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皇妃 月与花容

好多萤火虫啊,在夜空中星星点点的,还有翅膀会闪光的蝴蝶,对了对了,那些歪歪扭扭的小蛇也好可爱,一游过去,母妃种了一夏的月季就全变成深紫色……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小郡主,到你了。”

先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让我猛地回过神来,赶紧吸了吸鼻子,抬眼望了望席的父王。

见鬼,好好的中秋节,是谁明了要在家宴上表演功课的。

“容儿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操控能力差一些,不如还是念两句诗来听好了。”

我眼睛亮了亮,瞟了一眼一旁淡定的哥哥,赶紧对着父王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父王看看我,宠溺地一笑,点头应允了。

于是我站起来,拖着长长的金色裙裾,福身一拜,朗朗开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念完之后。我得意地一仰头。却现父王地神思似是十分恍惚。双目无神。呆呆地坐着。也不准我入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坐在他旁边地母妃则脸白如纸。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一时站在堂中有些无措了。

比起念书。我显然是更喜欢摆弄那些毒虫小兽地。只是学艺不精。今日这种场合。与其拿出来丢人。我倒更情愿让父王考我诗词。

毕竟我还有这么一是背得极熟极熟地。

只是……

我小心翼翼地又抬眼看了看父王。他似是有些回神。抬了抬手示意我坐回去。我便连忙提着裙子退回我地案子后面。刚坐定。便感到一束温和地目光。

是哥哥。

方才的那诗便是哥哥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我的。从我懂事起,哥哥就是“厉害”的同义词,他懂好多好多我不懂的东西,会好多好多我不会的本领,骑马射箭,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我却总是半吊子。不过这一点不影响我向榜样看齐,于是,我从小就是哥哥的跟屁虫,哥哥似乎也不是特别烦我,偶尔心情好了还会教我一些自创的驱虫术,比先生教得还管用。有时候他还会给我讲故事教我念诗词,从远古的神兽,到闺中的美人,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神情专注,声音稚嫩而清脆。虽然脸比起父王要小得多,却偏总是露出一副像父王一样不容忽视的威严神情。于是在他教我念这句诗的时候,我尽管不情愿得要死,但却一点都不敢忤逆,只乖巧地随他念了,念完后,抬眼便看到他墨一般漆黑的瞳仁里填满笑意,里面映着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空气里开满了山茶花一样,原来诗词这东西也不尽是枯燥无味的。

对了,我是华南王朝云南王的小女儿,封号玉妍郡主。

我叫花容。

今年十岁。

我的哥哥是云南王世子,他叫花凌月。

他十五岁。

据府里服侍的嬷嬷们说,哥哥起先并不住在府里,直到我三岁那年他才搬回来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自打我有记忆起,他就一直都在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从小没有养在身边的缘故,母妃好像并不怎么亲他,既不准他跟我们一起吃饭,也不准他跟我们一起住在王府的后院,对他的各种用度也都十分苛待,甚至都不怎么为他裁衣。偏偏哥哥一袭素白长衫,整日里都是一尘不染,颇有那个什么什么仙人气度,惹得府里许多小丫头都争着为他奉茶研墨,贴身伺候。

忘记说了,尽管才十五岁,但哥哥他啊,长得还真是好看。

这事给母妃知道了之后,很是过几次脾气,有好几次我经过母妃房门口,都听到她摔茶扔盏地骂哥哥作妖孽,我听了以后真的很不高兴,只是母妃的样子太吓人了,我也不敢惹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默默地想这件事,我不明白了,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么,也就是她的儿子啊,母妃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容儿这诗倒是念得极好,只是女孩子家家的,念这个多少显得有些轻浮,这总不是先生课上教给你的吧?”母妃的声音约略有些紧,似是在强忍着什么,面上倒仍是一番无可挑剔的笑意。

轻浮?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虽然不大明白,但也隐隐感觉的出不是什么好词,当下只觉得有些委屈,却也不知该怎的作答,只一径低了头,泪珠子迅速地就漫了上来。

“是我教她的。”我茫然地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对上坐在对面的哥哥,他轻皱了皱眉,转而又对我笑笑,做了个擦眼睛的小动作,起身出席,朝上一揖,不紧不慢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母亲为容儿取名的时候,这本便是出处,我并不觉得让她念念这样的句子有何不妥。”

“你!”母妃的声音颤抖,一双手紧紧收拢,镶着金边的漂亮护甲几乎要将大红色的锦衣掐出个洞来,大半晌才仿佛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句:“放肆!”

“母妃,哥哥他……”我怯生生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