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卢通站在一块红色珊瑚礁上。
虎爪、魈臂、大红脸。
龟老送的化妖法术。
化妖,娃娃鱼脸儿。
红脸儿娃娃鱼,人面鱼身,脸上五官神似人。
嘴巴两边肉嘟嘟的,像小孩子的脸蛋儿,因而得名。
没有任何神通,再加上紫血相助。
很快便修成法术。
鼻子里,开辟出一条水下呼吸的孔窍。
眼皮下,长出一层隔绝水的水膜。
此外,脸变红了。
耳根处为淡粉色,顺着脸颊,越接近鼻子红色越浓,鼻头红得近似于浓胭脂。
像被狠狠揍了一拳。
浅水清澈,一眼见底。
卢通迈出一步,沉入水下。
周围的声音,骤然消减了一大半。
不过有些之前没察觉的声音,变得十分清晰。
船桨划水声、船鳍击碎暗流的声音……
几息后,他转头看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水下呼吸了。
鼻内原本的呼吸窍穴关闭,新开辟出的孔窍打开,缓缓一闭一开。
眼睛上也落下一层水膜,隔开湖水。
卢通拨动虎爪,头颅破开湖水,缓缓前进。
很快,他便意识到水下世界的不同。
水上,大多是站着。
而水下,可以站、坐、躺、卧,而且以趴、躺居多。
他一边熟悉水下环境。
一边尝试用法力震动湖水,法力传音。
许久之后。
卢通出水登岸,站在礁石上,朝下方看去。
不远处,半浑浊的黑水中,有一条黑影死死地盯着他。
鳞狼。
自从在哭街花出去一笔黄金后,茶酒馆附近总有小鳞狼出没。
这次下水,更是近距离跟随。
……
出发之日。
甲板上,宝奎、香州站在一起。
一头龟壳全白的老龟妖,飘在水中。
卢通叫来典四儿、大憨、二虎等人,交代道:“我不在的时候,四儿做主。遇到麻烦,去熄风泥沼找承象前辈。”
“老爷,保重。”
“嗯。”
“头儿,我们一定看好酒馆。”
几人一一说完,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扭捏的叫声:“头儿~”
卢通朝后面看去。
只见老韩头,牵着牛犊子过来。
牛犊子用硕大的蓝角,轻轻顶了卢通两下,又叫道:“头儿,给我起个名儿吧。”
牛犊子竟然会学舌了。
老韩头笑得很得意。
卢通摸了摸牛犊子的脑门,道:“大憨、二虎都有了,你就叫三牛吧。”
“不~”
牛犊子又顶了两下,这次力气大了很多,道:“我要跟头儿姓,叫卢三牛。”
卢通脸色一黑,一巴掌抽在牛犊子脑门上。
“你姓卢?你又不是老子的种,姓了卢,让别人怎么想!就叫三牛!”
牛犊子不高兴地低下头。
典四儿站出来,小声道:“头儿,她是母的,要不叫三妞吧?”
卢通有些意外。
自从收下牛犊子,从没仔细看过公母,也没兴趣去看,一直以为是公的。
他下意识低下头看去。
什么也没有看见。
牛犊子屁股后面,穿了一层牛皮屁帘儿。
“这是什么?”
“裤子,韩老头让弄得。”
牛犊子似乎有些害羞,躲到后面去了。
老韩头摸着脑袋,笑着道:“小姑娘长大了,遮着点儿,又不费啥事情。”
人老了,心也变软了。
茶酒馆安顿下来后,和周围的妖、修士、半妖,关系最好的不是卢通,而是老韩头。
经常带着一群小家伙,骑着牛犊子玩耍。
卢通看着老韩头,叹了口气,取出一瓶补充气血的丹药递过去。
“老家伙,大憨、二虎他们交给你了,等我回来。”
“成,放心吧。”
卢通一一看过几个伙计,摆了摆手,大步走开。
……
河边,一棵红色珊瑚树下。
宝奎、香州分别取出一个鱼脸面具,戴在头上。
卢通道:“等下。你们应该听过鳞狼,他们的狼崽子哪里都有,我们下去免不了被拦一道。”
“怕什么,凭我们的实力,还怕几只狼妖?”
香州挥了下手掌,掌心几道金线闪过。
前天,卢通说要一起下水。
香州本来不同意,试了一下卢通的手段,才答应下来。
卢通摇了摇头道:“不是怕。你们听说过哭街吗?”
“什么?”
他低声说了几句。
宝奎、香州眼神闪烁,互相对视一眼后,点头答应下来。
卢通看向水中的白色龟妖,道:“承山,您觉得呢?”
“我只带路。”
这头老龟妖,只有练气修为。
辈分却高得吓人,是承象一窝孵出来的弟弟。
……
哭街。
呜咽声断断续续,永不停歇,听着很不吉利。
卢通随便拐入一条小水道。
看见一头摆摊的鳞狼,直接上去道:“有买卖,两个修士准备下深水,接不接?”
“接,什么地方?”
“百巢客栈,向下走三百丈,一棵红色珊瑚树下。”
鳞狼拿出一个黑色贝壳,小声嚎叫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下水?”
卢通盯着鳞狼,没有开口。
鳞狼龇开牙齿,摆着尾巴道:“你要什么?”
“拳脚之术。必须有配合拳脚的法术。”
接天掌,没有配合法术,威力远远不如残楼腿。
万幸,有五色魈的神通配合,才弥补一二。
鳞狼立马张开嘴巴,露出满口獠牙,道:“行!”
卢通哼了一声,死死盯着鳞狼。
血一般的鼻头动了两下,牵动脸上的通红皮肉,像是鬼脸在笑。
鳞狼又取出黑色贝壳,叽里咕噜地嚎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一头近两丈长的巨大鳞狼从水里钻出来,取出两本黑色封皮的册子扔在地上。
“玄冰爪,玄冰千里。”
卢通心头一跳。
截水湖上的凝冰法术,相当于与云英城的降雷法术,十分珍贵。
明明用普通货色就行,偏偏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
不安好心!
万幸,他也并非善类。
卢通盯着两本册子,道:“先给一本,下水后再给一本。”
“行!”
鳞狼递过一片巴掌大的鳞片。
卢通收起鳞片,捡起一本册子,转身离开。
鳞狼像条大鱼一般,悄无声息的钻入水中,紧紧跟在后面。
片刻后。
卢通返回树下,打出法力传音道:“跟来了。这块骨头很硬,能吃下不?”
鳞狼,既然敢做杀人劫财的勾当,而且一直做了这么多年。
一定是赚的多,赔的少。
普通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宝奎取出一柄暗金色的八面短剑,手指抚过剑刃。
香州,指间一道道金色丝线盘绕,很快戴上一双金色手套。
“还走不走?”
卢通笑了点了下头。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