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快来吃饭吧!”

“好!”

短绍桉放下洒水壶,给院子里的植物盖上一层保鲜膜。

回到屋里,她一边洗手一边看爷爷的苦心大作。

煎蛋吐司,现磨豆浆,煎蛋没糊,豆浆表面也没有没磨好的黄豆。

“有进步!”

“那当然,这点小事你爷爷还是能做好的!”

段宗宝退休以后,爱好还很多,读书养花,练字下棋,现在还多了一个——给段绍桉做饭。

她二十六了,竟然还有人给她做饭,这种感觉实在太幸福了。

吃完饭,刷碗的重任就交给了段绍桉。

这时有人敲门。

“爷爷,您去看下谁来了。”

段宗宝迈着蹒跚的步子去开门,门打开,是个头发花白,有些拘谨的中年女人。

她手里拎着年货,“请问,段绍桉是不是住在这儿?”

段宗宝:“是,您是……?”

这时段绍桉走过来,“玲姐?”

没想到沈玲会来,三人坐在客厅,段绍桉给她倒了杯茶。

沈玲说:“绍桉,这不马上快过年了,我要回老家一趟,临走前,我给京城认识的人送点东西。”

她给段宗宝带了两盒上好的茶叶,给段绍桉送了一套高级护肤品。都是昂贵的牌子,能让人看出她的用心。

段宗宝说:“你太客气了。”

沈玲笑笑,“应该的应该的。绍桉帮了我们不少。”

她将昊昊的事说出来,段宗宝听完,欣慰地看了段绍桉一眼,“这丫头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你又何必这么客气呢。”

沈玲其实更感谢段绍桉不计前嫌,只是这话,不好意思让段宗宝知道,她也就没有说出口,笑着搪塞过去了。

差不多坐了半个小时,段绍桉看了眼时间,她约好给程铮弟弟补课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已经九点了。

段宗宝看见她的小动作,主动问:“有事要忙?”

段绍桉点点头,“跟人家约好了。”

可是沈玲还在坐着,她要是走了显得不礼貌。

沈玲有眼力劲地说:“瞧瞧,我说得太忘我了,都已经这么晚了,那我先走了。”

段宗宝示意她再坐坐,扭头对段绍桉说:“去吧,跟别人约好了,迟到不合适。”

段绍桉先跟沈玲道歉,然后上楼拿包,匆匆离开了家门。没走几步,在一个路口遇见程家人的车子,她上了车,打开准备的教案开始预习。

车子在九点二十六分的时候开到纪昀舟家,但这不是他和段绍桉的婚房,是纪昀舟的另一处房产,离耀华中学很近。

“段老师,小少爷已经在等您了。”

段绍桉按了门铃,开门的是程铮弟弟,程隋杰。

“段老师。”

段绍桉点点头,进门看了眼黑白灰装潢,问:“他呢?”

程隋杰:“您是问我哥,还是舟哥?”

段绍桉原本是问的纪昀舟,但话到嘴边,脱口而出:“你哥呢?”

“跟舟哥在楼上。”

“哦。”段绍桉漫不经心看了眼楼上。

纪昀舟也没枉程隋杰叫他一声哥,专门找了个安静隔音的房间给他学习,正中间放着一张巨大写字桌,写字桌前是给段绍桉准备的白板和马克笔。

写字桌摊着程隋杰的课本,他很自律,来之前已经看了一会书儿。

段绍桉直奔主题,“这不是你家,希望你能打起精神。”

程隋杰点点头,手里握着笔,神情也非常专注。

他渐渐了解段绍桉的教学风格,讲课时风趣幽默,将政治的原理讲得通俗易懂,但在做题时严格仔细,不允许任何不专业的词句出现。

平日里,她也很严肃,将师生关系分得很清楚。

一节课一个半小时,段绍桉全程站着,白板写得满满当当,字迹娟秀,让人一目了然。

中途,她让程隋杰休息二十分钟,自己则批改程隋杰昨天的作业。

这时,程铮和纪昀舟过来了。

“怎么样?”程铮怕程隋杰在这边学得没有在自己家好。

但程隋杰今天效率格外的高,可能是环境干净高效,没有那么多让他分心的事情。

程铮一听这话,放心了。

“好好学,家里能不能出个大学生,全靠你了。”

程家都不是什么文化人,程铮上到高中就辍学,祖上三代,都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

所以程家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程隋杰身上,知识能改变命运,这句话总是没错的,程铮不希望弟弟将来也是像其他程家人一样,挣辛苦钱。

他点了奶茶,分给所有人,递给段绍桉的时候,段绍桉说了句谢谢,然后继续改作业。

纪昀舟见状,“歇歇呗,别搞得我们压榨你似的。虽然一次八千是挺贵,但钱都花了,把人累死也不值当。”

段绍桉刚抬头,纪昀舟拿着吸管扎穿奶茶封盖,吸管口恰好贴在了她干得起皮的嘴唇上。

她不喜欢喝这些东西,只有平时跟白麒楚樾他们逛街的时候才会买一杯柠檬水。

就势喝了一口,奶香和茶香同时冲入脑海,口中的温热让她昏昏沉沉,甜度超标,口感发腻,她没觉得有什么好喝的。但纪昀舟已经顿顿喝了大半杯。

短暂休息后,又是一节课过去,临近十一点半,段绍桉布置了作业,宣布下课。

两人走出去,纪昀舟买的菜刚好送到。

程铮有眼力劲地拽着自家弟弟,“累坏了吧,快走吧,家里都给你做好饭了。”

程隋杰书包还没背好,就被纪昀舟敞开大门欢送走。

段绍桉内心评价,程铮的演技,是真的生涩。

纪昀舟穿着拖鞋往里走,看了眼她,“过来。”

段绍桉觉得,得把话说清楚。

“来之前,没说过还要在你家里吃饭。”

纪昀舟:“我给你做饭,你还不高兴上了?”

难道她应该高兴吗?相比于高兴,她更害怕,每和纪昀舟多待一分钟,她就会不自觉忘记两人已经离婚的事实。何况,纪昀舟想让她留下来吃饭,不过是为了报复沈涵把段绍桉抢走。

明知道他不是真心,她还要朝他走去吗?

见她半天不动,纪昀舟也烦了。自己操心操肺地怕她饿着,她还非要跟他划清界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