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浣语愣了愣,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捕快的名字,现在人家将名字告诉她了,那她要不要告诉这捕快她真实的名字呢?
毕竟这是藩国地界,若是有心人稍微查探,定能将她的身份查的清清楚楚。
况且,这孙潇齐刚被她牵连受伤,他要是知道的更多,也许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心中一番思索之后,耿浣语决定不告诉孙潇齐,她的真名。
但是她看向孙潇齐的眼睛后,忽然一阵恍惚,脱口而出:“我叫耿浣语。”
话音刚落,她便猛的捂住了嘴。
见她异样,墨云枫和沈行舟两人一齐动了,瞬间出手,将孙潇齐制住。
墨云枫掐住了孙潇齐的脖子,脸上满是阴云:“说,你刚刚用了什么。”
耿浣语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孙潇齐,她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捕快,没想到竟然有这种能力。
“不用……担心,这个招式只能对同一个人使用一次,而且效果有限,咳咳,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
孙潇齐一瞬间被压住手臂,脖子也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呼吸不畅,但他并没有激烈的反抗,只是艰难的解释着。
“要不你们先放开他吧,听他解释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要是这样将他弄死了,着实有点不划算。
见耿浣语这样说,两人手下微松,但仍没有放手,大有若是这人的解释不满意就立刻灭口的架势。
“多谢各位不杀之恩。”
那两人的手松了松,孙潇齐便有了能喘、息的空间,他稳了稳呼吸,这才开口。
“先前也说了,这招式对同一人只能使用一次,且不是让人说出真话,而是让那人将现在想要隐瞒的话不自觉的说出口。”
耿浣语听完觉得有些脸红,她确实刚刚准备隐瞒自己的真名,这样反推的话刚刚说出口的便是她的真名了。
嗨呀,人家将自己的本名告诉了她,她却想要隐藏她的真名,这着实让人心中不舒服。
就算是恩人也一样。
孙潇齐还在接着说:“我看三位气度非凡,想来隐藏名字并非有意戏弄,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吧。”
对对对!
耿浣语在心中拼命点头。
唉,她也不想做人还那么虚伪,真诚一点不好吗?
“难言之隐不外乎杀身之祸,但我孑然一身,身无长物,没有外物负担,所以希望恩人能与我说明真相。”
说罢,眼神坚定的看着耿浣语。
唉。
她长叹一口,说也无妨,既然那巫马看着她将孙潇齐救走,那在他心中怕是已经认定孙潇齐是她这边的人了。
若是说了她的身份,可能让孙潇齐对自己的处境明白一点会更好。
于是她点点头,示意两人放开孙潇齐。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望你知道之后,不要声张,毕竟其他人知道了,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耿浣语直视着孙潇齐,既然决定要将她的身份告诉孙潇齐,那这种事情还是提前告知清楚比较好。
“我明白,我孙潇齐对天发誓,今日我所听到的所有事情,会全部烂在肚子里,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孙潇齐明白她这是松口了,立刻开口发誓,想要表明自己的决心。
见他如此利落,耿浣语点点头,将她的身份一一道来。
“我名叫耿浣语,是雍国丞相之女,”她先是将一个重磅炸弹抛出。“那个将你打伤之人,则是雍国原大皇子墨云骁的军师人物。”
雍国?丞相?
孙潇齐原本以为耿浣语可能是某位大臣家的女儿,甚至都想过可能是藩国皇室的公主,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是雍国之人。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般打在他的头上。
见他目瞪口呆,耿浣语笑了笑,她猜到孙潇齐会惊讶。
先前孙潇齐那般模样说的她有些心虚,现在让他惊讶一番权当报复。
耿浣语想的颇为简单,但墨云枫和沈行舟可看的分明。
这孙潇齐对耿浣语可有些情愫!
墨云枫心中酸涩不已,虽然知道耿浣语并非那三心二意之人,但是心里仍止不住的想着。
他们二人在这林间都做了什么,按语儿所说他们一开始并不是在这山洞旁,那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这孙潇齐是昏迷着过来的,还是语儿将他搀扶过来的。
不论哪种方法他都无法接受,若不是耿浣语说这人是她的恩人的话,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他了。
沈行舟倒是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先不论别的,单是他这个招式,若是用在拷问上,那要节省多少功夫。
不过面对一人只能使用一次,不知道是短时间还是一生。
不管其他几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孙潇齐只觉得心中苦涩无比,在他看来,他和耿浣语简直是天壤之别,若不是这次的经历,或许他们都不会认识。
一个是雍国丞相的女儿,一个只是藩国小城中不出名的捕快。
不说身份的差距,就算是藩国的丞相之女他都可以接受,但是。
两个敌对国家的差距,那就不仅仅是身份上的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在偷盗富商家中的财宝时,没有一点点纠结与迟疑。
怪不得她在城中与他绕圈时,没有及时逃脱,反而让他一直追在身后。
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她不是藩国人罢了。
孙潇齐目光有些黯淡,他甘愿在此处做一个小小捕快的原因,还是因为希望在这个国土上生活是百姓变的更好。
虽然现在的藩国,已经变的民不聊生,愈发艰难。
他现在终于明白,第一次见耿浣语时就感觉出来的违和感,她不像那种为了生活而去偷盗的人。
身上的气质不像。
但是在看到她为灾民施粥的时候,孙潇齐又为她找到了借口,认为她是侠盗,为做狭义之事而去偷盗的人。
然而还是觉得不对。
现在终于明白,她身上一直存在的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了。
也明白,他与她,终是无缘。
莫要再过多妄想,心中只想着报恩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