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

几经周折。

卢通带着一行人飞入穆岛,落在中野殿外,长吐一口气,道:“虹英,带两位师妹去吃些东西,再选一套安静些的别院住下。”

“是”

奔波十余天,一路上简餐、快行、短睡,几人全都疲惫不堪,连活剑也没有多少精神。

三人一起离开。

卢通进入殿中,刚刚坐下一个丈半高的魁梧身影大步走进殿中。

“见过司主!”

“坐。”

他拿出水壶,一连灌了几大口,道:“出什么事了?”

萧木不是宁金宝,没有事情的话,不会第一时间跑来献殷勤。

萧木迈动四条短腿,走到前方,递过一摞书,道:“司主,三名王赐下了一道阵法,我擅自做主已经传下去。”

“无妨。”

卢通接过书本。

一共三本,每本仅有十来页,封皮上写了四个字:鬼鹰掩云。

他吹开一页,上面画了三个人影,每人都系着一条腰带,问道:“阵法有什么玄妙?”

“可以化为鬼影,最少三人施展,一人为头、两人为翼。也可以十人施展,筑基境为头,余下的九人分作三组,分别为双翼、单足。正适合我们。”

卢通张口吞下书本。

不是阵法适合人。而是先有了阵法,才有了萧木等人。

“还有什么事?”

“也是三名王传的话,让我们尽快掌握阵法,随时等候命令。”

“知道了。”

卢通心中已有准备。

风雨已来,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还有呢?”

“六天前有个小修士登岛,姓斐,说是司主的义弟。让我转告司主,他在家中等候,让司主回来尽快过去一趟,还说这次有贵人一同前来。”

“贵人?”

“对,原话就是如此。”

卢通念头稍动。

斐英粼是书院弟子,他眼中的贵人,难不成来了一个甲象书院的甘果?

眼下正愁没有人炼制铠甲,若真是如此的话,的确称得上是贵人。

“司主,还有一件事。”

“说。”

“宁金宝说银子用完了,已经快一个月了,我临时从弈法宗借了一些活兽、妖兽。”

鬼兵仿佛是一个吞金巨兽,还没有伤到别人,先“伤”了自己。

“呼!”

卢通叹了口气,张口吐出一箱银子,道:“这是十万两,你先拿去。”

“是。”

萧木收下银子,斟酌了一下,道:“弈法宗二长老想见司主,托我通传一声。”

“上次我们见过的辛辰长老?”

“是。”

萧木变为雾鬼后,二人去了一次弈法宗的山门。

弈法宗有意拉拢。

卢通也有意交好。

双方情投意合,空口许诺了一大堆,商定日后去了凡间互相携手。

“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细说,与凡间刚刚布下的‘黑日反天大阵’有关。”

黑日反天大阵,三名王搜罗雾鬼准备布下的阵法,竟然已经布成了。

卢通思索片刻,道:“知道了,过几日我抽出闲暇,你再带他过来。”

“是。”

萧木不需要转身,直接抬腿朝外面走去。

“等下。”

卢通想起了在耕天司入手的海量阴灵,张口吐出一个黑葫芦,道:“拿去修行。”

“谢司主。”

……

“老爷!”

日暮时分。

卢通站在中野殿上方,看着天边最后一抹落日,等着太阳完全落下去,然后去天水岛寻找镜心。

一个喊声远远传来。

宁金宝连走带跑,快速走到殿前,朝上方拱手道:“金宝拜见老爷!”

卢通道:“什么事?”

“老爷,有人讨要我们的欲丹,态度很蛮横,还威胁我们,说欲丹是三名王的,不是我们善德司的,更,更……”

宁金宝犹豫了一番,道:“更不是老爷的!”

“谁?”

“残虎,还有四首司的‘巨羊’,铁嘴也派人要过。”

“你给了?”

“没给!我说老爷不在,谁也不能动。”

卢通朝下面瞥了一眼。

宁金宝神色有些得意,仿佛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他本来不想理会,可是手底下除了宁金宝,再没有别的伶俐人手,轻轻叹了口气。

“很好,记你一功。”

“谢老爷!”

太阳落下去了,天色一点点变黑。

宁金宝一直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事?”

“老爷,还有……司里没有银子了。”

卢通心头一沉。

只听宁金宝又道:“和雀筑开的酒楼里存了一些银子,老爷能不能写个字条,让小的把银子支出来。”

卢通心头又一松,取出司主的令牌,丢下去,道:“去吧。”

“是!”

宁金宝拿着令牌快步离开。

过了几息,卢通才后知后觉,宁金宝要银子之前,先想好了什么地方有银子。

“滑头。”

……

天水岛上,卢通进入阵内。

朱东壁正坐在桌边,侧头看了一眼,抬手指向桌边。

“请。”

卢通走过去,看见桌上已经备好了茶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朱东壁摇了下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

“有任务?”

“不是任务,是变化。一场大变故,先告诉你,可以先做防备。”

卢通瞬间想到一连串的遭遇,心中升起一道浓浓危机。

“什么变故?”

“三名王在法坛宗故地布下大阵,象山府准备以此阵为根基,派出书院、宗门、还有各城池的修士,与我们正面厮杀。”

各宗门废除金银后,地府的反击终于开始了。

书院、宗门、城池等全部出手,仅凭各个宗门很难抵挡。

“古仙呢?”

“自然不会束手旁观,‘三千大山’全部派出门人。这一次既是劫难,也是机缘。”

过不去是劫,过去了才是缘。

卢通沉默许久,张口一吸把茶水卷入口中,道:“这次出门,我结识了白华书院的两名弟子,还定下了一笔交易。”

朱东壁端起茶壶,重新添上茶水。

卢通理了下思绪,从进入重华府开始,事无巨细地复述。

“……何虚行好名,甘果重利,两人可以利用。”

“这次利益很大,或许可以趁机笼络蒙剑宗、弈法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