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桉冒着雪，和街上行人擦肩而过，小跑着进了一家咖啡店。
肩头的雪瞬间融化，店里有人朝她招手。
“段老师，这里！”
段绍桉朝年级主任走过去。
不久前，段绍桉撞见年级主任给一名思源国际的学生补课。耀华不允许教师私自授课，但年级主任人到中年，经济压力实在太大，不得不顶风作案。
原以为段绍桉会向校长举报，结果没想到段绍桉也很缺钱。
现在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年级主任高兴坏了。
“绍桉，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学生，家里很大方。要不是我忙不过来，我就自己上了。”
段绍桉笑笑，以咖啡代酒，“感谢主任关照！”
“客气什么！人到中年不如狗，你不向校长举报我，我也把你当自己人！”
坐了一会儿，年级主任起身对着进来的某位客人打招呼。
段绍桉看过去，笑容不过三秒。
程铮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果然是你。”
一说耀华的政治老师，程铮就猜到可能是段绍桉。别的老师他不太相信，但段绍桉他很放心。
“你们认识？那太好了，段老师，我先去给学生上课，你们聊。”
年级主任走后，程铮点了杯咖啡，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
“我也不想麻烦段老师，舟哥之前说你当了班主任，每天都生怕你累着。但我这个弟弟，我实在是太头疼了，政治原来还能考二三十分，现在就考五六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天生反社会人格。”
段绍桉听得如坐针毡，好像程铮还不知道她跟纪昀舟已经离婚，也可能已经知道了，所以来替纪昀舟报复她的。段绍桉心里乱糟糟的，好不容易用工作平静了离婚的心情，但跟纪昀舟有关的人一出现，她还是被打回原形。
“之前的家教是一节五千，段老师百忙之中帮我，看在舟哥的面子上，就一节八千吧。”
“程铮。”
她抬起头，程铮一愣，段绍桉的脸被冻的红润，眼神也明亮地像是被融化的雪洗涤过。
“我跟纪昀舟已经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程铮再次愣住，几秒后他挠挠头，“哦，我这些天都在外地，不知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离婚？”
段绍桉十指交叉，硬着头皮说：“我和沈涵复合了，我婚内出轨，被纪昀舟撞见了。所以我觉得，你弟弟，还是找别人辅导吧。”
她拿起包，不敢看纪昀舟朋友的表情，于是头也抬不起地准备走。
程铮叫住她：“段老师，你很缺钱？”
这已是明摆着的事实，她要是不缺钱，按段宗宝那脾气，断然不会允许她私自授课。
段绍桉这两天一直都在为钱发愁，她定期定额的捐款，给爷爷攒钱，还要给许志城钱请他帮忙调查父母死因。
但她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她饱读诗书多年，一路考上博士，就算不合规矩给别人当家教，也是她靠本事吃饭。
程铮真诚地看着她，“我同情舟哥，但我弟弟马上要高考，全京城的家教老师我都请了一遍，我也是没办法。”
段绍桉坐了回来，“你，不介意我跟沈涵的事？”
“介意。但我更相信段老师的实力。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舟哥，等高考结束，我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好吧。”
两人定了时间，一周三节课，每次程铮都会让家里的司机来接段绍桉。自打咖啡店一见，程铮就没有在段绍桉面前露过面。即使是给他弟弟补课，程铮也不在。
两人都心照不宣，毕竟有纪昀舟的关系在这儿摆着。段绍桉心里也逐渐没那么别扭。她只是给程铮弟弟补课，跟纪昀舟没有任何关系。
这天，程家司机把她送回来已是晚上八九点。
她下了车，道谢，转身往家门走的时候，旁边冲出来一个人。
有被盛广益威胁的经历，她向来都很谨慎小心，但没想到自家门口，还有人敢伤害她。
她跑得越快，那人追得就越紧。
眼看快要到家门，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掰过，背抵在门上，还来不及喊救命，嘴已经被人捂住。
她瞪大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心里某处瞬时软了下来。
“跑什么？”纪昀舟冷着脸，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杀人犯。
段绍桉稳住心神，离婚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见他。
她把他的脸一点一点刻在心里，却不让纪昀舟发现自己还有留恋。
门内有脚步声传来，段宗宝听到动静出门查看。
纪昀舟拉着段绍桉，闪身躲进了院子里的花丛后面，前不久别人送来的黄杨木盆栽将两人挡得死死的。
“丫头？是你回来了吗？”
外面空无一人，段宗宝只好又回屋里去。
段绍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找我有事吗？”
纪昀舟面无表情，“我舅舅勒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段绍桉说：“没那个必要。”
“也是。”纪昀舟语气淡淡，“沈涵才是你男朋友，你俩在一起真是造福全人类。什么时候结婚？给我送张请柬。”
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段绍桉还是忍不住难过。
“你走吧。我们已经离婚了，被人看见不好。”
纪昀舟是该走的，他甚至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该来。
他的目光定在她脸上，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些她还喜欢他的蛛丝马迹，可段绍桉太平静了，平静坦诚到让他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唔……”
段绍桉的嘴唇被他猝不及防堵住，她越推开，纪昀舟就吻的越深，加大力度不让她跑掉。
手在他的肩膀上捶打着，段绍桉快要窒息，纪昀舟轻轻松松深入，狂风卷云似的掠夺。
段宗宝听见动静又从窗户看，“是有人在外面吗？”
段绍桉紧张得不敢再动。
唇齿相碰，慢慢唤起她内心的记忆。
“真奇怪。”
段宗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离开了窗户。
段绍桉刚要喘口气，腰腹突然一凉，纪昀舟冰凉的手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隔着衣服阻止他继续往上。
纪昀舟眉眼冷漠，“你都婚内出轨了，也不介意谈恋爱劈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