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纪昀舟很克制。”段绍桉红着脸回,意思是不需要注意身体。

白麒摆手,“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

“我?”

白麒点点头,“做好措施,别怀孕了。”

段绍桉脸红得更厉害了。

白麒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最近上班,有个女的天天拿着B超单找陆宥鸣。”

段绍桉:“……”

这种事发生在陆宥鸣身上,她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樾樾,你离你四叔远一点儿。”

楚樾淡然喝了口可乐,“嗯。”

段绍桉心里有些忐忑,她算了算自己和纪昀舟上一次做的时候,还是在去海口前。当时纪昀舟也有做措施。

他坚决不允许段绍桉事后吃药,在兴致盎然的时候,他也总保持着底线。很多时候,段绍桉被他磨得不行,理智全无,也都是纪昀舟在坚守底线。

比起陆宥鸣,纪昀舟不知道靠谱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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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以后,段绍桉上了个厕所。

“喂?我跟昀舟看电影呢。”

段绍桉刚提上裤子,没想到听见了景奈的声音。

她为了不跟景奈撞上,特意最后才走,但还是撞上了。

这会儿要是出去,免不了又是一顿吵。

景奈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给朋友打电话。

“当然还有他姐,哎,你都不知道我喷了多少香水,才能不闻到他姐身上的味道。”

“我?我没那么伟大,要不是她是纪昀舟的堂姐,我才不会理她呢。”

“是被家暴,我也挺同情她的。但她要是没问题,别人能无缘无故打她?我觉得她自己也有问题。”

空间里突然响起了马桶抽水的声音,景奈心虚地挂断电话,一回头,看见段绍桉从某个隔间里走出来。

段绍桉原本还很同情她,她接触过几个重症抑郁症患者,都是因为性格很善良,道德感特别强,所以才容易被这个世界的阴暗面伤害。

可也有例外,就比如景奈。

“你,你为什么偷听我打电话?”

段绍桉冷着脸,走到她身边,洗手,“见夏姐经历的事,我们都没有经历,你还是少在这儿胡乱点评得好。”

景奈挺直了腰板,“我说错了吗?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何况你管得着吗?我想说什么说什么。”

段绍桉尽量心平气和,“我是管不了你,但我刚才看见见夏姐一直都在照顾你,她自己也还是个病人,就算看在纪昀舟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说她。”

“你少在这装清高!”景奈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我就不信你能受得了她一身屎尿味!段绍桉,你最好把你听到的,都给我咽到肚子里去!否则我饶不了你!”

说完,她噔噔噔离开了卫生间。

段绍桉气得说不出话来,要是景奈的那些话被盛见夏听见了,那盛见夏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信心,又会被击垮。

正想着,无障碍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盛见夏面色苍白地走出来,她捂着肚子,每次上厕所,都会扯到伤口,疼痛已经成了常态。

“见夏姐!”段绍桉眉心一紧,大步上前搀扶她。

盛见夏缓缓走到洗手池边,额前搭着一缕头发,她是纪家长大的,性子和纪昀舟一样,比较强硬。

“这事跟你没关系。”她看着镜子里的段绍桉说。

段绍桉嗯了一声,“你别往心里去。”

盛见夏冷嗤,“我要是往心里去,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段绍桉想扶着她出去,被拒绝了。

“后天我办了个人画展,你过来给我捧场吧。”

临走前,她给了段绍桉一张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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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画展那天,她怕出事,拉着一向稳重的楚樾一起去了。

但看到景奈安然无恙地和盛见夏站在一起,她也松了口气。看来盛见夏没打算跟景奈撕破脸。

纪昀舟坐在休息室玩手机,只要有景奈在的地方,他就不得安静。所以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也不跟她说话。

旁边陆宥鸣拿着酒杯,他来给盛见夏捧场,还豪掷两百万,拍下了盛见夏的两幅画,一幅画的是向日葵,另一幅是粉色海洋。

“老爷子怎么把你放出来的?”

陆宥鸣转身,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我又不是没有腿,用得着他放?”

纪昀舟低头刷手机,“所以,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不知道,应该是吧。”陆宥鸣看起来全然不在意。

纪昀舟觉得好笑,“你家老爷子不是一直想抱孙子?这不遂了他的愿?”

陆宥鸣冷嗤,“就算给他生个金子出来,他也不会让一个夜场上班得进门。”

纪昀舟抬眼,“你还真想娶个夜场上班的?”

“你不懂,我有情结。”陆宥鸣混不吝地抿了口酒杯,笑得肆虐,“我就想娶个他不认可的。那种不三不四的才配得上我。”

纪昀舟和他碰杯,“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陆宥鸣扭头,楼下全是看展的客人,段绍桉挽着楚樾,也不知道段绍桉什么本事,能把楚樾逗笑。

纪昀舟随着他的视线,看见段绍桉的时候,会心一笑。

别人可能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纪昀舟估计能猜到。

“她画画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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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绍桉偷偷跟楚樾讲自己的糗事,她上小学的时候,最痛苦的就是上美术课。画笔和纸买了不少,一幅画都没画出来,而且跟别人画一样的东西,只有她画的奇丑无比。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走的是抽象派,后来她就认了,自己就是没有艺术细胞,每次上手工课,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小脑萎缩。

琴棋书画,别的都勉强拿得出手,唯独画画,让她一度丧失自信。

“你都不知道,我上初中的时候才会叠千纸鹤。六年级的时候,我的画还被老师单独拿出来批评。我爷爷还说,我画画的时候手长得跟个猪蹄似的。”

楚樾偷笑。

大家都以为段绍桉从小到大都是做什么都是优秀的人,其实她成长的路上,都是被罚被打了无数次才有了如今的成绩。她自认为,如果没有父母的教导,她都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两人正聊得开心,段绍桉余光看见景奈气冲冲朝她走过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不想看见你!”

话音刚落,她将杯子里的酒尽数泼到段绍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