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你要是为兄弟们着想,就应该顺应天下大势,投诚到燕王这边来,而不是跟着方天定一路道走到黑。”

“胡说,放眼整天下,唯独圣公才是第一人,他的手底下战将无数,五十万大军个个都是精锐之士……”

邓元觉耐着性子等王寅说完,这才出声说道:

“王寅,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只能告诉你,以胶本大师效忠的是老圣公不假,现在不是效忠的燕王,更不是效忠的方天定,而是效忠天下百姓。”

“燕王有让天下百姓过着安定幸福生活的本事,不受外族欺负的能力,让我们这个民族强盛富强,所以我们才会跟着他。而方天定,他只会想得他自己的皇位,眼中根本就没有天下苍生,因此我和万春才会弃他而去,这跟兄 弟们的情感无关。”

等邓元觉说完,庞万春才补充道:“燕王心怀天下,连契丹人都可以纳入麾下,更何况大家同为汉人”

王寅呵呵一笑:

“好高大上的理由,难道为了天下百姓兄弟情可以不要,庞兄弟甚至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王寅看着庞万春,自认为手里还握有他的把柄。

“跟我回去,向圣公请罪,看在多年兄弟的情份上,本尚书会替你们求情的。”

“王寅,你不说我还忘记这件事情了”

庞万春冷喝一声:

“你以为派人秘密抓了我在南昌城的家人,我会不知道,你以为你派人秘密调查我跟邓大师的底细,我会不知道,你以为你拿在我们二人拿了什么东西交给方天定,我们会不知道?”

“你们都知道?”

王寅大吃一惊,他们竟然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解的如此清楚?

那么那两个令牌?

这个破绽应该是庞万春和邓元觉故意露出来的,目地就是引自己和圣公上钩。

如果真是这样,厉天闰这路人马只怕凶多吉少了。

马马的,又中计了!

想到这里,王寅全身冷汗津津。

对方的情报能力也太强了,自己的身边,圣公的身边,还有南昌城应该都有他们的人在潜伏。

而且不知道有多少。

邓元觉和庞万春二人只是冰山一脚而已。

不然他们怎么会掌握自己的一举一动,远在彭泽却知道南昌发生的事情。

王寅忽然又感到背脊发凉,他甚至觉得跟他一起来的那两百护卫都有王铁的人。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很不好。

“我们当然知道,实话告诉你,庞兄弟的家人这会已经在南昌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方天福和方天禄肯定是找不到。“

邓元觉开心之极,他就喜欢看王尚书吃惊的样子。

“王尚书,方天定只要一过长江,他的死期就到了,没有必要带着兄弟一条道走到黑,投诚燕王,内平天下,北打金国,西灭西夏,建功立业,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总比大家内斗,打得你死我活要强上百倍。”

庞万春还是想劝一劝王寅,毕竟这人也是一个治国之才。

“对啰,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其实不光是安徽这一路大军向江西扑来,福建,广东等地都有大军向江西围拢过来,不了半个月,你们就会收到各地失陷和告急的消息。”

邓元觉也是好心提醒道。

王寅身后的护卫面面相觑,拿武器的手都在开始瑟瑟发抖。

邓,庞二人爆出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他们有一种听天书的感觉。

“还有,你以为当初方天定为什么能靠着五千人马在短时间之内扩展到十五万人马,其实是有原因的!”

庞万春和邓元觉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一点点地将王寅的信心击溃。

“什么原因?”

王寅一愣,他也觉得当初的兵力扩展太快,太过顺利。

方天定只有五千人马,而且是从深山老林出来,没有群众基础,朝廷又没有像花石纲那样亏待他们,怎么可能登高一呼,就在短时间之内聚集到十五万人马?

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听二人这么一说,看来果然还是有原因的。

“实不相瞒,这十五万人马之中除了五万人马是看在方天定给的饷银充足的份上才加入的江南军,有三万人马是散落的方腊旧部,有两万人马是一些土匪流寇,最后那五万人马是王铁秘密从海防城调集过来的精锐人马。”

“这些人都是原来的东南一带的难民,经过专人训练过,他们的隐藏身份根本无人察觉。”

嗡……

王寅只觉得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

怎么可能,五万人马啊,他们又发展了多少人马。

如此一来,现在江南有多少人是效忠圣公的?

王寅不敢往下想了。

“为了解决长江以南的问题,燕王早在几年前都已经开始布置了,你觉得方天定是王铁的对手吗?”

“杀贪官,诛杀大地主……方天定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只是为燕王扫清障碍而已,而且成功的将仇恨吸引到江南军的身上,现在只要燕王大旗一到,有人高呼迎接燕王大军诛杀方天定,内外配合之下,你觉得江南军能支撑多久?”

邓元觉和庞万春的话像一记又一记的重锤打到王寅的心头。

布局多年,上层,中层,下层……将军大臣,普通士兵……都有王铁的人,好好的江南朝廷被他渗透的像筛子一样,这仗还怎么打?

王铁的人已经打入到指挥中枢了,圣公只怕要败得体无完肤了。

王寅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邓元觉和庞万春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令牌。

他们的目地就是要将忠于方天定的人马调走,如此一来再歼灭圣公的时候阻力将会小很多。

天呐,我竟然无意中帮助圣公的对手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还厉天闰和他的二十四将从方天定的身边调走。

吕师囊本就不可靠,只剩下一个司行方,他能护得了圣公的周全吗?

完了完了……

王寅一阵头晕目眩,圣公碰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竟然如此的可怕!

当年的童贯在他面前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