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潇齐笑了一下,侧过头来看着穆和昶:“穆将军说笑了。”

“我可没有说笑,你看这一路以来,我确实什么事都没做,没能派上一点用。”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穆和昶眼中依旧带着笑意。

这就证明了他真实的想法并不是这样。

现在他只是因为之前被活埋之后导致的身体虚弱的后遗症,相信不用过多久,他就可以恢复了。

不仅耿浣语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也是这么相信的。

芮柔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们说笑,她隐约可以察觉出来,穆和昶对她简直就是无视存在。

除了最开始在客栈房间的时候,穆和昶就再也没有同她说过话,现在就算是孙潇齐也开始与她心平气和的交谈了。

可穆和昶还是依旧一副不理睬他她的模样。

究竟是什么让穆和昶对她有这么大的偏见呢?

芮柔十分的不理解。

她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了,让穆和昶他这般嫌弃。

这边芮柔想不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穆和昶实际上只是因为她是神教的神使,而迁怒她而已。

穆和昶对这神教深恶痛绝,却也十分畏惧,因为他知道,只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推翻这神教的。

神教触及的太多了,耿浣语他们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在金耀城的一处分教而已。

但是也是神教发展最好的一处分教。

真正遍布底层百姓的,还是在王城。

王城的底层百姓,异常的低调,就算周围的邻居是这神教的信徒,却依旧不会说漏嘴一星半点。

其他的城池穆和昶还没去看过,但是神教一定都涉及了。

他的家人,就是被神教哄骗着,将身家财产全部都以不同的名义交了上去。

那群人还道貌岸然的说什么,不是他们强迫的,一切都是信徒自愿上交,来证明他们自己的诚意。

当时在场的信徒居然是那样跟着附和,丝毫不觉得是自己被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穆和昶只觉得大家是不是疯了,他从战场上回到家中,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空****的家,以及痴迷所谓神教的家人。

他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将军或者说士兵,还有多少人,那都是寒了多少人心啊。

再加上,后来他为了尽快从藩国国王那里拿到赏赐的钱财,为家人安置家用,欣然同意了国王安排的任务。

结果呢,却是遭到了一个活埋的下场。

可怜了他那些手下,为了让他活下来,硬生生的将他从最底层的位置,推举到了最靠近地面的地方。

幸好他活下来了。

若是他最后没能被救出来,怕是那五十个兄弟,都会死不瞑目的!

孙潇齐与穆和昶聊天时,也发现了他对神教的极端厌恶,对于他不愿和芮柔交流的状态也可以理解,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不是本人,没有经历过本人经历过的事情,无法去帮穆和昶做决定。

既然穆和昶现在觉得这样是好的,那他也会尊重穆和昶的选择。

听着孙潇齐和穆和昶交谈的话,芮柔真是一点都听进去,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她都觉得快无聊死了,但是又没地方去,天黑了之后哪里都有危险,还不如坐在火堆旁边烤火取暖。

就在她无聊的在数火堆里的柴火究竟烧了几根的时候,林舒文回来了。

不过是一会儿没见的大嗓门,却让她感觉到无比的亲切,这是目前除了耿浣语,第二个会和她说话的人了。

“老孙!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林舒文一回来,那真的是风风火火,连带着周围都变得欢乐了起来。

只见他一手抓着一截树枝,树枝上缀满了通红漂亮的野果,一看就非常的好吃。

林舒文将一截树枝递给了孙潇齐,另外一截则是递给了芮柔。

“喏,给你的赔礼。”

林舒文挠挠头,“这边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兔子什么的晚上不好抓,这野果我尝了一个,很甜的,你快吃吃看!”

原本芮柔见他给了孙潇齐果子却没第一时间和她说话,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开心。

但再看到他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却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手从那树枝上摘下一颗果子,这支树枝拿在手里,只觉得有些潮湿,果子上还带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一看就是他放到水中清洗过的。

这人还算是挺细心的嘛,芮柔心里想着,虽然是在这外面,但是却能将这洗干净之后再带给她。

“阿文,附近有水源吗?”

作为在山林生活很久的孙潇齐,第一个关注的就是水源问题,只有有水源,才能保证生活和生存。

他们虽然表面上是为了躲避金耀城中的神教信徒,但是实际上是为了调查城外难民窟的生活情况。

只有知道了他们的生活状态,才能够更好的帮助他们。

仅仅开仓放粮只能解决最低层次的需要,之后的生活,他们帮忙思考的,就尽力的帮一下。

没等鸡肉烤好,耿浣语便带着那姐弟两人回来了,两个孩子十分兴奋,干瘦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一人抱着一大丛草药,可见这次的草药收获的有多么的满意。

耿浣语则是嘴角带着一摸笑意,告诉大家她在那边发现的东西。

“方才我带着小鸽子他们在山上采药,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那竟然是一个矿洞。但是废弃已久,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金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可以在那个山洞过夜,那山洞足以容纳这里的所有人。”

听到这个消息,林舒文第一个跳了起来:“真的吗?女侠你真是太厉害了!”

“若是有了这山洞,这里的难民都不用愁了,他们再也不用怕风吹雨打了。”

孙潇齐也很开心,只是他比林舒文要内敛许多,不至于开心的跳起来,但是从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的动作看来,他已经很是开心了。

一旁的穆和昶虽然没说什么,但单看他露出的笑容就知道他也在为此事感到开心,这些难民不管之前来自哪里,他们全部都是藩国的百姓,身为藩国的将领,他怎么能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