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谭禛,为了官家的安危着想,本督也愿意保你一命。

你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若不能尽快把意图谋害官家之人抓捕归案,官家日后岂不是都要处处提心吊胆了?”

杨戬一脸诚意满满的望向谭禛,心中却是幸灾乐祸,快意无比。

“我怎么知道?

我天天都待在玉清山庄里,哪里会认识什么死士?

你们不就是惦记咱家手里的厢军吗?咱家给你们便是了,何必非要置咱家于死地不可?多大的仇?”

谭禛咬牙切齿的瞪着江辰和杨戬,差点憋屈哭了。

“哼!证据确凿了,还死鸭子嘴硬!”

聂山鄙夷的瞅了谭禛一眼,对宋徽宗奏请道:“官家,为了您和后宫诸位贵人的安全着想,臣请奏,将谭禛打入天牢,严刑审讯,务必揪出死士背后主使之人。”

“臣等附议!”

两位王爷立时出声附和。

“官家!奴婢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奴婢呀!”

谭禛没想到聂山他们会这么狠,立时惊恐大叫起来。

这……

宋徽宗皱了皱眉头道:“谭大伴一直陪伴在朕身边,或许并不知情,也未能可知!”

“师父仁德,弟子敬服!”

江辰见宋徽宗舍不得杀谭禛,立马退而求其次道:“既然您不忍心责罚谭提举,不如便给他一个恩典,让他前去南京养老吧?

若继续留在汴京,不说弟子等人心中不安,便是账册上其余人等只怕也会说官家不公,个个都大喊冤枉了!”

江辰的意思很明显:官家您不搞谭禛,那就无法收回曹家等勋贵的兵权,就无法对琼王名正言顺的动手,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吧。

这……

宋徽宗闻言,眼神立时坚定了不少。

谭禛却急了,大叫道:“凭什么?咱家又没有犯错,凭什么要去南京养老?咱家不去!咱家就算死,也要死在官家身边。咋家是冤枉的!”

“你的义子公然谋逆不轨,置官家于险地,你的手下杜家兄弟又勾结老杆子拐卖**辱妇女,你真的会一点儿都不知情?

那你的豪宅美妾,良田万倾,以及海量的银钱是哪里来的?谭禛,你莫不是把我们和官家都当做傻子吧?”

聂山一脸冷笑的反问。

不止江辰想要搞死谭禛,他也想。他不仅想要搞死谭禛,更想搞死梁师成,因为这两个人都与他的死对头王黼关系匪浅,属于他的政治敌人。

“我……”

谭禛被问住了,慌忙对宋徽宗解释道:

“官家,奴婢的确收到了不少孝敬,可却从未参与过具体事宜!奴婢知错,奴婢认罚,只求您千万不要将奴婢赶走,奴婢离不开您啊!”

“留着你在汴京,再安排一批死士入宫行刺官家吗?”

燕王赵俣和越王赵偲怒哼一声。

既然得罪了谭禛,那就必须要一次搞死,否则后患无穷。

唔——

宋徽宗眼皮一跳,在信任和个人安全之间迅速的选择了后者,对着谭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

“杜辉、杜充勾结贼人,拐卖良家女子,为恶多端,天理难容,罢免一切官职,打入开封府大牢,严加审讯。

谭禛……年迈昏聩,失察不力,改任鸿庆宫提举,即日上任,非诏不得入京!”

洪庆宫乃是南京一处藏书之所,提举官都是受贬的虚职,只是给犯官最后的体面罢了,等于直接宣判了谭禛的政治死刑。

使得谭禛脸色惨白,满心绝望,抱着宋徽宗的大腿哭道:“官家,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带下去!

即刻护送谭大人离京,千万莫要被贼子给害了!”

杨戬生怕宋徽宗心软,吩咐一声后,两个小宦官立时就把哭天喊地的谭禛给拖了出去。

得到谭禛通知匆匆赶来的梁师成和蔡京看到这一幕,直接惊呆了,在门口拦住宦官后,向谭禛问道:“谭内官,你这是?”

“江辰害我!江辰害我啊!”

谭禛委屈得哭了,当下就把刚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哀求道:“蔡相、守道,你们一定要救救老奴,如此含冤受辱,我死也不甘啊!”

“嗯?有死士潜伏进了皇宫?还有这种事情?”

梁师成惊得目瞪口呆。

他早就得知了江辰等人今晚的行动,只不过因为街道封锁,并没有探查到内情罢了,不想竟从谭禛口中得到了这样的惊天消息。

蔡京也是一脸的凝重,因为这么大的事情他堂堂宰辅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令他心中很是不踏实。

皱眉道:“不对劲,此事很不对劲!涉案的关键人物全部身死,地下密道又都被他们给封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哎呦,蔡相,您可真是老奴的知己啊,老奴也是如此一般想法。

江辰和杨戬摆明了就是要把您在官家身边的亲信之人全都铲除干净!

何诉离京、兰从熙身死,贾详卧病不起,若是老奴也去了,以后可就没人在官家面前为您美言、通风报信了!

您可一定要救救老奴啊!”

谭禛连哭带喊,期待无比的抓住了蔡京的袖子。

“住口!慎言!”

蔡京气恼的瞪了谭禛一眼,侧头对梁师成道:“守道,如今官家身边的老人,除了杨戬和出使辽国的童贯,便只剩下谭禛和你了。须知唇亡齿寒啊!”

蔡京虽然通过王黼与梁师成配合默契,但却不是从属关系。

而且最近王黼与蔡攸走得越来越近,颇有脱离他掌控的意思,所以他对梁师成的语气很是客气。

“恩。”

梁师成点了点头,明白谭禛一完蛋,江辰接下来针对的首要目标一定是他。

所以很是仗义道:“我与谭提举相交多年,断然没有看着他被奸人所害而袖手旁观的道理,愿意一切听从蔡相安排行事!”

“好!”

蔡京含笑对梁师成点了点头,安抚谭禛道:“你在此稍等,本相这就向官家为你证个清白!”

话音落下,蔡京在谭禛的连声道谢中走进了大殿。

“老臣(奴婢)拜见官家!”

蔡京和梁师成先是对宋徽宗施礼参拜,随即开口道:“官家,老臣入殿之时,见谭内官被人拖走,口中连呼冤枉,便好奇问询了一下。

认为死士之事隐藏着颇多蹊跷之处,如此贸然定罪,恐怕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