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浣语明白若是这么睡过去,自己就真的止步于此了。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但是失血过多又冷又困,她也不敢随便动,身下只有一根不算粗的树干承载着她。

殊不知,此时的耿名雅赶走了土匪,安顿了尚书的家人,回到草丛中找耿浣语却发现原地空无一人。

他以为耿浣语回到了拴马的地方,但是除了两匹马外,什么都没有,天色已黑,月光只能透过郁郁葱葱树的缝隙照下来。

耿名雅心中生气了不好的预感,他边找边喊,能找过的地方都找了,这么短的时间,耿浣语不可能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他翻身上马,准备赶紧回丞相府,让耿正清加派人手来寻找耿浣语。

“你说什么?!你把你妹妹弄丢了?”

耿正清正在书房看书,就听见耿名雅老远的声音,耿名雅提前就已经预想到了,肯定会被耿正清骂一顿,或者打一顿,但找耿浣语更重要。

“父亲,快派些人手随我去东边的树林找妹妹,我与妹妹就是在那里分开的。”

“你这个臭小子,等找到你妹妹,我看我不打死你!快去通知你大哥,二哥,赶紧一起找你妹妹。”

耿正清骂着耿名雅,转头通知了府兵,赶紧出去寻耿浣语。

在耿名雅这么一来一回的耽搁下,耿浣语最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耿名雅带着府兵把树林搜了个遍,就是没有耿浣语的踪迹,本来这边树林里的草就长得茂盛,又因为天黑,很难辨别经过的痕迹。

无奈之下,只得分头寻找,耿正清安排,耿慕带着一堆人搜南边的官道,耿言带着人在北边的闹市,耿名雅带一队人往东边的悬崖处,而自己则带着一队人往西边找。

“今夜必须要把小姐找回来!”

耿正清在临分开前下了死命令,若是耿浣语真的遭遇了歹人的袭击,过了今晚,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就极低了。

借着月色,耿名雅朝着悬崖处走,越走心越凉,因为他隐约看到了打斗的痕迹,耿名雅又往悬崖的边上走了几步,在崖边上看见了血迹。

“妹妹!妹妹!你在哪里!”

耿名雅朝崖底喊去,声音回**片刻,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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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垂死挣扎的耿浣语仿佛听到了一人唤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她知道一定是三哥耿名雅带人来救她了。

她努力的想出声,但是自己太虚弱了,于是想晃动树枝,制造些响动,好让耿名雅察觉自己的位置,但是这动还好,一动本就不牢固的树枝,传来了清脆的“咔嚓”声,

耿浣语听着这声音,吓得动都不敢再动一下,若是这个树枝断了,那自己毫无生还的可能性。

但随着身下树枝的断裂的声音越来越大,耿浣语紧张的呼吸都停滞了,额间渗出一层汗。

耳边还能听见耿名雅叫她的声音,可以她就是一动都不敢动,知道最后,树枝还是毫无意外的断了,耿浣语惊呼一声,掉了下去。

等耿浣语再醒来时,看着纯白色的纱帐,眼前的一切都是纯白色,耿浣语想起身,但是疼痛袭来,耿浣语不得不老实躺下。

“姑娘,你受的伤太重了,门主吩咐您一定要静养,万不可让伤势加重。”

“这是哪里?”

“这是镜,门主外出采药,救回了跌落山崖的姑娘你。”

耿浣语回想了下最后还是掉了下去,但是在半空中她就已经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镜?”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这个肃萧门耿浣语都没有听说过,果然她这一世改变了很多东西所以际遇也有所不同。

她从前凭借着自己重生,所以很多事情都能凭着一己之力改变,如今很多事情都变了,她必须得更加小心翼翼。

所谓镜,她需要谨慎。

耿浣语正走神,那门徒自行介绍:“我们镜就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历任门主都叫裕华公子。”

“你们门主是如何救得我?”

听到是杀手组织,耿浣语心中起了不小的惊讶。

她是要去找墨云枫的,如今这该怎么办?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日门主像往常一样出去采药,走的比平时稍微远了一些,就看见姑娘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后来,门主再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姑娘你,这可是独一次,门主救人回来。”

耿浣语有些不明白,与她素未谋面的人为何要就她,而且还是这样的身份。

那日她坠崖,也不知三哥他们怎么样了,得想办法传信回家,让家里人放心。

“从我坠崖到现在多久了?”

“已经五日了,这中间姑娘总是发烧,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今日才算清醒过来。”

耿浣语脑中闪过的东西太多了,她想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但现在没有搞清楚这里是否安全的情况下,还是好好养伤,伤好了再,她才有能力考虑别的事情。

耿浣语刚准备闭眼休息一会,就听见门外侍女传来的声音。

“见过门主,见过沈大人。”

“人醒了么?”

“您那日救回来的姑娘,今日刚醒。”

裕华公子带着沈行舟走了进去,看着**的耿浣语。

“有没有感觉好些?”

耿浣语看见的就是一张玄铁的面具,盖住了一半的面庞,这个面具不知道为何,看着有些眼熟,但仔细一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跟在裕华公子旁边的那个被侍女唤作沈大人的男子没有没有带面具,头发高高束起,从里到外都是黑衣,周遭散发着拒人于千里的寒气。

“谢谢门主相救,已经好很多了。”

“我那日救起你时,你受的伤太重了吗,真怕就不回来你。”

耿浣语看着面具之下的那双眸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禁脱口发问:“我们是不是在在哪里见过?你这眼睛我看着熟悉。”

裕华公子笑了笑,拿出腰间别着的荷包,朝耿浣语递过去。

“我还正愁怎么与姑娘说起你救我往事呢,没想到姑娘记性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