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代更迭,新臣换旧臣本就是顺应时代,要我说那文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不用去早朝也是个好事啊。”
“一下子罢免了两个元老,陛下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苏茗琅迟疑着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试图从中找到些端倪。
“我知道了。”苏茗琅沉思良久缓缓吐了口气,“念儿在后面,我叫南星带你去见她。”
“不必了,知道她过的好便行了。”李钊站起身行了一礼,“臣与她见到越多,她越不安全,既然有娘娘照顾臣也算是能够彻底放心了。”
“娘娘放心,只要不涉及念儿安危,臣定当尽心竭力。”
苏茗琅没怎么见过李钊如此认真的模样,不过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她既入了我的宫,本宫自然会照看她。”
“只是本宫希望李大人能够明白,皇宫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她能够活到现在纯属运气,日后如何难道要光凭她的造化吗?”
“李大人别忘了,念儿可是越来越大了,本宫能护得了她一时,可护不住她一世。”
“臣明白。”李钊点了点头,“臣会尽快想办法安排。”
“嗯。”苏茗琅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李大人还有公事要做吧?”
“是,臣告退。”李钊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苏茗琅望着李钊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小叶!”苏茗琅扬声唤道:“摆驾坤宁宫!”
京兆府,大门前一片**,一个玉面郎君模样的男子被几名衙差扣押在地,那男子腰间佩刀上刻着别样的花纹,一身鱼尾袍显然也是官家的人。
“顾凌堂,你可知罪!”
京兆府尹从门内走出,一手指着下跪之人开言怒骂。
顾凌堂浑然不知发生何事,怒目而视不解的问道:“属下不知所犯何罪,竟然劳烦府尹大人亲自动手!”
“今日大人若是能拿出实证倒罢,若是拿不出别怪属下回府禀告家父!”
“混账!事到如今你还要叫顾大人替你顶罪不成?”府尹一声令下,衙役们将顾凌堂死死的压在地上,腰间佩刀收回,头上的发冠也被摘了下来。
“来人啊!顾凌堂当街纵马伤人,藐视国法,给本官拉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大人!臣父乃当朝官员,大人私自对官员家眷动刑,可问过了陛下意思!”顾凌堂被死死压住,拼尽全力抬起头怒目而视大声质问。
“放肆!”京兆府尹手指着顾凌堂怒不可遏,“状告你的状纸都送到了大理寺,你还敢去叨扰陛下?”
“本官今日就告诉你,且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奉陛下之命担任京兆府尹一职。”
“上,可达天听;下,可知民意。今日本官便为民做主当一回青天老爷!”
“本官告诉你,顾凌堂,你但凡有本事,就叫你父亲来与本官当面对质!”
“大人,我是冤枉的啊,大人!”眼看着棍棒加身,顾凌堂再也没有了半分傲气,眼中的畏惧清晰可见。
京兆府尹转过身不去看他,大手一挥竟然搬来刑杖当着当众行刑。
那行刑之人一把掀开顾凌堂的衣摆,粗扁的刑杖就往人身上砸去,只一下就叫他哀嚎出声。
那刑杖本就是为杀人威风设立,自然是板板带着风,当着百姓的面落下去丝毫不掺水分,不出十下就打的他皮开肉绽。
三十下很快过去,顾凌堂早不知道昏过去几次,每每发现他将要晕厥,行刑之人都会舀起一瓢盐水照着那伤处泼上去,不消片刻便能叫人清醒过来。
最后一杖落下顾凌堂早已昏睡过去,行刑的衙差像是拖个死人一样将他从刑凳上拖起来带到府尹面前。
“大人,三十杖行刑完毕!”
“即刻收押!待本官上禀天听另行处置!”
“是!”
“好!”“好!”
“好样的!”
“对!这样的人就该杀杀他的威风!”
“就是,这些官员子弟一个个的仗着有个做官的爹,在皇城底下张扬跋扈,早就该这么治了!
“对!陛下万岁!万岁!”
“陛下万岁!”
群众一片叫好声轰然而起,京兆府尹急忙吩咐小厮将人群散开,可是那些人偏要看着他被押入大牢,一路上跟着衙差们寸步不离。
就算那些衙差们想照顾一二都没有办法。
眼看着人群随着衙差们的步子越来越远,震天的高呼声也随之远逝,京兆府尹猛地从大梦中惊醒,不禁开始担忧起自己的仕途来。
那顾家到底是世家名门,在朝中更是别有一番地位,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说白了还不是个地方官嘛!这要是得罪了顾家只怕自己的路就不好走了。
可是这状纸偏偏是大理寺送来的,送来的人还叮嘱他要秉公办事,其他的一字不提,若是别的什么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人说了是李钊亲口吩咐。
那李钊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他啊!更何况李钊的恶名在外,宁肯得罪十个君子,也万万不能得罪一个小人,更何况还是个有权有势的小人!
“行了,收拾一下!”府尹大人摆了摆手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对了,你们几个去牢里打点一下,千万找个大夫给顾公子看看伤!”
“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本官要你们的脑袋!”
“是!”两个衙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知道府尹大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那个年轻一点的衙役才凑上去问道:“李哥,你说府尹大人只是打的什么注意?”
“这怎么前脚吩咐兄弟们不要手下留情,后脚就要咱们去走动照顾啊?”
“你懂什么!”年纪稍长的衙役显然有点经验,“这八成啊是顾大人得罪了什么人!”
“您是说顾大人惹了陛下不快,借着咱们的手打压呢?”
“放屁!”李哥一脚朝着身边踹过去,踹得那个小衙差一个踉跄,“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什么话都敢说,你不怕掉脑袋可别连累了我!”
“是是是,是是是!”小衙役赔着笑凑了过去,两人不再言语加紧往大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