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不该拿的乱拿
榕城一家三甲医院，缴费窗口，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低着头缓缓沿着长队往前走。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卡，细看不受控地颤抖着。
漫长的几分钟后，终于轮到了她。
工作人员接过她的卡，划去费用，余光惯性地瞥了她一眼。
脸色消瘦苍白，神情紧张地抬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卡。
划走一大笔费用后，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而痛苦地闭了下眼。
工作人员疑惑了一秒又恢复平静。
医院每天都在上演各式各样的情形，每个人都背负着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东西，不足为奇。
女孩拿过卡，回去的脚步比来时更加沉重。
走进病房前揉了揉脸，扯了个艰难的笑。
病床前姜文文正在陪姜父说话，看到她回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姐，临卿刚刚打电话过来了。”
姜秀身体僵了僵，笑了下：“……你怎么跟她说的。”
姜文文咬了下嘴唇：“我说爸爸生了病，就不去山沟村了，就近加了一个新项目，方便照顾爸爸。”
姜秀沉默片刻，点点头：“……对，就这样跟她说，她会理解的。”
姜父看向女儿，“秀秀，要不你还是去吧，你不是一直喜欢苗木培育方向吗，爸爸反正已经做完了手术，你们姐妹俩……”
还没说完就被姜秀驳回。
“爸，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已经答应加入洪老师的团队。”
姜秀垂下眼，帮他掖了掖被子：“你呀，就不用操心了，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咱们学农学的，只要……”
她顿了顿，继续道：“只要脚踏实地，用心钻研，不管哪个方向都能干出实事。”
姜父叹了口气，神情涌上深深的愧疚。
他做了一辈子研究，到退休还是个平平无奇的讲师，所幸他的大女儿在研究上颇有天分。
只是这些年一直找不准喜欢的方向，好不容易找到了，还成功通过了临卿的考核，好巧不巧，一个月前他查出了肿瘤。
为了照顾他，姜秀放弃了加入山沟村的苗木培养基地。
之后大概是想让他放心，迅速加入了学校最新上报的一个研究团队。
“对了，手术费……”
想到什么，姜父连忙问：“手术费花了多少？咱们家钱还够吗？”
“爸，你忘啦，姐姐说她之前的研究项目有保险补助，那会儿正好给你报上了，所以这次大部分都报销了，没花多少！”
姜文文笑道：“这次多亏了姐姐！”
姜父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现在的研究补助还真到位……不像我们那会儿了。”
“我们那会儿可没有你们现在这么好的条件，补助下不来，我们导师就自……”
“自掏腰包买设备买器材给你们发工资，艰苦奋斗，攻坚克难，好了好了，爸，你都说了半辈子了，我耳朵都起茧了！”
姜文文连忙打断，“别说了，赶紧休息！”
姜父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等他睡熟了，两姐妹悄悄走出病房。
姜文文好笑道：“姐，你看看爸，都五六十了，还在念叨当年那些事儿。”
“你们现在不也挺好，项目补助的申请批复每次都很快，总比爸爸当年节衣缩食地做研究好多了吧。”
姜秀扯了下嘴角，垂下眼：“……那时候是值得怀念。”
又喃喃道：“现在……”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
山沟村，一批又一批的设备搬进来，看得楚春秋和朱磊一阵肉疼。
都是崭新的设备，单独一台就价值不菲。
“这丫头，薅别人羊毛还真是半点都不心疼，这得多少钱啊！”
楚春秋果然一晚上没睡好，到现在还梗得慌。
“你说她在想什么？平时我们这些人里就她最有主意，这回怎么跟降了智似的干出这种事？”
“光是这些设备就不下千万了吧，还投资，合作，别告诉我这丫头看不出来人家究竟在图什么！”
朱磊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道：“图什么，图人呗！”
“这叫什么事！本来我挺替他俩可惜的，之前还有点看不太上那个林睢迟。”
毕竟当年都看在眼里，那人对临卿是真的好，就差当牛做马了。
至于林睢迟，光是想到传闻里那些血淋淋的手段就没什么好印象。
朱磊摇摇头，“现在整了这一出，我目前对那位林总就两个字，心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聊越头疼。
偏偏这时候临卿还冒了出来警告：“给我保密啊，不准跟别人说！”
朱磊&楚春秋：……
“你特么！”
楚春秋没忍住，差点一掌拍下去！
临卿赶紧一躲，忍住笑回怼：“你干什么，小心我跟老师告状！”
楚春秋气得脑瓜子嗡嗡嗡的。
“告状？！你看到时候老头子是打你还是打我！”
“我就说不该进娱乐圈，好的不学学坏的！”
“我今天非得骂你一顿不可！”
临卿老神在在地点头：“行行行，你骂你骂，骂完了我再说事儿。”
楚春秋更气了：“你这项目明明可以拿补助为什么不拿！”
之后是长达五分钟的骂骂咧咧。
骂着骂着，下一秒，忽然脱口而出：：“不该拿的乱拿，该拿的反倒不拿！”
这话一落，朱磊立马踹了他一脚，楚春秋瞬间一顿。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闭了嘴。
临卿眉头微挑，瞥了过来：“……什么意思？”
朱磊眼神忽闪，当即咳了两声：“没什么，他骂你呢。”
“行了行了，这一茬先过了。”
“你刚说什么，有事儿要说？”
临卿看了两人一眼，重新笑了下：“噢，是这样。”
“姜秀准备退出，看师兄们的想法，接下来是再招一个，还是直接开始？”
“她不来了？怎么了？”
“你这队伍不都是抢破头地想进来吗，进来了反倒退出了。”
楚春秋皱了皱眉，姜秀，这名字倒是挺耳熟。
临卿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朱磊点点头：“她爸爸的病要紧，不来也没事。”
“看情况吧，要是人手不够，我到时候回学校找几个帮手，也方便。”
楚春秋顺口问了一句：“那她接下来准备去哪个团队？”
临卿：“不太清楚，不过听她妹妹说，导师姓洪。”
这话一落，两人脸色瞬间一变。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