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闻焕章缓缓念叨,在大厅内走来走去,样子十分激动。

开玩笑,这可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老朱,用来称霸天下的制胜法宝,你听了不激动才怪。

王铁看着他,没去打扰,等对方慢慢消化这句话。

闻焕章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堪比诸葛孔明,却不愿意入仕,为了生活下去只能在东京城外的安仁村教些孩童,就是对于朝廷的失望和对这个世道的不满。

现在突然遇到王铁这么一个奇特的人,闻焕章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找到理想可以实施的地方。

“你觉得大宋会乱吗,或者会乱到什么样的程度?“

闻焕章看着王铁,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问完就紧张地看着王铁,见他久久不语,又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自己实在太冲动了,应该慢慢来的。他看起来也才二十岁,就算看问题看得深,也不可能预料到那么远。

王铁之所以不立即回答,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按照历史的进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北宋只有四年的寿命,到时候就是大天大乱,梁山强势崛起的时候。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跟闻焕章说,总不能跟他说我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知道大金国在灭掉大辽不久之后就会大举南下,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弄死大宋吧。

“这个,反正神人授图的时候曾经提过一嘴,说大宋五年之内必定大乱,因此我在派人在海外占了四岛之地,暗中发展势力,以图义举“

王铁无奈,只能将震慑许贯忠,朱武,乔道清等人的绝招拿出来。

“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然晚辈从小就待在山东,大门未出二门未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海外的事情。“

王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一切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往神人头上一推,既简单又神秘,还省事。

神怪之说,从来都是玄之玄的事情,尤其是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有很广阔的事场。

“如此,倒是老夫孟浪了“

闻焕发一时之间陷入的沉思,似乎在做重大决定。

有神人传授机宜,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此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眼前这幅地图和梁山的所作所为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王铁示意下,芒砀山的聚义厅早已经被清空,现在只剩下二人在此,因此可以将闻焕章激动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孺子可教,真乃孺子可教啊!

闻焕章看王铁的眼神已经充满着异样。

跳出八百里水泊梁山的局限,向海外发展,暗中积蓄实力,大乱之后再杀回来,这可比河北的田虎称晋王,淮西的王庆称楚王,江南的方腊称圣公要强得多。

此子将来必成大器,老夫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闻焕章有一种仰天长笑的冲动。

“不知道梁山现在还差军师否,老夫自问有一些学问傍身,有些事情还可以指点一二“

良久,他说认认真真的面对王铁说道。

像闻焕章这种人,一旦下定决心,就是十头牛也很难拉回来。既然已经决心加入梁山,就会忠心耿耿,永不背叛。

当然,如果王铁拒绝他的投奔就另当别论。

“先生大才,肯入伙梁山自然是我王铁的福气,当然是欢迎都来不及“这都是王铁求之不得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拒绝。

“属下闻焕章参见主公“

听到王铁这样说,闻焕章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先生这是折煞我也,快快请起……“

王铁松了口气,心中狂喜,终于将此人收入麾下。

……

闻焕章加入梁山,王铁自然不会客气,当即就带他熟悉山寨的业务。

芒砀山虽然是梁山在外面的飞地,但是所有的模式都是按照梁山本部来的。

战兵营,执法营,伤兵营,后勤营,新兵营……都是应有尽有。

王铁带他从伤兵营开始看起……

“主公来了,主公……”

王铁刚刚现身在伤兵营,立即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传令下去,安静养伤,谁要是太过激动,罚抄梁山军纪十遍”

王铁冲身后的亲随说道。

很快,伤兵营变得异常安静,就连正在拔箭矢的伤兵都紧咬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过所有人看王铁的眼神都充满激动和崇拜,显得手足无措。

“传令下去,只是让他们不要太过激动,不必这么拘谨。”

被眼前的情形弄得哭笑不得,王铁只得让亲随再下一道命令,伤兵营这才恢复正常的运作。

看来王铁在梁山的普通士卒眼里都有很高的威望啊,真的不简单。

后面的闻焕章暗暗惊叹。

跟其他的势力不同,大战过后忙着瓜分胜利品,地盘、物资、马匹、金银财宝、女人……

梁山则别具一格的以伤兵为主,所有的随军大夫和药材都集中在伤兵营,大夫不够的时候甚至会抽调战兵营的兄弟来帮忙。

王铁一开始还领着闻焕章到处查看,后来见伤兵营大夫实在太忙,就主动挽起袖子上前帮忙。

他这一举动可把闻焕章吓了一大跳。

堂堂一寨之主竟然不顾身份,亲自为伤兵处理伤口、取箭矢、包扎……

然而很快,闻焕章就知道王铁此举所带来的巨大轰动和强大效果。

不仅是梁山军,就连淮西军都投来异样的神情。那是对王铁的尊敬,对梁山军的羡慕……

如果现在有人敢要王铁的命,闻焕章敢保证这些人都毫不犹豫的挺起胸膛为他挡刀挡枪。

难怪梁山战斗力那么高,感情是王铁这个主公值得一个普通士兵为他、为梁山卖命。

“看到没有,他就是我们主公,咱们梁山的守护神,不贪墨普通士兵的银子,还没有架子很喜欢跟我们打成一片,简直是天下间最后的主公。“

一个在祝家庄大战受过一次轻伤的老卒身处一众淮西伤兵之中得意洋洋的说到。

“这样的主公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哪像那个什么独自一个逃跑的楚王王庆,臭脾气又多,收刮来的金银财宝居然藏起来,只顾及他自己享乐,哪里会想到你们这些小卒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