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卵相累。

形如山丘。

深处,卵内开始出现钟乳,并且越向下,钟乳越多。

一处人为开辟出的洞口。

卢通收起临摹的地图,露出笑意。

“大憨,到了。”

大憨拱了下猪拱鼻,道:“头儿,好浓的灵气,比山上还浓。”

“越浓越好,灵气浓说明攒了不少神女泪。”

**的乔家先人,生前喝了很多神女泪,而且很可能喝得一干二净。

本来有些担心,没有多少神女泪。

从灵气看,这些年又攒下了不少。

跨入洞内。

浓郁灵气铺面而来,凉丝丝的,像淋了一层蒙蒙春雨。

他祭出小烈阳,看向前方。

一个长百丈、宽高近十丈的石窟。

顶上,一根根钟乳晶莹剔透,金光照射下如同万根玉笋。

左右,岩壁上刻着浮雕,上面许多人影。

尽头,半尊巨大神像。

高九丈九。

像一个女巨人,正从地下钻出来,仅露出半个身子。

两条手臂撑地,手掌之间有一个方池,正好位于头颅下方。

卢通飞身过去。

长一丈、宽一丈的池子中,已经攒了一层乳白色灵液。

神女泪。

浓郁的草木清香钻入鼻内。

他不禁心头一**,挥手取出一堆提前备好的玉瓶、玉葫芦。

“大憨,过来盛灵液。”

大憨站在浮雕下,大步走过去,道:“头儿,墙上有道法门。”

“嗯?”

卢通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岩壁。

两侧岩壁上刻满了的人像,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像在游泳。

“什么法门?”

大憨指向一个蹲着的人,道:“八体功,一共八招,那个是第一招。”

他走过去认真打量。

一丈高、凸出岩壁两寸、黑褐色,和其他人像没有区别。

“你怎么知道的,这里有几百个人像。”

“上面写了。”

卢通眼神疑惑。

大憨腾空过去,在一个人像的手臂下划过,又从另一个人像的双脚下走过。

“这是八。”

然后换了几个地方,依次道:

“这是体。”

“这是功。”

“这三个人连在一起像山,上面凹凸是河,是一。”

“这一行五个人,是三个人夹了两条河,是二。”

“这里……”

他听到眉头紧皱。

人和人之间的镂空,也可以是笔画。只是大憨比划的字,明显和他认识的不一样。

“谁教你的?”

“我娘。头儿,我娘教的字和我们的字不一样。我娘说白蛊妖不是普通妖兽,必须会山底水文。”

卢通咽了咽口水,问道:“什么是山底水文?”

“就是……”

大憨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开始比划。

“这是山、这是水,加在一起就是山底水文。我娘说,很早以前人和妖都这么写字。”

他再次看向岩壁。

什么也看不出,盯了一会儿,连刚才大憨比划的几个字也搞不清了。

卢通摇了摇头,取出纸、笔。

“我装神女泪,你去把那个《八体功》抄下来。”

“哦。”

大憨拿着纸笔,去抄功法。

“对了。”

卢通又喊住道:“除了八体功,还有其他法门吗?”

“没了。”

……

洞窟内。

神女泪已经收敛一空。

连石像脸颊上沾的泪痕,也擦得干干净净。

石像下,一堆篝火。

火上吊了一口铁锅,正在炖煮肉干、蘑菇等。

卢通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八张纸,每张纸上都画了一个小人。

蹲着、单脚起跳、双臂舒展、打滚、手脚并用、倒立、双腿连踢、飞扑。

“这就是《八体功》?”

大憨盯着锅内。

“对,一、二、三……一共八个。”

他又重头看了一遍,皱起眉头道:“没有运起法力、气血的口诀?”

“没有。”

卢通记下八个动作。

走到一旁蹲下,然后猛得跳出去,一脚点在地上,再次跳起。

学了两个后,突然停下。

《八体功》太过简略,中间没有任何衔接,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回想几遍,看向大憨,道:“大憨,你来。”

“哦。”

大憨蹲下,用力跳起。

然后单脚点地再次跳起,在半空张开双臂,落下后趁势打了个滚,继续手脚并用地爬行。

爬出几丈后,双手用力一撑,倒立而起,双腿指着天上疯狂扑腾。

踢了好半天之后,重新趴在地上用力扑出去,稳稳地蹲在远处。

一遍打完,又是一遍。

大憨蹲下后轻轻一跳,单脚落地又轻轻一跳,落地后展开手臂……

“停!”

卢通开口喊住,道:“怎么和刚才不一样?”

“头儿,上面没说,我就随便打。”

他嘴角抽了抽,摆了下手道:“行了,去炖肉吧。”

……

“嘣!”

脚下一阵晃动。

卢通挥出铁棍,砸开刚落下的石卵。

石卵上方,几条裂痕正在缓缓渗入泥沙。

黝黑泥沙极为绵密,很快便堵住缝隙。

他轻轻吐了口气,道:“大憨,能憋多久?”

大憨张口吸气。

数十息后,身上肥肉似乎鼓了一些,停下道:“头儿,一柱香。”

“好,试一下。”

尾巴上散出一道黄光,很快覆盖全身上下。

大憨也祭出一捧细沙,一粒粒沙散在周围,十分细微地急速抖动。

“准备好了?”

大憨点了下头。

卢通念头微动,尾巴探出去卷住大憨,用力刺出铁棍。

一记猛烈撞击,刚刚堵住裂痕开始迅速蔓延。

几息后,绵密泥沙倾泻而下。

二人一前一后,钻入泥沙中,一点点地朝上方遁去。

……

半柱香后。

“轰隆!”

大日金龙一头撞开石卵,卢通、大憨被泥沙冲入卵内。

连逃三个石卵,后方终于没了泥沙。

卢通心头一松,收回大日金龙,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短短半柱香,差点憋死。

黝黑泥沙寒冷如冰,进入孔窍内,几乎把半张脸冻住,吸不到一顶点空气。

大憨拍掉身上的泥沙,道:“头儿,你没事吧?”

他摆了摆手。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他心中一沉,略作思索后,咬了牙关,道:“能,一定能。”

……

石窟内。

卢通盘腿坐在神女石像下,引出红脸儿娃娃鱼的血种。

指头肚儿大小。

深紫中带着几缕猩红。

他翻手取出一个玉瓶,捏在手中,轻轻吐了口气。

神女泪,得来不易。

本来不打算浪费在鬼脸儿娃娃鱼上,可是不用的话,真的要出不去了。

揭开瓶口,倒出五滴神女泪。

打入法印,片刻后只剩下一缕缥缈白气。

白气灌入血种。

血种开始十分缓慢的一收一缩。

一天天过去。

血种从指肚儿大小,变成了核桃大小,几缕猩红血丝也变为了艳红血纹。

不远处。

大憨浑身汗水,打完最后一套《八体功》,停下来喊道:“头儿,喝了神女泪再打《八体功》,肚子里会多出一股热气。”

“什么热气?”

卢通继续炼化神女泪,灌入血种。

大憨摸了摸肚子。

“不知道,不过很厉害,我好像变得有劲儿了。”

他瞥了一眼,扔出一葫芦神女泪,道:“再练练憋气,一炷香太短了,起码得半个时辰。”

“哦。”

又引入一缕缥缈白气。

卢通盯着血种,心中有些憧憬。

血种演化,小变大、弱变强、无变有……

红脸儿娃娃鱼,继续孕养下去,不知道会演化出什么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