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内,南意小碗喝着药,胸口疼的似要裂开,这也让她的动作无比缓慢。

“姑娘,萧大人来了。”

侍女夏环出声道,南意艰难道了句请,就见侍女们齐力搬着屏风挡在床前。

“嗒──嗒──”

随着脚步声,南意依稀能够看清一个高挑的人影。

“多谢萧大人救命之恩,听阿爹说若要拔箭止血只能用强劲的内力封锁所有经脉,以防大量出血,但这也会损伤施救者。”

“不知萧大人可有碍?”

萧崇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最是不屑冒认功绩,但他却控制不住开口。

“无碍,不过滞留在郡主体内的内力还未完全引走,时间久了怕会引起胸闷,不知郡主可方便处理?”

南意颔首,“有劳萧大人了。”

萧崇迈步走进,眼神一直停留在南意身上,他伸手凝气,上下扫动,看似是在理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该做的方才早已完成,只是放心不下她而已。

南意望着天花板,空气静的能听见彼此心跳,片刻功夫,萧崇才停了下来。

“郡主这些日莫动气,少活动,按时用药,很快就能痊愈,本督这就告辞了。”

南意淡笑着看着他,“萧大人大恩,臣女无以为报,这是我前些日子亲手做的围脖和一些杏脯,萧大人拿回去尝尝。”

萧崇看了看叶儿手里的东西,“郡主不必客气,萧某救人也有萧某自己的谋划,郡主今日若死,对谁都没好处。”

撂下这么一句,萧崇深深看了一眼南意准备的物件后转身便走,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宛若南意只是一个陌生人。

南意醒来时听闻萧崇来救自己,还惊喜以为萧崇也重生了,特地为他准备了爱吃的杏脯,而今瞧他如此冷漠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摆了摆手让仆人们下去,南意刚闭上眼休息,一丝凉风过,就见一身金黄色长衫的季怀渊站在桌前。

“这围脖,丑得很……”

他嫌弃着开口,打开火折子就把围脖点了,南意气的心口疼,那可是她做了好几天的东西!

“九王爷,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季怀渊眉尾一挑,“那好处多了去了,你死后镇国公府必会对谢家发难,两家定然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本王一网打尽,岂不妙哉?”

南意冷冷一哼,“那王爷此番是来杀我的喽?”

“本王不是早就动手了么?”季怀渊反问。

南意不愿和他多说,道:“我现在疼得很,王爷若无事做自己出去玩。”

“小兔崽子。”季怀渊来了兴致,“你没发现魏钊么?”

“发现了又如何?王爷当真会杀我么?”

说着她看着季怀渊,“留着我,可比杀我对王爷有用得多,若我没猜错,此番是陛下授意的吧。”

“还算没白养,本王可舍不得杀你……”

季怀渊顺手拿起杏脯吃了起来,怎奈酸的厉害,他又吐了出来。

“难吃死了!狗才吃这东西!”

“又没让你吃,这是留给……”

话到舌尖又让南意咽了回去,反倒是季怀渊想着萧崇,心里堵着一口气。

伸手将杏脯打翻在地,季怀渊站在南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的,萧崇救了你就让你放弃你的轩哥哥了么?”

他这话实在刺耳,南意就觉得自己就像吞了苍蝇一样。

“那你呢?九王爷难道不也是利用我么?何须说萧大人的不是,又拿谢明轩来恶心我。”

“再怎么,萧大人也是救了我的,而你呢,嘴上说着舍不得,实则纵容属下行凶,你又好到哪儿去,不过是想看事态发展罢了。”

萧崇再怎么不好,前世也是他救了自己,悉心教导她,而他季怀渊呢,祖父对他有恩,危难关头也不见得他出手相助。

“今日我累了,九王爷走吧。”

季怀渊差点没把手里的念珠捏碎,他冷眼看着狠南意,狠拍了桌子,拂袖而去。

叶儿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就见南意捂着心口疼的满头大汗,安抚着她缓解了情绪,这才看见桌上的药瓶。

“姑娘,这是萧大人留的么?”

南意这才注意到季怀渊给她留了药,怎奈她如今在气头上。

“不是,拿去丢了!”

叶儿也没多想,直接就往窗外扔了出去。

南意这边气得厉害,季怀渊也没讨着好,才出了镇国公府就“哇”地吐了一口血。

“主子……”

影一说着扶住了他。

季怀渊运气调理一番,这才开口,“召影三影五跟着她,别让她出事了……”

说着,他几个纵身消失在原地。

影一看了看季怀渊的背影,又看了看镇国公府,心里懊恼极了,他真替主子抱不平,分明是主子冒死救得郡主,怎得就被萧崇顶包了!

真是卑鄙!

──

养伤的时候南意的日子过得无比舒坦,没有烦忧,没有勾心斗角,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也没有季怀渊也烦她,好不快活。

刺杀的事情她终究没把魏钊说出来,毕竟要是被阿爹知道,他拼了命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这也使得南元忠始终没查到杀手,事情也不了了之,只能多派些人跟在南意身边。

只不过舒坦日子也没持续多久。

这天,她正懒洋洋在院子里烤太阳,许久未见的张嬷嬷小跑着过来。

“少夫人,夫人重病,怕是要不行了,您快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