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人心惶惶的,那江州知府闹出了不少条人命,上头却迟迟没派人来追查,其中的猫腻,啧啧。”那书生长叹一口气,视线却紧紧盯着陆敬文的神情。

“我还听说啊,那江州知府,因着上头有人,才如此肆意妄为的,这些年鱼肉百姓,还常常做那买官卖官的勾当,啧啧。”

见陆敬文面露不悦,神情中隐隐有义愤填膺之态。

“上头竟无一人来追查吗?若是事情属实,怎可让此等奸佞继续为官鱼肉乡里?若是不属实,也要尽早为其正名啊。”

“是啊!唉,也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那书生说着,拉了拉陆敬文的袖子:“诶,听说陆兄的女儿,与那九千岁......”

陆敬文被戳中伤心事,顿时神情一暗:“别提了。”

说多了都是泪,他这一辈子虽然过得有些随便,却也没想过女儿会被许配给九千岁。

此事又非他所愿。

“唉,朝廷就是让这些奸佞之臣给弄得乌烟瘴气。”书生闷声开口。

躲在房梁上的另一位暗卫只觉着眼皮踌躇脖子发凉。

得亏督主不在现场,否则......

但也正是因着书生这些话,陆敬山对他也多了几分信任。

都是唾弃奸臣的人,都是同僚,曾经又在一起求过学。

buff叠加在一起,陆敬山瞬间欣喜起来:“从前不觉,兄台竟与我如此投缘,从前求学之时,竟是没发现你这等好友啊!”

“陆兄抬爱了,小弟家境贫寒,自小便没什么朋友......”书生叹气。

先用曾经求学的幌子拉近关系,后又用相同的理念与三观夺取对方的信任,最后又卖惨夺取对方同情。

这么一套连招下来,陆敬文已经对对方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三日后。

让陆敬文对江州知府存疑,而后又不动声色地让他去调查此案,找出线索,查到江州知府贪污的铁证。

最后由庭覆的人接手收尾,如此这般,庭覆便能在除掉江州知府的同时,给老丈人一份功绩,正大光明地为其升官。

除掉江州知府,换成自己的人,连带着白澜想在江州发展食为天产业的计划,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二人的计划中,皆包含了陆敬文。

陆敬文起初是没有发现端倪的,直到后来,他看到自己一路信任无疑的兄台,与东厂的人站到一处,换上了东厂暗卫特有的玄色软甲时。

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东厂的易容伪装骗术传的那般神乎其神,堪称无孔不入,他从前是不信的,如今是信了。

原是来寻人的,却被人勾走跟着东厂的人办了桩案子。

那些人显然是借着陆敬文不谙世事的性子刻意让那江州知府放松警惕性。

“陆三爷,您别生气,这都是督主的吩咐,咱也不敢不从啊。”一东厂暗卫讪讪一笑:“金家人其实东厂的人早就寻到了,已按着五娘子的吩咐,将人都送去了京都,三爷您若是想见他们,即刻便能启程。”

怪不得他从一开始就找不到金家的人,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东厂的人送走了。

陆敬文恼怒,拍桌子:“好好好,你们都给我安排了个明明白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