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太多,又几乎都是有身份的人。
秦婳跟在周甜甜后边,不知不觉也帮她代了好几杯。
周甜甜心疼她,敬到一半,拉了另外一个伴娘顶上,让工作人员替秦婳开了间房,让她去休息一下。
秦婳拿着房卡出了宴会厅才感觉到一阵头晕,扶着墙壁走到房间,脱了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躺,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边宴席结束后,韩羡又给江景初一帮人开了个总统套,没喝好的继续喝,喝好的玩牌,或者自己找乐子,总之,一句话,谁都不能先走。
此时身边一群人插科打诨,又喝又闹,玩儿得不亦乐乎。
江景初独自坐在沙发上,一杯一杯喝闷酒。
向东瞥了眼附近不远处玩手机的季静雅,凑到江景初身边。
“把人带来了又不管,有失风度啊。”
江景初掀眸看了季静雅一眼,
“管什么?这儿这么多人,还要我领着玩儿?”
向东“啧”了一声,
“从前带秦婳出来玩时你可不是这样的,又张罗吃,又张罗喝,兄弟几个打个牌,你还生怕人无聊,搬个凳子让人坐你边上。”
江景初闻言,面无表情给向东倒了一杯酒。
“喝酒,把嘴堵上。”
向东打量着江景初的表情,
“怎么了?昨晚不还好好的,今天拉着一张脸,跟谁欠你钱似的。”
江景初自顾喝了口酒,没说话。
向东自然猜不到原因,单纯就以为他跟秦婳闹别扭。
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激他。
“既然在一起这么不开心,何必强求呢,我看季静雅也挺不错,安安静静的,什么事都顺着你,一点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江景初闻言,眼神冰刃一般刀了向东一眼,
“你这么喜欢,等我们婚约解除,我给你俩做个媒?”
“别别别?千万别!”
向东连连摆手求饶,
“这玩笑可开不得,我这人可是有底线的,兄弟的女人,再好都不碰。”
说完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说你要跟季静雅解除婚约?什么情况?”
江景初仰脖又喝了杯酒,
“没什么情况,本来就没打算跟她结。”
向东不用猜就知道江景初是为了秦婳。
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那你今天还把季静雅带过来,当着秦婳的面眉来眼去,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江景初懒懒掀唇,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受。
“我什么时候跟她眉来眼去了?”
“老韩他们给你敬酒的时候啊,可不光我一人看见了,柯超都还问我,秦婳跟季静雅,他到底该管谁叫嫂子。”
江景初当时倒是真没想那么多,只是胃不舒服,手边有碗汤,端着就喝了一口。
“友情提醒你一句,秦婳可也都看见了,你喝汤的时候,人脸色可难看的很。”
她脸色难看?
江景初面上闪过一丝自嘲。
“行了,别说她了,喝酒。”
……
季静雅这边正在回袁枚信息,袁枚听说江景初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叮嘱季静雅把握机会。
季静雅遥遥看了一杯接一杯喝酒买醉的江景初一眼,心里有些忐忑。
不一会儿,江景初摇摇晃晃站起来,捂着胃,扶着墙壁往外走,她连忙起身去扶。
向东有点不放心,陪着季静雅一起把江景初送到了隔壁的总统套。
刚要跟着进去,季静雅把他拦在门外,让他放心去玩,还说她一个人能照顾好江景初。
人到底还是江景初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向东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一步三回头回了刚才的房间。
事后,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得劲儿,颇有种亲手把小红帽送到了大灰狼嘴里的感觉。
给韩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江景初胃有点不舒服,让他赶紧上去看看。
韩羡此时正被另一帮朋友拉着喝酒,听说江景初胃不舒服,也挺急的,一边往楼上去,一边给秦婳打了个电话。
秦婳刚眯醒,感觉头没那么疼了,听韩羡说得火急火燎,担心江景初真出什么事,没想那么多,问了房号就直接出了门。
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到达总统套门口。
向东给韩羡打完电话后,就等在那里了,见韩羡把秦婳也带了上来,皱眉,冲韩羡使了个眼色,意思他怎么把秦婳给弄上来了。
韩羡今天实在喝得有点晕,一时没看懂向东的信号,还以为他是担心江景初,急的。
一把扒开他,直接按了门铃。
按了半天,不见开,秦婳越发忧心,想起上次高斐说,江景初曾经胃出血过,
“实在不行,找工作人员拿房卡开门吧,我担心他出什么事。”
韩羡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掏出手机,准备给酒店经理打电话,向东一把按住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要不,再等等。”
这里只有他知道季静雅也是在房间里的,孤男寡女,这么久不可能听不见门铃,除非两人…
他正懊恼该怎么把秦婳支开。
房门咔哒响了一声,下一秒,房门彻底被拉开,季静雅穿着浴袍,赤着一双秀足,水盈盈的眸子里透着一抹羞涩。
“你们找景初?他在洗澡。”
浴室里配合着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格外清晰。
韩羡跟向东互相看了眼,四眼懵逼。
此情此景,叫他们都忍不住浮想联翩,更何况…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脸色惨白的秦婳,
“不是,秦婳,这…”
秦婳一颗担忧的心,在看到季静雅穿着浴袍出现在江景初房间内时就已经跌到了谷底。
大脑一片空白,想起江景初之前在她面前一再暗示,说他不会跟季静雅结婚,她就觉得异常讽刺。
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
“他没事就行,那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步伐沉稳。
等到出了走廊转角,肩膀彻底垮下,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顺着楼道往下跑,越跑越快,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她一样。
……
江景初洗完澡人清醒多了,捂着胃出来,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季静雅,
“刚才谁来了吗?”
季静雅“哦”了一声,看了眼江景初,他脸色更加苍白了,薄唇紧抿,头发刚刚洗过,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沿着冷峻的侧脸淌至脖颈。
季静雅有些心虚地调开目光。
“是韩羡跟向东,他们担心你胃不舒服,过来看看。”
江景初点头,没说什么,看到季静雅身上的浴袍,皱了皱眉。
“工作人员大概很快就把衣服送上来了,高斐在酒店外等你,你待会儿换上衣服就先走。”
刚才进房间后,江景初又开了一瓶红酒,季静雅担心他伤胃,不让他喝,两人一抢一夺,半瓶红酒全倒在了他们衣服上,红渍渍一片,醒目又不舒服。
江景初烦闷至极,打了电话让工作人员送衣服上来,等季静雅收拾好后,自己才去洗澡。
“那你呢?你不会还想着喝酒吧?”
江景初背对季静雅,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屈起一条腿,手肘懒懒支在吧台上。
“不喝了,歇会儿就走。”
季静雅连忙接话,
“那我等你,我们一起走。”
江景初皱眉,眉眼里透出极其的不耐烦,忍了几秒,把心底的燥意忍下去。
“季静雅,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国?”
季静雅一愣,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
“之前不是说好的两个月,现在才一个月不到…”
胃里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意,让江景初整个眉心都纠在了一起。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你能不能把时间稍微提前一点?”
闻言,季静雅面上一阵难堪,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也是个有自己骄傲的人,为了江景初已经一再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可最后,非但没有换来江景初半分驻足,反而让自己显得如此廉价。
默默捏紧手指,点头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