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辰与李彦商议谋划西窑厢军时,江府之内!

刘月娘正在招待张商英的夫人向大娘子,以及满眼幽怨的汪文翰夫人张月娥和张宏文夫人孙翠云等人。

……

早上汪文翰和张月娥因为‘草莓红色项圈’事件大打出手,被惊动的孙翠云和张宏文便跑去劝架。

于是两个红色草莓项圈就十分惊喜的相遇了!

这让两人都很是心虚发慌,诅咒发誓的就将责任都推到了江辰的身上,说是被江辰找人灌醉后给算计了。

张月娥和孙翠云竟然就信了,随即四人便兵分两路!

男的跑去教坊司找江辰算账;

女的则去找向大娘子揭发江辰的恶行,劝说向大娘子万万不可认这样蔫坏的东西做亲戚。

向大娘子听得一脸哭笑不得,但却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登门代表张商英‘证实了’刘月娘和江辰的婚约以作示好后,先是与刘月娘认回了亲戚,随即便没口子的夸赞起了江辰:

“月娘,你嫁个这样的如意郎君,可算是苦尽甘来,福德有报了!如今外面那些小娘子们都说你嫁了个仙人弟子,羡慕你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呢!”

仙人弟子?

就他?

刘月娘闻言,心中禁不住就浮现出了一张挂满坏笑的‘讨厌’脸庞,禁不住就是一阵好笑摇头。

张月娥更是听得老大不爽,忍不住就阴阳怪气起来:“哼!有什么可羡慕的!不过是个幸进之臣罢了!”

说着,她瞅着厅内的布置和茶具等物,一脸嫌弃道:“怎么说也是官员家宅,竟然连一幅像样的字画和茶具都没有?简直俗不可耐,哪里像什么仙人弟子?”

“就是!这都是什么茶呀?真是难喝死了!”

张家五妹张月馨说话间,直接将茶杯重重的顿在了桌上。

随即与张月娥和孙翠云便一样一样、显摆无比的将张家带来的礼物摆在了桌上。

满脸鄙夷的瞅着刘月娘道:“这是洞庭山茶,这一斤下来可要上百贯呢,月娘你应该没有喝过吧?”

“这套是扬州有名的青釉刻花茶具,一套足要五百贯钱呢!我们家就是用这个来招待客人的,怕你们丢了张家的脸,也给你们送来了一套。

月娘你应该没有见识过吧?”

“……”

刘月娘无语!

但这还不算完!

“月娘,赶快令人把茶具换了,重新泡上我们带来的好茶!否则你这样招待客人,传出去了别人可会说我们张家女子不识礼数的!”

“要不还是你亲自去吧,这茶具可金贵着呢,打破了一个整套就都毁了,那你们家以后可就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招待客人了!”

“对了!还有这幅李待诏的游春图,是叔父以八百贯买来的,如今也便宜你了,赶紧让人挂起来!你这屋子看起来太过简陋粗俗了,简直让人坐不下去!”

“……”

张月娥、张月馨和孙翠云喋喋不休,一边鄙夷嘲讽刘月娘,一边显摆着世家大族嫡女的优越感。

向大娘子听得一阵头痛,不过却并没有阻止,一是想观察下刘月娘的心性和人品;

二是准备等刘月娘吃瘪难耐的关键时刻再出手,以此来获得刘月娘满满的感激。

刘月娘心里马卖皮,脸上笑嘻嘻,挂着应付江辰的招牌式微笑就要亲自去泡茶。

这让一旁伺候的香儿和崔念奴看得心中一阵难受。

正暗自憋屈着,刘四婶引着潘大嫂、潘三嫂和祝确几位富商的夫人们走了进来,开口笑道:

“大娘子,潘大娘子和潘三娘子来了,她们因为提早都打过招呼了,我就直接带来了!”

刘四婶说着,冲向大娘子几女毫无诚意的歉然一笑。

“无妨,婶母当我是自家人,不会介意的!”

刘月娘暗自松了一口气,如同见到救星般的就迎向了潘大娘子和潘三娘子。

最近这两位大嫂没事就过来串门,互相之间早就近亲熟识了。

所以潘大娘子也不与刘月娘客套,直接就把祝确、程承津和周平潮几人的家眷介绍给了刘月娘,随即笑道:

“月娘,你家相公不仅给我家官人求来了同学究的士绅身份、举荐我小叔叔做了左都巡检使,还给祝夫人他们的子侄都谋上了正经出身,今日我们是来登门道谢的!”

说罢,潘大娘子直接送上礼单,并令人将礼物抬了上来:

厨娘吴大娘子之前在赵挺之的相府呆过,见多识广,只看了一下礼单便知道比张家送来的礼物贵到天上去了。

于是灵机一动便上前唱礼(加词)道:

“顶级阳羡茶五斤!这种茶据说一年产量也不足百斤,价比黄金,比洞庭山茶起码好上百倍!

大娘子,以后咱们家还是用这个来款待贵客吧?洞庭山茶,没事自己喝喝就算了,款待贵客有些拿不出手啊!”

说话间,她乐呵呵的瞅了张月娥一眼。

唔——

张月娥俏脸一红,立时臊得低下了头。

刘月娘看得心中一阵小爽,满意的对吴大娘子点头道:“好!此事便听吴大娘子的!”

“谢大娘子!”

吴大娘子乐了!

她知道这次马屁算是拍准了,于是又接着唱道:“宜州宫窑紫砂壶附带十六盏紫砂茶具两套!

这茶具以前赵相公府上也有一套,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可比五百贯那种青釉茶具贵重、体面十倍不止!

既然客人嫌弃咱家的茶具不好,不如就立马换上吧?”

说话间,吴大娘子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张月馨。

呃——

我想回家!

张月馨自卑了!

刘月娘则再次微笑点头:“好!香儿,你去为客人们重新沏茶!”

“是!”

香儿一脸嘚瑟的从张月娥和张月馨面前蹦跶了过去。

直接把张月娥和张月馨气了个脸黑。

这时,吴大娘子瞥了眼坐立不安的孙翠云,再次唱道:“唐代周昉《调琴啜茗图》一副!哟,这可不得了啊,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挂在厅房内一定比几百上千贯的字画体面的多!

大娘子,刚才那幅画,我看还是挂到侧厅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