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节奏被彻底打乱。

律师协会会长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紧抿双唇,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待到祝非晚和徐丽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后,他迅速招手叫来一旁的服务员,语带急促地询问:“那两个人是谁?登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名字和信息?”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回答:“他们是MC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其中一位名叫Ginni。”

会长眉头紧锁,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十分陌生,或许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律师,仅仅因为隶属于一家国际知名律所,便自视甚高,不把这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文雪梅见会长归来,立刻迫不及待地发问:“师父,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呀?怎么如此无礼?”

会长轻蔑一笑,似乎并不将这两人放在心上:“没什么背景,大概率是秘书的疏忽,竟然请了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来参加我们的交流会。”

文雪梅秀眉微蹙,心中却藏着一丝忧虑:“师父,她们明显与我们立场不同,您不担心她们会将今天的内部讨论泄露出去吗?”

“她们不会有那个胆量的,除非她们不想要在北城,乃至整个法律界立足了。有文家的权势和陆家作为坚强后盾,谁又敢轻易触犯我们呢?”

会长胸有成竹,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文雪梅轻轻点头,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师父,我和存礼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他周围那么多追求者,我并不能确定他会选择我。”

“那些花花草草怎么能和你相比?陆存礼又不傻,他要娶的,自然是能够门当户对,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的女子。”会长拍了拍她的肩,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

祝非晚刚踏出咖啡厅的旋转门,口袋里的手机就适时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映出“苏炎”的名字。

“喂,阿炎?”她的声音柔和,带着几分期待。

“晚晚,你现在方便吗?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苏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迫切。

祝非晚心底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请求是什么。

“我正好要去市第一医院。”她轻声回复。

“太好了!我就在那儿等你!”

电话那头,苏炎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兴奋,因为他知道,祝非晚已然心领神会。

大约一个小时后,祝非晚驾驶着车辆,徐丽丽坐在副驾,两人来到了市第一医院。

远远地,苏炎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他手持一柄遮阳伞,显然是在等待着她们的到来。

车停稳,祝非晚刚迈出车门,苏炎便快步上前,体贴地为她打开伞。

徐丽丽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羡慕,同时也不忘调侃道:“真是重色轻友呢,看来我是沾不到这伞的光啰。”

苏炎闻言,笑眯眯地从身旁取出另一把伞,递给徐丽丽:“怎么会忘了你呢?”

徐丽丽接过伞,笑容中带着感激:“谢谢你,阿炎。”

三人并肩而行,一同迈向急诊大楼的方向。而

那位陷入风波的医生张宁,留着整齐的平头,面容虽略显疲惫,但仍不失青年的朝气。

当他从办公椅上猛然起身,推开门看到的并非医院领导,而是苏炎和两位陌生女性时,脸上写满了惊讶。

苏炎微笑着介绍:“张宁,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祝云染,她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医生,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律师。她今日特地前来,是为了帮助你处理当前面临的诉讼难题。”

张宁闻言,眼中的愕然转为感激。

而此时此刻,互联网上针对他的舆论风暴仍在继续。

他无依无靠,却未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这样的力量向他伸出援手。

在这风雨交加、人心惶惶的时刻,多数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然而,正是在这危机四伏之际,他的师兄非但没有选择避嫌,反而带着他的未婚妻,毅然决然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一位年近三十,本应稳重成熟的大男孩,在这份突如其来的祝云染面前,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眼眶渐渐泛起了红晕,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那是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

“我,我真的没想过……死者家属如此坚持,一口咬定是我用药过量,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可是,我真的严格按照医疗流程操作的,每一步都慎之又慎……”

他的声音颤抖。

与张宁的深入交流之后,祝非晚迅速行动,向医院递交了正式的申请,要求调取那次紧急手术的全程录像,以及患者随后十天内的所有病历记录和用药详情。

她细致入微地分析了病人的入院情况:伤者虽然遭受了严重的外伤,但意识清醒,头皮损伤有限,且没有出现出血性休克的症状,CT检查结果也只是显示颅骨有线性骨折和颞部轻微挫裂伤,脑中线略有偏移,并未达到重度颅脑损伤的程度。考虑到十天的时间跨度,这样的伤势本不致死。

祝非晚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问道:“是否曾经尝试查询过死者的既往病史?之前在其他医疗机构的记录又在哪里?”

“哎,哪里那么容易,毕竟死者身为公众人物,对于这类信息保护得极其严密。一旦去医院,稍有不慎就会被无孔不入的媒体捕风捉影,编排出种种不实的报道。”

祝非晚的追问丝毫没有放松,她的眼神犀利,让被问话的医生也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

“我们都做过例行的询问,不论是口头还是书面记录,都有病人的亲自签名确认。”

“这就好。”

从资料室出来的祝非晚,立刻被焦急等待的苏炎和徐丽丽包围。

“怎么样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我猜测死者可能存在隐瞒病史的情况,目前有两个可行方案:一是争取家属同意进行尸检;二是通过其他途径追踪死者在外院的病历记录。”祝非晚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家属和粉丝都不愿意尸检。”苏炎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那我们就只能另辟蹊径,从外部寻找线索了。”

祝非晚的回答简短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