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炮的威力巨大，一百多台石炮的威力更是惊天动地。
城头十架弩楼床，两座橹楼都被砸得稀烂，一千多守城将士死于石炮之下子。
这些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运走，就让他们横死在城头。
缺胳膊少腿的都算最好的，惨的连上半身都没有一块好的。
连日来的大战，天天都是如此，守城的官兵已经习惯这种惨景了。
可是有的人却没有见过如此人间惨剧，比如说皇帝和他的皇后。
初见这种场景的时候扶在墙头宋钦宗吐了。
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会如此？
好好的，不打仗不行吗？
没有人笑话皇帝，因为东京城已经一百多年没经战事，城内的人都快望京战争是什么样子，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也是如此的不适应。
稍稍缓和之后，赵桓咬牙坚持了下来，他要继续慰劳将将士。
没有办法，想让士兵守坚守城头，就得鼓励士气，让他们替大宋卖命。
……
城头一处女墙后面。
一对从山东来的亲兄弟并排靠在墙后面，他们浑身的血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拿兵器的手在微微颤抖。
兄弟二人刚刚靠着默契侥幸地斩杀一名金人裨将，力气已然耗尽。
说是侥幸，是因为这名金人裨将在跟兄弟二人搏斗时被城外的箭矢误伤到胳膊，战斗力大减，兄弟二人趁机取了他的性命。
杀死金人裨将，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已经有人呈报上去，听说皇帝会亲临城头前来嘉奖。
正是因为如此，兄弟二人俨然成了这块城头的焦点。
刚才的大战实在太过激烈和惊险，很多金军已经冲上城头，要不是有人出城烧毁对方的云梯和楼车，断了金军的支援，只怕城头就有易手的危险。
“哐当……”
兄弟中 的老大手里的兵器终于还是脱手了，滚落到一旁，发出刺耳的声音。
旁边的禁军看了一眼二人，没有人有责怪的意思，一个高个子禁军甚至用脚将武器轻轻的推了过来。
“多谢”
二人中的兄长冲对面那个高个子禁军说道。
“都是一个城头打金军的兄弟，不必那么客气，兄台是哪里人啊”
“山东“
“山东哪里？“
附近的宋军全都靠在一起聊了起来。
守城之战极为惨烈，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因此在闲暇之余拉拉家常 也是很多底层士兵缓解紧张的手段之一。
“山东济州“依旧是两兄弟当中的哥哥回答道。
“山东济州，那可是英雄辈出的地方，别得不说，南道总管张叔夜父子三人都出自那里，还有水泊梁山王铁，打虎英雄武松……“
高个子禁军说起梁山的事情，竟然一改刚才疲惫的样子，变得眉飞色舞。
“听说山东及时雨宋江在郓城一带很有名”
兄弟二人当中的弟弟随口说了一句。
“唉……”高个子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后来他因为阎婆惜的事情被刺配江州，又题写了反诗，差点被蔡九知府搞死，后来听说梁山众好汉出手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出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宋江竟然企图夺取王铁寨主之位，好在人家有准备，及时发现他的阴谋。”
“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当年称霸淮西的王庆听说过没，宋江化名宋三潜伏在他身边，在人家最困难的时候突然出手，杀了王庆夺了他的城池，这人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是编的吧”
“什么的编的，知道几个月前的济州营吗？”
“知道啊，一战歼灭五千多金军，用他们的人头摆成京观，解气。”
“那里k只是表面的”
“还有内幕？”
“当然有，济州营就是梁山好汉组成的，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这些都是梁山上响当当的好汉。他们听说国家有难，是一支从外地赶到东京城的部队。”
“这个世道啊，国家有难最先逃跑的就是朝廷中像李邦彦，白时中，还有蔡京，童贯这些有钱有势的奸贼，奔赴国难的反而是那些被奸臣们看不起的草莽英雄。“
“那是“高个大得意的说道。
“我说刘高杆，你就别吹牛了，说得跟真的一样。“
“吹牛，我当时在济州营喂马，亲耳听到一个骑兵说的，只是朝廷不待见他们，不然城外的金军也不敢这么猖狂。”
……
说到这里，众人都沉默下来，这就是大宋的悲哀了。
大宋朝廷啊，你这是要闹哪亲？
能打敢打的却没有施展的机会，热衷求和的却偏偏身居高位。
二人中的弟弟担心地看了一眼兄长，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而且还时不时在众人的闲谈之中插上一两句嘴，他这才放下心来。
梁山一直是他的噩梦和不愿意提及的地方。
“皇帝来了……列队……”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哗啦啦……”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尤其是两兄弟之中的兄长，他是这帮人中最快站起来的，迅速整理衣冠，然后拿起兵器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那里。
众人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老兵，刚才与金军大战他可是几近虚脱啊。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宋钦宗在几名内侍拥簇下走了过来。
他没有卫队前来，只是穿上金黄色的铠甲，健步如飞地走在城头，一路走一路给击杀金人的勇士分发奖赏。
当然，宋钦宗走的是靠里面的那一侧，如果是靠女强这一边还没得成为城外金军中神射手的活靶子。
皇帝的身后是皇后和宫人。
她们拿着亲手做的衣被送给守城的将士位。
此时已经闰十一月五日，如果不认月的话已经到了腊月初五，天气极为寒冷，厚厚的衣被温暖了守城将士们的心。
不管怎么说，皇帝和皇后跟他们站一起的。
终于，皇帝来到从山东来的那两兄弟面前，当他知道兄弟二人就是在今天的守城大战中杀死一名金军裨将的主角，顿时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