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大人英明!”

“大人爱民如子之名诚不我欺也!”

百姓们对江辰这个处理方案十分满意,个个喜笑颜开,认为这是他们为韩虎求情所致,心中都颇有几分助人为乐的快感。

可韩虎却是满脸的不情愿,惊恐大叫道:“去玉清山庄?

不,我不去!我就算死也不去玉清山庄,不然我一定会疯掉的!你们还是直接杀了我好了!”

唔——

“你啥意思啊?”

刘元成一脸不爽的瞪起了双眼。

刚才帮韩虎求情的百姓们更是好气又好笑道:“玉清山庄,号称世外桃源,不知道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怎么会疯掉?”

“就是,莫要说胡话!你这次可算是因祸得福了,还不快谢过江大人?”

“……”

谢他?

我不杀了他就算他命好了!

韩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慌乱之下忍不住冲着陈松和韩子治等儒术求助道:

“在下此来与你等一般都是为了给衍圣公出气,完全出于一片赤诚之心。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儒门之人被带到理门之地,任由理门之人羞辱吗?”

“嗯……有道理啊!”

“如此一来,我们儒门的面子往哪里放?”

陈松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对江辰怒道:“江辰,即便他违反禁令,那也应该交由刑部和开封府定罪,何时轮到你玉清山庄了?你们有这个权利吗?”

“不错!这是僭越,你知道吗?”

韩子治等人说话间,直接就护在了韩虎的身旁。

袁都尉见状,立时满脸为难的看向了江辰,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了这些豪门的小衙内。

江辰淡淡一笑道:“老杆子谋逆一案中,官家念本官与济民军有功,不仅赐予济民军正式番号旗帜,还准许本官在玉清山庄设立理门司法部。

理门司法部,除了负责玉清山庄内部民事诉讼外,还负责对老杆子谋逆一案的余党、特别是罪首韩虎的追查刑侦一责。

如今本官怀疑此人乃是韩虎余党,欲要带回玉清山庄审问,难道你等还想要阻止包庇不成?”

“啊?老杆子的余党?”

陈松和小儒生们闻言,吓得小脸煞白,如同兔子般就跳了开去。

这种要人命的事情,他们可不敢掺和。

唔——

你们……果然特娘的靠不住!

韩虎满脸绝望,瞥着周围百姓不甘的大叫道:“冤枉啊,学生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圣人礼,怎么可能会是老杆子的同伙?大人您这是要冤死学生吗?”

“老杆子一案被抓的数百官吏,哪一个不是读圣贤之书、行圣人之礼的败类?”

砰——

袁都尉一拳打在了韩虎的下巴上,直接令人押往了玉清山庄。

“呜呜,我不去……”

韩虎想起理门的教义课,禁不住就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以如此戏剧的方式被江辰抓捕,简直抑郁得肠子都烂了。

江辰和袁都尉等人也万万没想到,他们苦寻不得的丐帮帮主竟然近在眼前。

陈松等儒生更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见江辰抬脚要走,立时拦上前道:

“江辰,抛弃门派之见不谈,衍圣公怎么说也是你爷爷辈的长者,你几次三番将其气到晕厥吐血,眼里可还有一丝礼仪尊卑?

岂不闻尊卑贵贱,不逾次行?”

“就是,你就算想要发扬理学,也不需要处处抹黑儒学,针对衍圣公吧?如此无视人伦大义,你简直枉为人子!”

韩子治几人立时出言附和,望向江辰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敌意和仇视。

“何为尊?何为卑?”

江辰摇头冷笑道:“有清操厉冰雪之德者,可谓尊;有慷慨吞胡羯之勇者,可为尊;上报君恩,下安黎民,于江山社稷有功者可为尊!

老孔家与儒门将一个生前无人肯用的孔夫子吹为神明,让天下皆尊他一家之言,连律法朝纲都不得违逆他们孔家所谓的圣人之言。

究竟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对千年炎夏道德文化的统治?

你们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吗?你们真的认为儒学可以富民强国吗?

既如此,为何天下学儒之人如此之多,却始终解决不了三冗二积的问题?也造就不出一个玉清山庄呢?

还有,孔家掌控下的山东,你们可有去过?可有看过那里百姓过着怎样的生活?孔家真如你们所想的那般仁德吗?”

“这……”

陈松等一众小儒生直接被问傻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

任何学问,包括理学,你们都要抱着怀疑辨证的态度去读。

记住,学问是教会人如何去思考的,而不是让人当做圣令必须去遵从的!你们要学会独立思考,否则读再多的书也不过是儒学的傀儡罢了!”

江辰说罢,拍了拍陈松的肩膀,径直擦肩而过。

“独立思考?”

“学问是教会人如何去思考的?而不是必须去遵从的?”

陈松和小儒生们品味着江辰的这句话,直接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手煽动此事的太原崔氏崔懿见状,心中又气又急。

但他太原崔家与孔家世代联姻,贸然出头实在太过显眼,很容易引来江辰的针对和旁人不好的揣测,所以犹豫一下后也没有敢去阻拦江辰。

而是摇醒沉思的陈松几人道:“陈兄,你们该不会是魔怔了吧?连江辰那个小人的话都肯信?别胡思乱想了,咱们还是寻一僻静之处饮酒赋诗去吧。”

陈松摇了摇头道:“饮酒我便不去了,我得回去好好静一静,思考一下。告辞!”

“在下亦是如此!告辞!”

韩子治等几名儒生和陈松一般,此时心中都乱的很,甚至还忍不住对江辰的某些话产生了认同之感,于是互相拱了拱手后便径直打道回府了。

“你们……”

崔懿气得脸色一阵阴沉,禁不住就眼神怨毒的盯向了江辰逐渐远去的背影。

江辰对此毫无所觉,因为没走出多远,朱宜年就满脸喜色的迎了上来:

“江辰,你果然没有骗为兄,听说那件事如今已经定下了!回头为兄和舍妹几人可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一番才是!

若不是你那日引荐舍妹觐见官家,可就世事难料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