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庭覆微微摇头:“没有这么简单,若是个自小过的金尊玉贵的孩子,用这招尚且有用,可十七小时候过的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没有母亲的孩子,身份又如此显眼,这些年能从宫里活下来都是个奇迹。
“等等,你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陆瑾瑜忽然觉察到了什么。
若说十七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那如果这奇迹是人为的,那大概率就是......
庭覆轻笑:“娘子果真了解我,确实,从手底下有自己的势力之时,我便注意到他了,对那时的我来说,伸出援手救助那些落魄至极,命悬一线之人,我救下的一条命,便足以驱使他们日后为我做事了。”
“同理,我保住十七皇子,自然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比起那些心高气傲养尊处优的其他皇子来说,一个无权无势又羸弱又无知的皇子,会更好操控。”
陆瑾瑜摊手:“那你大可继续让他无知下去,又为何会亲自教导,而且...还教的不错。”
她考验过那孩子的课业,庭覆教他的皆是儒家圣贤之道,君子宽和仁义,位高权重者要爱民等等。
如此先入为主,即便他未来真的成为了皇帝,这些思想也成为他为人处世的基石。“因为......”庭覆说到此忽然顿住。
看着陆瑾瑜期待的眼神,他忽然摇头轻笑:“娘子,就这么好奇我的事?”
看出某人这是不想说,又开始打哈哈糊弄她了。
陆瑾瑜冷哼一声不再多问。
每次到了他不愿回答的话题事,他总会寻机转移话题,陆瑾瑜已经将他那套心思摸透了。
老道士答应了老夫人要收服陆瑾瑜这个“恶鬼”,收了老夫人一大笔银子,转头和陆瑾瑜五五分账后,第二日便转头去了东厂上班,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三日内都寻不到老道士的踪迹,陆瑾瑜又安然无恙的待在府中后,老夫人这才确信。
自己遇到了骗子。
暗中派人去查,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老夫人又不敢声张这种丑事,只能暗自吃了个哑巴亏。
又担心自己对那道士说出去的秘密被他宣扬出去,一连忧心了三四日,终是忧思病了。
陆瑾瑜对老夫人可没什么好印象,尤其得知对方与陆家老爷子当年所做之事后。
既然老夫人担忧自己的秘密被人捅出去,那就如她所愿,但在这之前......
陆瑾瑜唤来芸娘:“芸娘,你可能仿人笔迹?”
“自然,督主手下的人都会这个。”芸娘点头。
“那好,你仿这张纸上的字迹,写一封信。”陆瑾瑜说着,将内容一点点念了出来。
信的大致内容则是:老夫人,你也不想当年的秘密被宣扬得满城皆知对吧,既然如此,不如拿银子来保秘密?不多不少一千两银子,明日午时送到城北外的破庙里,否则,你的秘密明日便会传遍京都。
芸娘写着写着,写信的笔不由一顿。
她侧头看了眼一旁的陆瑾瑜,腰间荷包都是一颤。
五娘子什么都不上心,唯有面对银子之时,脑子是最好用的,譬如现在。
在老夫人眼中,面子大于天,哪怕付出天价巨款来填窟窿,也不愿意自己的秘密被人泄露出去。
那一千两银子多半要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入娘子手中了。
如芸娘所想,老夫人收到那封匿名送出的信后,气的砸了手边的茶杯,又似病重了几分。
郎中连夜被叫去为老夫人问诊,作为晚辈,府中女眷自然也要去为老夫人祈福。
而陆瑾瑜这个罪魁祸首则是全程低头,一语不发。
老夫人虽然生气,但银子还是送去了破庙。
她太怕消息暴露,让陆府名誉扫地了。
只可惜,陆瑾瑜信中所言,只说拿到了一千万,便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但那承诺是老道士给的,却不是她陆瑾瑜给的,若是时机合适,陆瑾瑜自然不介意给老夫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