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满足他,无非是在生当年的气。

纪昀舟终于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段绍桉在生气,也在惩罚他,而且这惩罚,实在太狠了。

他电话直接打过去,段绍桉心虚地接通。

“喂?”

纪昀舟余兴未散,嗓音极富有磁性,“什么时候你才能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段绍桉心里想说,自己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但就是不想给纪昀舟一种她很容易得到的错觉。

两人从小认识,纪昀舟说喜欢她,于是稀里糊涂结了婚,又稀里糊涂离了婚。她要让纪昀舟清楚地感觉到,爱情里的刻骨铭心。

她跟纪昀舟要相守一生,总有一天会迈入相知相许的阶段,或许多年后,爱情的悸动会渐渐消失,但她要为他们的热恋期留下足够多的回忆。她和纪昀舟不一样,她谈过恋爱,她天真过一次,绝不会天真第二次。

纪昀舟带给她的是二十六年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受,她倍感珍惜,且要加倍享受。

“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嗯,错了。”纪昀舟答应得很快。

“错哪了?”

纪昀舟毫不犹豫,“我就应该在十七岁那年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做我纪昀舟的妻子。”

要是他当时拿出现在的死皮赖脸,何苦现在坐在车上受这份罪。

“我能上去吗?”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段绍桉斩钉截铁,“不能。”

纪昀舟直接被气笑了,点了根烟,压了压心头的欲望。

“恶毒的女人。”

“嗯哼?”段绍桉背抵着墙,从窗户可以看见纪昀舟的车还停在楼下,车窗降下半截,白色的烟雾袅袅飘出来。

“把烟掐了。”

纪昀舟一顿,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段绍桉站在窗前和他打电话,她穿着兔子睡衣,整个人看起来毛绒绒的。

“真不让我上去?”他不死心地问。

段绍桉:“你快走吧。”

“抽完这根烟。”

一根烟抽完最多不超过十分钟,车灯亮起,车子消失的过程也是段绍桉心情从愉悦到失落的过程。

才刚分开,她就有点想纪昀舟了。

女人啊。

-

几天后,程隋杰从海口回来,寒假结束。给程隋杰补课的事情再次提上日程。

两人一致商量决定,程隋杰在纪昀舟家学习的效率最高。于是纪昀舟直接把家钥匙给了段绍桉。

“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了,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把该学的学了,该会的会了就行了。”

前两天程隋杰自己做了一套联考卷,成绩不太理想。他的目标是清北大学,但政治长期偏科,勉强能上一本就不错了。

程隋杰心态也比较好,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他相对来说是幸运的,起码拥有优渥的家庭,他就已经比别人少走了好多年的弯路。

课上完,程隋杰无意瞥见她在给少数民族女孩捐款。

“两万?段老师你有钱捐款,怎么不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

段绍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但很干净也很百搭啊。

“我不需要。”

程隋杰拍脑门,“我说你好歹也是舟哥的女朋友,穿得那么穷酸,舟哥会很没面子的。”

段绍桉笑笑,将书本收进包里,“你觉得他是因为我的外表才跟我在一起的吗?”

程隋杰:“如果舟哥大腹便便又秃头还满口脏话,你会喜欢他吗?”

段绍桉咯噔了一下,她不会喜欢,甚至从一开始就会跑得远远的。

“我没那么差吧?”段绍桉摸摸自己的脸,她平时确实不太注重形象,但也不至于程隋杰说得那么糟糕吧?

“段老师,既然你教我政治,那我就教教你什么是时尚。”

时尚?

段绍桉从下到上看了眼程隋杰。自打嘻哈流行以后,小年轻好像都喜欢穿这种oversize的衣服,花里胡哨,裤裆都快掉到地上,穿得跟个淤泥一样。

程隋杰是帅的,可这份帅她欣赏不来。

她还是喜欢纪昀舟那样简简单单,把纯色的衣服穿得有模有样的优雅矜贵,那才是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觉得我现在很好,不需要学习什么时尚。”

程隋杰仰天长啸,“没救了没救了。”

段绍桉像程铮那样拍拍他的脑袋,内心完全不受影响,“休息结束,上课!”

-

上完课以后已是中午,程家人把程铮接走。段绍桉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也准备离开。

这时,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纪昀舟的助理竟拎着打包好的餐盒进来。

毕恭毕敬地说:“段小姐,麻烦您再等一下,纪总想跟您共进午餐。”

段绍桉愣了下,纪氏的员工午休就两个多小时,而纪昀舟身为总裁,几乎都没有午休时间,他来回地折腾,只是为了和她一起吃午饭?

段绍桉问:“他还有多久到?”

助理说:“纪总已经到了,正在车上开一个远程会议,很快结束。”

话音刚落,纪昀舟大步走进来,他摘掉蓝牙耳机,脸色不再是刚才的冷酷严峻。

“我饿了。”

他都这么忙还要见她了,段绍桉又怎么能耽误他难得的时间,她主动坐下,满足纪昀舟想要和她一起吃午饭的小请求。

“下回你想让我陪你吃午饭就直接说一声,我可以直接去公司找你,你不用这么来回跑。”

纪昀舟眉眼淡淡,“想见你就见你,还需要想那么多?”

段绍桉微微触动。

是啊,明知道对方在哪里,却忍着不见面,这才是为难自己。

“吃完饭我陪你回公司。”她笑着说。

纪昀舟打小就不喜于色,他高兴,但就是不表现出来。

两人坐在车的后排,挡板升起,防窥的窗户隔绝了正午的阳光。

“你可以睡一会儿。”

纪昀舟哪还有睡觉的心情,他抬着段绍桉的腰,大手一揽,段绍桉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狭隘的空间里,他和段绍桉严丝合缝,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呼吸全乱了。

他的手一点一点伸入,短暂的凉意过去就是丝滑的抚摸,可男人并不老实,段绍桉一下子慌了,抓住他的手。

“别动。”男人突破禁区。

段绍桉全身颤栗,仰头,差点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