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好久不见

这是杨妮的初恋。可是李子和天时却万万不同意，那会儿她们三个都算得上优秀学生，前途一片光明，和这样的混混儿交朋友，甚至是男女朋友，是绝对不可以的。可是不知道什么使然，杨妮每当看着他的时候，就想起那天晚上他眼神里的无助。即使不是无法向他喜欢自己那样喜欢他，她还是不忍心拒绝。越来越多的不忍心催生了那个并没有多大感觉的初wen，他驾轻就熟，可正是他这样的熟练，让杨妮禁不住想，他想必亲过很多的女生。杨妮跟着他见他的哥们朋友，看他们打台球骂娘探讨女人称兄道弟。由于李子和天时都跟着家人毕业旅行，那个暑假，成了杨妮最寂寞，却也是最放肆的一个暑假。她在那个男生的身边，被亲昵地喊了一个夏天的“妮儿”。

不知不觉走进面馆，杨妮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碗油泼面，放了很多很多辣椒。辣到自己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流。以至于外面有人冲着她敲窗户的时候，她好半天没有认出那是谁。万坤看着杨妮笼罩在热气里，恍惚间看到她红肿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转身进了屋。

“好久不见啊，阴魂不散的人。”杨妮看着是他，鼻音很重地嘟囔了一句继续低头吃面，尽管已经有辣椒做掩护，她还是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泪水。

万坤叹口气坐在杨妮面前，看着她边吸鼻涕边吃面。一个星期没见，他出不来，她竟然也没有找他。遇见李子的那天，不是说过“明天见”的么？自己没有出现，她是不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自己在她这里果然还是无足轻重的人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杨妮还是没敢抬头。

“我在你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万坤有些无奈地说。

杨妮没放在心上，这么普通的地方，还不能来个偶遇么。所以没应声，继续吃面。

“我是说真的，我能定位你的手机。”万坤说。

杨妮禁不住抬头：“真假？你当自己是007呢？”

“我没他那么老。”万坤心里突然有些窝火，这一个星期对他来说很难熬，可是对杨妮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对自己在她心里这么小的影响力而窝火，自己这几天努力进行的对抗，仿佛都要失去意义。怒气累积，他拉起杨妮就往外走。

那天为了能让李子和杨妮和好，他自觉地早走了。回住处，发现大哥竟然在楼下等他。王英面上的凝重，让万坤心里揪了一把。

“老鳖活不久了，”王英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让万坤大大地吃了一惊。“有风声说他得了脑癌，前一阵让他儿子那一出急的，病情加重了。所以上次的相亲宴就很容易理解了。”

万坤本来该高兴的，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兴奋劲。自己仇恨的源头要消失了，可是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目标也随着这个仇人的消失而不见。如果老鳖的颓败中他起了哪怕一丁点的作用，他也不至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这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