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与长公主不和?云裳挑了挑眉,倒是不曾听闻有人说起过此事,云裳心中想着,便低着头不再言语。

皇后便又道:“听闻你与七王妃走得倒是颇近的,那孩子倒是不怎么入宫,瞧起来活泼,却是个内向的人。”

云裳不知皇后为何说到华玉彤,笑了笑,才轻声道:“七王爷如今领兵出征,七王府中也就她一个女主子,只怕需要操心的东西太多,因而才疏忽了吧。”

皇后闻言笑了笑,才轻声道:“倒也是。”

皇后抬起手掩住嘴轻轻打了个哈欠,才笑着道:“早上起得早了,倒是有些倦,你昨儿个只怕也没有睡好,便先回去补个回笼觉吧。”

云裳便连忙行了礼退了出来,站在未央宫门口发呆。

“王妃可要去湘竹殿坐坐?”浅酌见状,便连忙开口问道。

云裳沉吟了片刻,方摇了摇头,“如今我身上麻烦事儿不少,还是和湘妃保持些距离好了。”说着便抬脚往玲珑宫的方向走去。

玲珑宫在宫中的西方,在烟翠湖边,倒算得上是不错的位置。云裳走到烟翠湖旁,烟翠湖边种了许多柳树,虽然冬日尚未过去,柳树却已经在开始抽芽了。

云裳在湖边慢慢走着,却听见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传来:“昨儿个半夜便搬进来了,你们尚且不知道呀,我也是今儿个听宫人说的,一早便传开了。”

“听皇后娘娘的说法,睿王爷这次只怕凶多吉少,不过睿王爷还下落不明呢,王妃便已经入了宫,倒也不知道将来睿王爷若是平安回来,会怎么想,哈哈……”

“我便觉着她有些不简单吧,你说一个王妃,我听闻陛下竟然曾经单独与她一同下棋,虽说陛下是睿王的父皇,却好歹也得避讳一下吧。此前我还当她们宁国便是这样的,今儿个才明白了过来,敢情竟然别有用心啊。倒是苦了睿王爷,不知道被戴了多少绿帽子,听闻已经怀孕了,这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声音算不得低,伴着一阵接着一阵的笑声,显得分外的刺耳。

琴依和浅酌皆是面上带着怒意,浅酌素来是个急性子,见状便欲上前教训,却被云裳拉住了手,云裳对着浅酌摇了摇头,转身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王妃……你便任由他们这样胡言乱语?俗话说,三人成虎,若是这些流言蜚语传出去了,对王妃的名声可是极其不利的。”浅酌显得有些急躁。

云裳笑了笑,“我们初来乍到,便这样冒冒失失地开罪了人,我们约摸还要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呢,万一别人对我们下黑手可如何是好?”

“那便不管她们?”浅酌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的模样。

“嘴长在她们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云裳淡淡地道,目光落在远处的柳树新芽之上,半晌才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将方才在的那些人都一一记住,终会让他们

得到报应的。”

浅酌听云裳这般说,便知晓云裳心中早已经有数,沉默了片刻,才转过身道:“奴婢得去将那些人的样子都一一记下来,到时候报仇也不会找错人。”

云裳闻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便也随着她去了,自己先带着琴依回了朝霞殿。

尚未踏进朝霞殿的门,便听见门口的宫人道:“王妃回来了,方才陛下身边的内侍来了,说陛下宣王妃去议事殿。”

议事殿?云裳的脚步微微一顿,莫非是事情有了什么线索。云裳便连殿门都没有踏进,便又带着琴依匆匆往议事殿赶去。

议事殿中人倒是不少,云裳目光微微一扫,在心中将在场的人都一一对了号。

云裳快步走到殿中,朝着夏寰宇行了礼:“臣妇拜见陛下。”

夏寰宇正在与刘文安说什么,听见云裳的声音,便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平身吧。”

云裳便站了起身。

夏寰宇与刘文安说了会儿话,才回过头来望向云裳道:“今儿个叫你过来是因着睿王府的事情有了些进展,寡人想着你最为关心的应当便是此事了,便让你过来听一听。李浅墨,你与睿王妃说一说。”

站在一旁与几个官员攀谈的李浅墨闻言,便连忙应了声,走到云裳旁边朝着云裳行了个礼:“下官想要先问一问王妃,你们屋中可有熏香的习惯?”

云裳蹙了蹙眉,轻声应道:“此前倒是喜欢熏一些淡淡地梅花香,不过自从我有孕以来,大夫说熏香对身子不好,我便没有再用过了。”

李浅墨轻轻皱了下眉,点了点头,“睿王府之事,单单从现下掌握的线索来瞧,倒是与柳军师失踪一事似是有些相似之处。”

“柳吟风?”云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柳吟风失踪一事她自是在第一时间便听闻了的,只是更细致的了解却是不曾有过的。不过依照云裳的判断,柳吟风的失踪,极有可能与七王爷有关。

可如今七王爷领兵出征,并不在锦城,且睿王中了绒头雪莲之毒一事在锦城之中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了,他为何还要费此心思?

“有何相似之处?”云裳轻声询问着。

李浅墨想了想,才一一为云裳详细解释着:“方才下官问王妃屋中可有熏香的习惯,便是因为下官在起火的屋子中找到了一截还未燃烧殆尽的香,是桃花香味的熏香,此前柳军师失踪之时,现场亦是发现了这个东西。”

“那桃花香可有什么异常之处?莫非沾染了什么可令人昏迷的药物?”云裳心中有些诧异,便连忙问道。

李浅墨却摇了摇头:“下官觉着蹊跷便是蹊跷在此处,从案发现场拾回来的香并未有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熏香,在街上任意一家香料店中都能够买到,也没有沾染过什么药物的痕迹,可是它却同时出现在了柳军师和睿王爷失踪

的现场。下官此前询问侍候柳军师的书童,他亦是说,柳军师不曾有熏香的习惯。”

云裳微微蹙了蹙眉,沉默了下来。

半晌,云裳才抬起头来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其它线索?睿王府中一共死了多少人?”

李浅墨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用来记录的簿子,沉声念道:“一共一百三十七人,男子八十二人,女子五十五人。”

一百三十七人。

云裳蹙着眉头站着,心中将此前管家报上来的府中人员的册子略略回忆了一遍。睿王府中管家各院管事及大小帐房共三十七人,丫鬟八十九人,厨工花匠门房杂役等共二百六十余人,一共三百九十二人。这三百多人之中,有些厨工花匠门房杂役那些因着是短工,每日尚要回家居住,夜里呆在府中的人应当不过二百二十人左右,便一下子死了一百三十七人。

云裳当初从宁国到夏国,带来的人不过三十多人不到四十人,后来又让管家去人牙子那里挑选了一些身家清白的。

这些人大多是在云裳住的院子或者周围侍候的,应当是写熟面孔。幸好,这些个熟面孔,云裳昨日夜里看过去的人中,并未有瞧见。

李浅墨便又念了起来:“外间被杀死的那些个下人多是剑伤,且大多数是一剑毙命,现场并未有太多的打斗痕迹,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几乎是没有的。这说明,凶手下手十分的干净利落,且人数应当不会少。院子中被烧死的那三人,两个女子,一个男子,两个女子皆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在其腰间都发现了王府的进出令牌,上面写的是采买,应当是厨房之中的采买下人。”

“而男子二十七到三十岁,身材颀长,肌肉纹理较为结实,应当是常年练武之人,只是瞧他两只手的骨头和纹理,应当是惯用左手之人,腰间的睿王令牌亦是假的。”

惯用左手之人,云裳沉默了片刻,在自己的印象中,在院中服侍的人中,似乎并未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特征。

“对了,下官还在院子门口的一处花圃之中发现了两个捕鼠夹,其中一个捕鼠夹上,似乎有些血迹,且上面挂了一块撕碎的布料。”李浅墨走到一旁,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一个盘子,走到了云裳面前。

盘子中放着一块布料,深蓝色的布料,布料瞧着做工倒是不错,只是亦算不得什么上乘之作,只是布料上,用黑色的丝线绣着一些花纹,只是那块布只有巴掌大小,云裳敲不出那花纹究竟是什么。

云裳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浅墨便将那盘子又放到了旁边,才轻声道:“目前我们发现的便只有这些东西了,待会儿下官再去府中瞧瞧,兴许还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云裳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柳吟风的案子现在可有什么进展,既然你说王爷的失踪和柳吟风的失踪有些关联,我想要看看卷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