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的话令方天定升起希望，只要找出内部的奸细，他就能施行之前的计划，给王铁送一个天大的惊喜。
方天定接过账本翻了翻，都是正常的记录而已，每天的进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于是便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王寅。
“这本账本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只要细细一研究了就会发现一个问题。”
“圣方请看，这上面有一家制衣店，跟布料铺子来往极其密切。”
王寅随手翻了几页，用手连续指了几个地方，方天定发现他所指之处都有这个制衣店相关的消息。
制作衣服的铺子和布料铺子，一个提供原料，一个需要这些布料，本就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能有什么疑问？
像是看出方天定心中的疑问，王寅呵呵一笑：“我暗中调查过了，这个制衣店背后的主人正是小养由基庞万春。”
“庞万春，有何证据？”
方天定神色一喜，他倒不是 希望庞万春是内奸，但是接下的计划正好需要一个内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接下来的行动。
如果庞万春或者邓元觉不是奸细，他那接下来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我派人暗中抓住制衣店的老板和伙计，严刑拷打一番，结果老板和伙计当场咬舌自尽，惨烈的景象令人不敢直视。”
王寅摇摇头，他从未见过骨头如此坚硬之人。
“这么说，线索断了？”
方天定有些遗憾，他要的是确凿的证明，证明庞万春或者是邓元觉就是投靠王铁的内奸。
“断不断的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们已经知道目标是谁了”
王寅并没有因为老板和伙计的死而陷入被动，相反，他从逆向考虑得出结论。
如果老板和伙计是普通人了，他们被酷刑一吓，自己主动招了，那就再好不过，省得浪费时间。
如果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上酷刑自然得不到什么，而且还能咬舌自尽，这就是证明他们的身份不一般。
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作为幕后老板庞万春能是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吗？
听王寅这么一说，方天定觉得庞万春越来越像王铁派来的奸细。
“庞万春的家中有没有派人去查过？”
方天定试着问了一下，还是那句话，他要的是确凿的证据。
“知道制衣店这事跟庞万春有关系之后，我们派人暗中查过，在他家的墙壁的隔层之中搜到了这个”
王寅自然知道方天定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因此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这是？”
方天定伸出手，接过令牌。
“王铁当上燕王之后向他的部下颁发的令牌”
王寅将令牌交给方天定之后，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块，“在庞万春家中搜出这块令牌之后，立即秘密控制了他的家人，并且去到邓元觉的家中也搜到这一块。”
“燕王府，护国大将军庞万春”
“燕王府，护国大将军邓元觉”
方天定拿着令牌，颤抖地将上面的字念叨起来。
实锤了，实锤了！
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父皇和朕都待你们不薄啊，为何要投靠王铁，行背叛之事。
“去年劫持康王一事，就是他二人怂恿，而且他们当时也在应天府，完全有机会跟王铁的人接触。”
王寅趁机说道，去年失手，一定跟庞万春和邓元觉有关。
“此事过后，朕一定要将此二人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方天定青筋爆起，杀意正浓。
“圣公息怒，切勿被两个宵小之辈气坏了身子，江南的大事还靠你主持呢了。”
王寅见方天定大有一触爆发之势，连忙劝道。
良久，方天定身上的杀意慢慢消散，整个人恢复了心平气和的状态。
“放心吧，朕不会不知道分寸的，再说韩世忠未除，大仇未报，朕怎么可能会气坏身子。”
方天定将两块令牌认真的收好，既然得到这个东西，他要用此物给王铁一个大大的惊喜。
“吕师囊此人查过没有，他到底有没有跟梁山勾结？”
庞万春和邓元觉这两个去过梁山的家伙都投了王铁，更别说跟混江龙李俊打得火热的吕师囊了。
方天定有理由怀疑他也是通敌叛国之徒。
“查过了，很清白，除了当年受老圣公所派跟李俊做过几笔交易之外，他跟梁山没有任何联系。”
作为方天定身边最重要智囊，王寅怎么可能不把吕师囊调查清楚。
他的家中并没有查出什么令牌之类的东西，就连书信往来都是当年跟混江龙李俊那一些。
“他很清白？”
方天定被庞万春和邓元觉二人暗通王铁之事搞也心里阴影了，现在看谁都会怀疑一下。
“很清白，每一封我都认真地看过了，都是一些正常的伤兵，难民和粮食，药材之间的交易。”
王寅并不是一个奸臣，而是一个对方腊和方天定忠心耿耿的臣子，自然不会趁机打击异己。
他很清楚，该维护的就要维护，该打击的就要打击。
虽然吕师囊跟他不怎么对付，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自然不会落井下石。
“王尚书你肯这么说，就证明吕师囊是真的没有问题。”
方天定虽然心存疑虑，还是点点头。
“他应该是庞，邓二人将其推出来做掩护的，把我们的目光和精力都往他的身上引。”
王寅试着找出一个令方天定信服的理由。
“朕明白了，这两个人，都该死。”
方天定恨恨说道，为了那个计划，他虽然很希望内部出现一个奸细给王铁通风报信，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又很难接受。
邓元觉是国师身份，庞万春是朝中大将。
这二人奸细的身份暴露，这得在江南引起多大的震动啊。
又会牵扯到多少人？
事后是秘密处死二人，还是明正典刑呢？
“那吕师囊呢？”
王寅见方天定脸色阴晴不定，想了一会儿，还是试着问道。
“让他和他的部下继续为先锋，渡河，与汪伯彦进行大战，是奸臣还是忠臣，战场上见分晓，而且我会告诉他，朕要汪伯彦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