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商会独立于户部与三衙之外,何时轮到你们户部和三衙来干涉皇家商会的事务了?”

朱宜年皱起眉头。

“你们这根本就是明抢!”李斌双眼发红的怒叫。

“明抢?呵呵!”

宋运恒戏谑的摇了摇头,斜睨着李斌道:

“胡师文胡转运使之前有加急奏折递于中枢蔡相手中,言明了这批战马的用途,蔡相已经批复,全权交给三衙处置,何来明抢一说?”

“什吗?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摆明了要欺负和针对江辰吗?

简直过分!

李斌和朱宜年一愣,随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终于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同时他们更明白,蔡京和胡师文这是以战马为诱饵,欲要挑拨曹国公与江辰的矛盾,所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否该继续阻止了。

曹国公曹廓见状,鄙夷的瞅了瞅济民军道:“就这些货色也配称为军队?也配拥有如此之好的战马?

哼!简直就是笑话!

速速给本国公让开,否则可就休怪本国公治你们误军之罪,对你们不客气了!”

“驾!”

曹廓话音落下,骑着抢夺而来的汗血宝马就当先向济民军的队伍冲了过来。

朱宜年气了个脸色铁青,济民军众将士也是个个满义愤填膺,可既然蔡京已经批复了,人家抢的便是名正言顺,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不甘的退让一旁。

“哈哈哈……”

“真是一群怂包废物!”

曹廓和宋运恒等人猖狂大笑,纵马便冲入了咸丰门。

看热闹的众人慌忙纷纷退让,可唯独一辆马车不偏不倚的挡在了道路中间!

这让曹廓感觉很没有面子,立时高声怒喝道:““前方何人?还不速速避退?”

“这似乎是江辰的马车!”

宋运恒皱眉小声提醒。

“江辰?哼!本国公可认不得他是哪个!”

曹廓想到自家几处妓馆被封、数位子侄被抓,还要他拿赎金去才肯放人,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禁不住就对江辰起了杀心。

可他知道那样必然会触怒宋徽宗,于是就忍住了,对几个手下打了个眼色,便准备羞辱一下江辰,狠狠的向马车撞了上来。

朱宜年等人看得满脸焦急,慌忙高声提醒道:“良辰(公子)小心!”

“公子——”

潘顺也吓得脸色煞白。江辰本来不让他继续赶马车的,可他却不是个忘本的人,得了官身后仍坚守岗位,不料竟遇到了今天这种状况。

但江辰和高俅却丝毫不显慌乱,就在曹廓几人的战马即将撞上马车之时,高俅忽地高声道:“官家口谕在此!尔等还不速速下马听令!”

“官家口谕?”

“吁!”

唏律律——

曹廓、小公爷曹炳和宋运恒惊得脸色瞬间一白,撞江辰的马车不算什么大事,可若是撞了传旨之人,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于是一个个慌忙勒马止步!

曹廓和曹炳将门出身,马术精湛,倒是没有什么。可宋运恒和一些马术不精的西大营将士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噗通——

“哎呦!”

“我的腿,我的腿被踩断了!”

“啊,我的老腰——”

马嘶人喊声中,数人跌落马下,甚至还有被战马踩踏重伤的倒霉鬼,使得整个西大营队伍一片鬼哭狼嚎、十分混乱不堪。

江辰掀开车帘,站在马车之上看了看后,失望摇头道:“这便是我大宋最为精锐的西大营吗?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高俅也鄙夷的撇了撇嘴,觉得禁军相对于西军来说,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唔——

曹廓臊得老脸通红,怒瞪江辰道:“你竟敢出言讥讽本国公和西大营的将士?”

“辱人者,人恒辱之!

既然国公爷为老不尊,那也别怪下官就事论事了!”

江辰一脸冷笑,丝毫没有见礼的意思,高声呵斥道:“还不速速下马,听候官家口谕!”

“你?”

曹廓整张脸都气黑了,与曹炳和西大营将士们齐齐满眼杀意的盯住了江辰。

江辰却一脸的满不在乎,嘲弄道:“怎么,国公爷自恃曹家军在手,连官家的口谕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胡说,什么曹家军?

奸佞,你休得随口污蔑本国公!我曹家世代忠于大宋,绝无一丝一毫的私心,更没有什么曹家军!”

曹廓被‘曹家军’三个字惊得额头冒汗,慌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满脸憋屈的带着众人躬身行礼道:“臣等恭听圣谕!”

高俅见状,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本官乃是殿前司新任殿帅高俅,奉官家口谕,令尔等将战马即刻归还皇家商会!请国公爷配合,莫要让本官为难!”

“这……”

曹廓看着抢来的数千战马,满眼不舍,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始作俑者宋运恒。

宋运恒冷笑道:“高大人,想必官家下这道口谕之时,并不知道中枢院已经把这批战马分给三衙之事吧?”

“皇家商会归属官家和皇后圣人节制,蔡相未经请示,还无权分配皇家商会的东西!”江辰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江辰你如此说,那就证明官家不知道喽?

本官劝你还是回去向官家说明情况,讨要一份圣旨来的好!否则岂不是令官家与中枢诸公君臣失和,要闹出笑话来吗?”

宋运恒一脸的笑眯眯,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

他相信只要战马运到西大营,便是宋徽宗也未必能要的回去。

毕竟宋徽宗还指望禁军将士们的忠心和保护呢,怎么可能为了济民军去把禁军和将门得罪死。

“原来在宋大人眼里,蔡相的话竟然已经大过官家的口谕了?

难道不应该是你们回去询问蔡相,到底是应该听他的,还是应该听官家的吗?”

江辰说话间,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曹廓和西大营的将士们道:“国公爷,诸位将军,你们怎么说?是要听蔡相的,还是听官家的?”

唔——

这话让我们如何回答?

听官家的就要把战马悉数奉还,那曹家不是丢人丢大了?

要说听蔡相的,那估计官家隔天就得对曹家动刀子。

曹廓和曹炳立时被问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