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现场的疑点

首先,我翻看的是老张头的笔录,关于他的口供记录如下:

今天早上大概九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520房住客阮梅阮小姐的电话,她说自己房间的下水道被堵住了,希望我找人来修理一下。于是我打电话联系到大厦的修理员刘标刘师父,和他约好下午一点钟来疏通下水道。我给阮小姐回了个电话,说一点钟来修理,要她留门。但阮小姐说她今天有事,说不准不能呆在家里,要我到了时间自行处理。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阮小姐的生日,想不到却发生这样的事,真的是可惜啊。

下午到了差不多快一点钟时,刘师父来了,于是我们一起上了五楼。到了520门外,我按了下门铃,但门铃却没有响。我想起先前阮小姐的话,反正我有备用钥匙,就直接打开房门进去了。

没想到的是刚一进门,屋里的情景就使我们不由的惊呼出声,因为我们看到阮小姐倒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动也不动。当时房间门窗紧闭着,空调开的比较小,室内的温度有些高,有丝血腥味弥漫在屋内。我们走近一看,才看到阮小姐面色潮红,口角流出的血也是乌黑乌黑的,很是吓人。于是,我们立刻报了警,大概几分钟后,警察就赶到了现场,证实阮小姐已经死亡了。

刘标的述说和老张头差不多,不过在他对阮梅死亡时的情景描述要详细一些,据他所说这是因为他日常的爱好是看侦探小说,从书中学到些不少东西。按刘标所述,他除了看到死者口角流血外,还明显看到死者的嘴角有被毒血腐蚀的痕迹,另外他还闻到有股淡淡的杏仁味,因此他判断死者是死于氰化钾中毒。同时,他留意到茶几上有两只酒杯,酒杯中还残留着红酒,很有可能就是投毒的媒介。而后来警方到达现场后,法医初步判断的结果,与刘标的笔录基本一致。

乐语的笔录中称自己应该是第三个到达现场的人,当时应该是一点刚过,她准备出门办点事,走到走廊中时听到了惊呼声,顺着声音到520房一看,才知道是门房张师父他们发现阿梅死在了房中。虽然她修的是临床心理学,但基本医学常识还有,当时就判断出阿梅已经身亡。从血液凝结程度以及还没出现尸斑看来,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半小时内。由于她和死者除了工作关系外,私交也是相当好的,所以一直呆在案发现场,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何琳是本案的第四目击者,由她的口供得知,今天下午一点半她应该到医院去交班,一点十分左右她临出门前特意想到楼上来找阮梅说说话,却不料阮梅已经死亡。据她所说,她也不是平白无故的上来找阮梅,因为近几天内阮梅的精神有点不太好,工作中常出些小差错,虽然今天是阮梅休假,但她还是特意上来想找阮梅谈谈心,谁知却是这种状况。她还提到,阮梅最近情绪不好的原因可能是她和男朋友吵过架的原因,由于阮梅的男友林忠信是任职于一医院的医生,所以有同事听到过他们在前几天曾很大声的争执过。不过这个消息何琳也是听同事闲谈时听到,她自己并没有亲眼目睹。

而何琳到现场不过二三分钟左右后,警方的人员就已经赶到,并封锁了现场,进行相关取证。后来到走廊中的一众街坊邻居,都是出来看热闹的,对现场的情况并不了解。

警方对现场进行的取证,在笔录中也记载的很详细。死者阮梅确实是因为中毒而死亡,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现场环境很整洁,丝毫不凌乱,门锁完好无异状,钥匙也在死者床边的化妆柜上,而且上面只有死者本人的指纹。窗户也都是紧闭的,窗外的铁护栏也完整无损,基本排除了外人闯入的可能。老张头也证实,公寓内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都只有一把,绝没有被别人盗用过,而520房间的备用钥匙上也确实只有老张头的指纹。

茶几上的两杯红酒,已确定是被投了毒的,至于成份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化验之后才知道。屋内的指纹经过采集后,发现除了电话上没找到指纹外,不论是门、窗、沙发,还是其他事物,都只有一个人的指纹,经比对,已确认是死者的指纹。唯一例外的是屋外的门铃按钮,上面除了死者外还多了一个人的指纹,但那指纹的所有者是老张头,按他的说法,先前是按门铃不响后才用备用钥匙开的房门,门铃上没有他的指纹才不正常。门铃不响的原因,是因为电源线被掐断了,截断部份的痕迹相当新,应该就是今天的事。

就目前的状况,我很难一下子对案件做出判断,不过联想到茶几上的红酒是两杯,我相信本案还有一个关键信息还没有出现。

正当我准备向吴轮立询问这点时,在一旁皱着眉思考了半天的柳丁插嘴问话了:“吴队长,难道你不觉得有个不对劲的地方吗?如果死者是一个人呆在屋里,怎么会有两杯红酒?我觉得这个案件还应该有个关键人物,我们应该立刻传讯死者的男友林忠信,说不定有重要发现。”

我带着赞许的眼神看了看柳丁,这个丫头的思维还是蛮敏锐的,虽然目前经验还不多,但相信假以时日会成为一个好警察。

吴轮立也点着头:“小柳,你的提议非常正确,我也注意到了这点。刚才你护送法医与物证回局里时,我已经叫人去传询林忠信了。而且,关于林忠信的事,在场的几位还给我们提供了相当多的新资料,只是暂时还没记入笔录里。”

得到了吴轮立的肯定,柳丁不免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可惜我现在却没心思理她,只是急问吴轮立道:“哦,有新资料?关于那林忠信的事,能不能再说说?”

吴轮立向屋内的几位目击者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不知道几位能不能再把刚才提供的线索说一下,方便我们补个笔录?”

乐语道:“没问题,只要对案子有帮助就行。”

何琳的神色间透出丝不快,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而刘标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正当我观察着这几个人神色时,没表什么态的老张头却第一个开始了他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