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打了两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再打第三个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关机状态。
她心里发怵地看了眼纪昀舟。
纪昀舟直接起身，“那就报警吧。”
“别！我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
纪昀舟冷嗤，“不如这样，你直接跟我走，用你的命来换段绍桉的命。沈涵总不至于连你都不在乎吧？”
说完，两名保镖架走了沈玲。
助理已经查到沈涵的面包车最后出现的地方，纪昀舟赶过去的时候，面包车车门四开，后排的座椅上，只有一串钥匙，而那个钥匙圈是段绍桉的。
这是段绍桉留给他的线索，可他还是来晚了。
他狠狠踹了一脚轮胎，大步走向沈玲，风度尽失的揪起她的衣领。
“说，沈涵去哪儿了！”
沈玲紧张又害怕，“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很担心绍桉。”
纪昀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把你老家的地址给我。”
这是他第一个能想到沈涵出了京城会去的地方。
可沈玲摇摇头，说：“沈涵不会去那儿的，我们俩做梦都想从那个穷地方走出来，他不可能会带着段绍桉去那里。”
纪昀舟冷冷扫了她一眼，这一眼，沈玲吓得魂都要没了。
可她真的没撒谎，沈涵从小时候就向往大城市，他那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有一天成为城里人。她作为姐姐，最了解他了。可除了京城，她也想不出来第二个沈涵会去的地方。
纪昀舟命人开始以面包车为中心，以五米为单位逐一排查，连根段绍桉的头发丝都不能放过。
他敞开车门，单脚踩在座椅上抽烟，时不时朝沈玲投以震慑的视线。
沈玲开始反思，就算不报警，可是沈涵落在纪昀舟手里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吧。
可纪昀舟现在这随时会爆炸的样子，她根本不敢贸然开口。无论如何，得在沈涵酿成大祸之前，主动把段绍桉平安无事地送回来。
纪昀舟不知何时撸起了袖子，车子随意横停在马路中间，远处驶来一辆车，缓缓的，稳重的。
近了他才看清，是辆路虎揽胜。
封雪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迈下一只脚。她仍然穿着富有特色的汉服，眼角的淤青只剩下了浅浅的痕迹。
“纪总。我听说绍桉出事了。”
纪昀舟看都没看她一眼，“你消息挺灵通。”
封雪婷面不改色道：“我不是有意打听的。说来也是我的疏忽，我手下有一个不听话的马仔偷偷收了沈涵的钱，从昨天晚上我就联系不上他。要是能在纪总这儿找到他，我会亲自剁了他的手。”
纪昀舟冷笑，“你自己的人跑了，来找我要人？”
封雪婷叹气，“我知道纪总担心绍桉，但这个马仔既然收了沈涵的钱，那就一定会替沈涵做事，而且我不是来找纪总要人的。”
她指着停在小溪边的面包车说：“这辆车是我的。沈涵和他一人偷了我一辆车，这是其中之一，我是寻着车上的定位器过来的。”
纪昀舟抽烟的手顿了下，他眯眸，“另一辆呢？”
封雪婷：“昨天就已经离京了，但位置一直没动过，应该是被他们察觉，把定位器摘掉了。”
纪昀舟这才正眼瞧封雪婷。
都是财气养人，这话一点都没错。她气质出众，皮肤细腻，五官依稀可以辨认年轻时候也是个明艳大气的美女。她不说，也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有个在上大学的儿子。
“你不诚实。”纪昀舟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你想拿我当枪使？帮你解决沈涵？”
封雪婷没想到纪昀舟这么聪明，直接一针见血地说出她的目的。
短暂慌张后，她不失之前的从容。
“我可以给纪总指条明路，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全城搜索。但前提是，求纪总和绍桉，放我一条生路。以前的事是我糊涂，帮着沈涵伤害了绍桉，但是我现在认清了，沈涵不值得。他自己想死，不能拖着我下水。”
纪昀舟还没说话，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沈玲冲出来，“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想对沈涵怎么样？”
封雪婷知道这是沈涵的姐姐，尽量礼貌，“我跟沈涵从国外就在一起了，您没听说过我很正常，毕竟我在他眼里，就是个消遣的玩物！”
沈玲：“不可能！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你想害沈涵我绝对不答应！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相信？你这个年纪早就结婚了吧？沈涵怎么可能会跟你搅和到一起！？”
封雪婷不屑于和她吵，她直接无视，“纪总想好了吗？”
纪昀舟唇瓣开启，“我可以帮你解决沈涵。但你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沈涵。找到段绍桉以后，她受了多大的苦，你就受多大的伤，有问题吗？”
封雪婷心中闪过一抹恐惧，但还是咬着牙，点头了。
沈玲叫起来，“纪先生！你不能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在骗你！纪先生！沈涵绝对不会伤害绍桉的！你相信我啊！”
纪昀舟不知何时，从车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漆黑的枪口直直对着沈玲。
沈玲不说话了，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双手高高举起。
周围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封雪婷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纪昀舟微笑，“请你闭嘴好吗？等你把段绍桉换回来，就让沈涵亲自告诉你他做了什么好事。”
枪口缓缓移动，又对准了封雪婷的额头。
封雪婷片刻的荒神。原来人在面对死亡威胁时都是一样的，不管是穷苦出身的沈玲还是衣食无忧的她。
纪昀舟没过多为难她，“带路。”
-
阿成握着方向盘，悠闲地吹着口哨，四周无人，他从后视镜里，看见斜坡下面走得异常缓慢的沈涵和段绍桉。
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刚打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婷姐。”
“你这个蠢货！”
封雪婷头一次这么粗俗地骂人，阿成还以为自己接错电话了。
“我怎么了？”
封雪婷忍着怒气，“你以为你收沈涵的钱没人知道？我告诉你，段绍桉是纪昀舟的老婆，合法的，领证的！是帮沈涵还是跟纪家作对，你自己好好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