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需要磨合

凤天羽的低语声自是一字不漏的传入凤翔天的耳中。

“羽儿,你刚才说什么?你有儿子了?”凤翔天神色几度变换。

“嗯,孩子已经六岁了,他叫云渊。原本大雕抓的人是云渊,是我替了儿子被抓了过来。”凤天羽说着心中却是暗自庆幸抓的人幸亏是自己。

若是云渊被抓来,定是会动用禁的能力,如此一来太过惊世骇俗,恐怕只会引来无穷的麻烦,甚至于还跟凤翔天对着干也不一定了。

“六岁了。那岂非是说你十六岁的时候就怀上了。”凤翔天脸色微微一沉,“孩子的父亲是什么谁?”

唯一的女儿在找回来之前居然就成了男人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外孙,凤翔天胸中的怒火可想而知,那是针对轩辕夜这个所谓的女儿的男人的怒火,对于云渊倒是没什么太大意见。

明显感觉到凤翔天的怒火,凤天羽倒也不会傻乎乎的将轩辕夜供出来,万一这位父亲跑去找轩辕夜的麻烦,甚至于……

虽然那个结果只是猜测,却还是不要悠着点,免得真的出了大事可就麻烦了。

届时,就算是儿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那个,在这里谈话是不是不太方便,会影响姑姑的安眠。”凤天羽扯开话题,如此说道。

凤翔天倒是变得很快,被凤天羽这一句提醒后,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正好这会墨鸿风初步调息已经完毕,虽然不能说完全无恙,可至少已经将之前的伤势压制下去,不似之前那般严重。

随着凤翔天离开了这处地方,顺着另一条通道离开这里之后,方才发现。这皑皑雪峰之中,竟然藏着一个四季如春的山谷。

望着眼前这片山谷的景色,隐隐中却是与曾经记忆中的那片山谷重合在一起,让凤天羽多少明白了为何凤翔天会选择在这个地方住下来。

山谷之中有三间小木屋,虽然不大,不过却很精致。每个小木屋都是那种高脚楼的构造,只不过,只有正中央的那栋才有一个宽大的台子,又处在竹林旁,旁边还有一个不知名却枝叶茂盛的大树正好遮挡了几分阳光,将树阴投影在台子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很美很凉爽。

台子上放着两张凳子,一个圆桌,圆桌上摆着两个茶杯,一个茶壶。一杯有茶,一杯则是空的茶杯。

凤翔天来到此处时,竟是有些慌了手脚,也不知该怎么做,反正就先将茶杯收起来,拿到一旁清洗了之后重新泡了茶水,却并非那种苦涩的茶水,而是由花瓣烘培出的花茶泡了一杯放在桌上,同时拿了一条毛巾在一条崭新的凳子上擦拭起来,好似上头有多脏一般。又重新认真的擦了一遍,才拉着凤天羽的手让她在那坐下。

“饿了没有?先喝点茶,我给你做饭去。”凤翔天一改山洞时的冷漠,变得积极,想要讨好着凤天羽,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擦凳子询问温饱的。

无论他做什么都好,唯一给人的感觉就是紧张。

之前在姑姑的安眠之地时,还以为这位父亲是如何如何冷漠无情的人,可如今一看。原来他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我……”

“你看我真是够笨,小灰带着你飞到岛上,肯定是没吃,定是饿了,我立刻给你做饭去。”不等凤天羽回答,凤翔天火急火燎的跑去另一间木屋,不过在临走之前却是不忘禁锢了墨鸿风的内力,还不忘朝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方才匆匆离开,明摆着对他这人不放心。

凤翔天的举动无疑让凤天羽暗自抚额,只觉得挺丢脸的。

原本以凤翔天此时此刻的模样来说,那就是个比谪仙还谪仙的人呀,若只是冷点酷点倒也罢了,可转眼间立刻就从谪仙掉落凡间,落差太大,有点接受无能。

“抱歉,害你受伤,还被这样对待。”凤天羽满是歉意的说道。

墨鸿风倒是洒脱,内里被封虽让他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并未因此让他受到打击。

“你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墨鸿风走到桌前,直接坐在本该是凤翔天坐的椅子上,一点负担都没有的直接端起茶杯抿了口。

好苦的茶,第一口喝的时候苦得让人想吐出来,不过墨鸿风却忍住那苦涩的味道将那一口茶水咽下。

待得茶水咽下之后,很意外的是,这茶水刚刚喝的时候很难下咽,苦得要命,但是咽下之后,嘴里竟然有种苦尽甘来的甘甜味道,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一口茶入腹,竟有股轻微的暖流在体内酝酿着,随后温暖了整个身子,连带着之前的伤势似乎也因此而好转起来,令他惊讶无比。

“怎么了?”凤天羽见墨鸿风忽而望向凤翔天的方向,不禁问道。

“没什么。这茶非同一般。”墨鸿风回过头来,朝凤天羽清浅一笑,拖着茶杯如此应道,再度喝了一口。

从认识墨鸿风以来,他都是一个让凤天羽觉得狡猾却又意外固执的男人,能够得他一句称赞已经不容易,还用非同一般四个字形容这茶,足可见凤翔天刻意留下的这杯茶恐怕不同凡响。

你若是喜欢,那就多喝点。

类似这样的话,凤天羽可不会说,虽然东西是凤翔天的,而自己是他的女儿,可随便用他的东西应承别人的事情,她做不来。

归根究底就是一个不熟。

“不知道月无垠此刻在哪?眼看着黄昏降至,却不见他的踪影,不知会不会遇上麻烦。”墨鸿风喝完那一杯茶之后,却是想起了月无垠,想起他那时的异常举动,毋庸多说定是知道金翎雕的主人是凤天羽的父亲方才如此吧。

还真是可怕的执念,将生死抛诸脑后,只为了抓住一线希望。

三人在峰顶石洞分开后,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是否安全。

墨鸿风这般一提,凤天羽也想起了月无垠,想知道他如今在哪,或许最快的办法是为凤翔天。

凤天羽刚刚站起身子,准备去找凤天羽,却没想到一股黑烟居然从木屋的方向蔓延出来,不由让她瞪大了一双眼。

只见木屋处凤翔天一身狼狈,身上染着一块块黑色的污渍,就连脸上、手上也不例外,整个黑人跑了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个疑似锅铲的黑糊糊的东西。

凤天羽轻轻一跃,人已经落在平地上,很快就来到了凤翔天身旁,望着眼前这个形象破败的凤翔天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你的脸,还有你的头发,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如同黑白无常一般半百半黑的脸,银白色的发丝因为披散的缘故被火烧焦,垂落在胸前,胸口处一大块不知名的黑色印记,加上一块应该是动物脂肪的凝固体黏在上头,认真看过后,才知道第一眼看到的狼狈完全不足以形容此刻凤翔天的窘态。

凤翔天望着笑得开怀的凤天羽,竟是并未恼怒,甚至于柔了目光,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只要看着凤天羽开心的样子,脸上就忍不住多了几分笑容。

远远站在那的墨鸿风并未走过来,只是望着凤天羽那毫不掩饰的笑容,以及凤翔天丝毫不介意被女儿取笑的宠溺神色,竟是不忍心横加一脚,破坏了这份难得的温馨。

“你看你,不是去煮饭给我吃吗?有你这样煮饭,饭没煮好,将自己当饭煮了的爹吗?没那个本事就不要揽那样的活,到头来还不是累了别人。”笑过之后,凤天羽取了水盆与帕子为凤翔天擦拭,或许两人之间还不熟悉,可多少自己体内流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血,正所谓血浓于水,他的极力讨好她又怎会不知道。

奢望他走向自己,还不如自己主动点。

至少,他是很疼自己的,不然,也不会任她那般长幼不分,看他笑话,还笑得那般肆无忌惮。

一个‘爹’字让凤翔天的身子微微一震,微微敛下的眸子中水雾弥漫,任凭凤天羽摆布,为他擦脸疏离头发,随后盘起,以冠束起,插了一支做工略显粗糙的楠木簪子。

将发丝束起的凤翔天意外的有种儒士的风范,仅仅只是那么一站,说他是文雅学士也不会有人怀疑。

当然,若是换下那一身衣服,那才算是有模有样。

“爹,你去换一套干净的衣衫,晚饭的事情我来吧,你就乖乖的坐着等吃饭。”唤出口后,才发现这个爹字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的字。

“好,好,我去换衣服。”凤翔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嘴里却是忙不迭的应道,说着已然起身朝他自己的屋子走去,知道他这是去换衣裳了。

“看得出,你爹对你真的好的没话说,哪怕被你取笑也毫不在意。”

墨鸿风此刻走了过来,却是有些感触的说道。

“我爹自然是对我好,只是分别几十年,多少有些隔阂,可毕竟血浓于水,他终究是我爹,哪怕这会关系有些陌生,只要有时间,多少还是能够熟悉起来。更何况,老夫人对你不也是好得没话说,明知你是墨家独子,还能够忍着你的性子,让你乱来。”凤天羽话音一转,却是调侃起墨鸿风来,让他摸摸鼻子却是默认了她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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