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奈哭着走出会场,景开霖也不再维护她,自己一心相信的女儿竟然这么骗他,脸都丢光了。

段绍桉收回嘲笑的视线,问:“那批实验器材怎么办?”

纪昀舟故作神秘,“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直接找到卖家,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出了百分之二十的价钱,卖家又不傻,给钱的才是老大,载着实验器材的货车今天就已经进入思源。

段绍桉彻底如释重负,这下子景奈终于远离了他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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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宥鸣给楚樾叫出来,叔侄俩天各一方,各自靠着一边墙,直线距离一米,两人谁也不看谁。

陆宥鸣看手机,楚樾则闭目养神。

老爷子打电话,陆宥鸣直接挂断。

老爷子又打给楚樾,“让你四叔接电话。”

楚樾心累,但也只能把手机递给陆宥鸣。

“爷爷找你。”

陆宥鸣接过,“有事?”

陆老爷子大发雷霆,“你说呢!你把那个女人藏哪了!这么下贱的女人死都别想进我们陆家的门!别以为怀孕就可以母凭子贵了!”

陆宥鸣直接挂断,手机扔回楚樾手里。

走廊里再次陷入安静,陆宥鸣点了根烟,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

楚樾长得极好,跟他那个早早病逝的大哥一点也不像。

他无声勾起嘲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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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盛文君为了纪念盛见夏第一次开画展,千金散尽,包了希尔顿酒店的顶楼。

其余人在聊天打闹,纪昀舟全程盯段绍桉。

段绍桉吃东西,嘴里塞得满满的,他觉得好可爱。

段绍桉喝东西,不能喝酒的她只能喝饮料,他觉得好可爱。

段绍桉被别人的话逗笑,他也跟着段绍桉笑。

这幅不值钱的样子,连自己亲妈都看不下眼。

盛文君跟盛见夏偷笑他,纪震霆也能看出来,纪昀舟是真的喜欢段绍桉。

以前他担心纪昀舟一心付出会受伤,可现在看来,这小子脸皮厚着呢。

“绍桉,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段绍桉礼貌微笑点头,“好的,纪叔叔。”

纪昀舟切了一声,在桌面下握住段绍桉的手,“不去。之前还帮着外人欺负她,现在知道谁好了?”

纪震霆轻咳,段绍桉以为纪震霆会生气,没想到他端起了酒杯,“绍桉,以前是叔叔做得不对。”

段绍桉哪敢受长辈的礼,赶紧站起来,杯子碰上去,还比纪震霆低了一截。

“纪叔叔,过去的事您不用介怀,我始终相信,您也是为了我和纪昀舟着想。”

这话说到了纪震霆心坎里,他终于明白儿子的眼光,段绍桉的胸怀不是一般的大。何况他一直都知道段绍桉适合好孩子,不光是家里人教得好,段绍桉自己本身就是个坚韧的人,父母去世,和爷爷相依为命,一直都清贫却积极地生活。

他以前一直希望纪昀舟能娶一个在事业上起到帮助的妻子,可现在看来,娶到一个三观正确,内心强大,让纪昀舟高兴的妻子,更重要。

他把段绍桉的杯子抬高,以前盛文君总说他脸臭,不生气的时候也像是在生气,所以此时他极力地作出笑脸。

“叔叔做错了事情,这杯就该罚。”

说完,他一饮而尽。

盛文君挽着盛见夏的手,微笑着看这一幕。

此刻他们都把段绍桉当成自家人。

如果说段绍桉原本还有一丝丝的失落,那在这一刻也都化干戈为玉帛,烟消云散。

她喜欢纪昀舟,能得到他家里人的祝福,她自然高兴。

纪昀舟和她十指紧握,她也不想松开了。

晚风吹拂,这个年一过,春天马上就要到来。

饭后,人一个一个散去,纪昀舟全程没喝酒,段绍桉却心知肚明,他是为了送她回家。

他总是会考虑很多,看似随性,实际总能把段绍桉各方面照顾得很好。

她全程喝得果汁,此时莫名多了些醉意。

纪昀舟将她座椅放低,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佯装无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就停不下来了。

封闭的空间里,干柴磨烈火,段绍桉勾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回应。

纪昀舟暗哑开口,“去我家?”

段绍桉守着底线,“不去。”

纪昀舟在她脖子里蹭了蹭,耳鬓厮磨,“受不了了。”

段绍桉被他的头发刺得发痒,想笑,但耐着性子回:“今天不行,爷爷从三亚回来了,我要回去。”

纪昀舟自知自己跟段宗宝比几斤几两,又抱着她啃了许久才肯送她回家。

车速比平时要慢,段绍桉心中的燥热久久挥散不去,车窗微微降下,她吹着风才些许冷静。

后知后觉,她羞恼地咬着手指甲,自己差一点就扛不住了。

男人撒起娇来,真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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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奈被带回家,景开霖打算天一亮就把她送回国外。

她哭着求了一晚上,景开霖从生气到劝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纪昀舟真的想过跟你在一起,怎么会让你被盛见夏赶出来?”

景奈跪坐在地,全是绝望。

凌晨,她被好友喊出来。

“你快来,纪昀舟在Flex。”

景奈精心打扮,就算她要走,也要见纪昀舟最后一面,给纪昀舟留下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印象!

来到朋友订好的包间,灯也没有开,也不见一个人。

难道她走错地方了?

她拿起手机,刚想确认一下,身后就传来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有人从她头上倒了一桶混杂着冰块的红酒。

还是一闻就很廉价的那种。

“段绍桉!是不是你!”她大吼,身上的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的妆和衣服全毁了。

眼睛暂时睁不开,但她听见了朋友的声音。

朋友说:“奈奈,对不起,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纪昀舟不会放过我的!你千万别怪我。”

“昀舟?”景奈朝着声音的来源抓去,“昀舟在不在?”

这回朋友彻底无语,“景奈,你醒醒吧,纪昀舟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她拿起第二桶红酒,继续浇。

从头到脚,全都被红酒浸透,走出Flex的时候,她比段绍桉狼狈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