公主能救出盛儿,我们二房定然重金酬谢……”

陶舒晚潋滟的眸光轻描淡写的瞥了二叔一眼,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屑来。

二叔与二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她看也看够了,只不过如今是给自己郁闷的心找一丝发泄口罢了。

二婶见陶舒晚端坐在主位只玩弄着自己自己的指尖,也不开口应答,以为她不肯帮忙。

这面上来见她已经是十分不情愿了,如今这又在公主府受了屈辱,虽然这面上仍表现的恭敬,可眼底却藏着几分厌恶与不甘。

陶舒晚冷冷的旁观着,眼前的二婶与二叔虽然暂时折服于她,却也只想低一低头,讨取他们想要的某种利益而已。

陶舒晚远山一般的眉微挑,而后淡淡出口:“如今这京中,处理有异心的朝廷官员及党羽是重中之重,盛哥儿瞒着这么多人做过这些事情,本公主又如何出手相助呢?”

二婶与二叔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们只一个儿子,不到最后结果,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公主乃金枝玉叶,又曾经帮陛下亲自断过此案,只要公主松口,府衙那边肯定会放人的,还请公主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就帮我们这一次罢……”

陶舒晚心念一转,眸中瞬间多了一丝了然,是啊,秦家大房与二房还未分家,这明面上的一家人总会带来一些麻烦,要怎么才能阻绝这些麻烦呢……

陶舒晚手肘放在桌子上,指尖支着头,瞥了不远处正僵笑着的二叔与二婶一眼,低声道:“若本公主真的出手将秦盛捞出来,本公主及秦家的名声岂不是就因为这一个人而落得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二婶见此急忙开口:“您是陛下亲封的公主,谁敢在您背后说三道四,这件事我们想来想去,公主出面最合适了。”

陶舒晚一听这话顿时笑了,二婶看不清她笑容里的意思,还以为陶舒晚是同意帮忙,也跟着傻笑了两声。

陶舒晚的笑不过几秒便收了回来,转而又十分严肃的盯着二婶道:“二婶也知说三道四这词,若本公主当真用自己的权利将人放了出来,恐怕这说三道四的境地就落在了秦家,落在了本公主的身上,这让秦邺同他父亲如何在朝中立足,让本公主如何再面对陛下?”

二婶被陶舒晚的话一堵,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如泼妇般哭嚎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陶舒晚知道,这是二婶惯用的绝杀技,只要想办一点什么事情,地上一坐,眼睛一闭,张嘴哭嚎,这祖传的耍无赖她真是见了不少次了。

陶舒晚可不吃这一套,她扬了扬手,朝如玉看了一眼,随后道:“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本公主最不喜别人这般无赖,如玉啊,不如将这两人丢出去,哭哭啼啼的吵得人头疼……”

陶舒晚这一吓二婶当真就止住了哭,她用绢帛擦了擦脸上几乎没几滴的泪,急忙讨好道:“侄儿媳妇,你可不能这么无情啊,你不给我们面子,也得给老太太一个面子,她年纪大了,你就忍心让她因为我们盛儿的事这般忧虑吗……”

陶舒晚冷笑着看着二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二人:“什么为了老太太,二婶当真是为了自家儿子什么样的话也能说出口……”

还未等二人辩解,陶舒晚突然面转向如月,对着如月道:“如月,这有人啊,真是奇怪,没事儿时百般诋毁,有事儿了又舔着脸来低三下四的求,我们养一条狗,它都知道冲着主人摇首摆尾,这人心比动物都要复杂啊……”

如月知道陶舒晚这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二房一家,但也不戳破,只是偷笑道:“公主说得对,真不要脸!”

二房一家被羞辱的满面通红,但又不能戳破这层窗户纸。

若是翻了脸,那这不就说明自己上赶着认这没脸没皮的人嘛。

二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任由陶舒晚指桑骂槐。

陶舒晚好一阵发泄,将这几日的不愉快尽数都扔给了二房一家。

等到痛快完之后她这才对着二婶与二叔道:“既然二叔与二婶这般诚恳,本公主便帮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事需要说明白,二叔二婶随本公主先回趟秦府,咱们当老太太的面谈。”

二叔与二婶见陶舒晚肯帮这个忙,二人十分激动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满心欢喜的答应着回秦家。

几人回了秦府便马不停蹄的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陶舒晚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这人,本公主可以托关系给放出来,只是本公主有一个条件,若是二房答应,一切好商量,若是不答应,二婶还是考虑要二胎吧。”

二婶与二叔早已习惯了陶舒晚能说出这种话,虽然心下不悦,但还是努力压抑住了心中的情绪。

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先想办法将自家儿子救出来,其他一切事物他们都可以忍耐。

“只要能将盛儿给救出来,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二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此话正合陶舒晚心意,她朝老太太盈盈一笑随即道:“二婶既然如此痛快应下,事情倒好办许多,只是要劳烦祖母做个见证……”

老太太虽然心下有疑,但如今选择权在陶舒晚手里,为了能平息秦盛此番闯下的祸事,她也不得不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