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雅致表情扭曲,终于挣脱后面两个的按压抬头死死盯着他:“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听我重新说一次?!”

那些事不好,甚至能称之为一个人的噩梦,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念致力于想要弄清楚一个噩梦发生的经过。

顾念没有回答她,幽深的眼神似乎落在她身上,又好像只是通过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他怎么会告诉她,他只是想听一听她曾经受过的痛苦,从她这个罪魁祸首的口中听见,才能让他也随之痛一痛。

或许这样他就能明白那时候的顾半夏为什么恨到连记忆都不想保存。

墨雅致说了很久,眼眶内水光波澜却始终没有落下,一张脸苍白如纸,原本意气风发的她现在就像是个垂暮的老人。

她自己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可是孩子和舅舅,宛如压垮她的最后稻草,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孩子和舅舅以后不能寄人篱下,若是保不住他们,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了解顾念,一个披着正义皮囊行着恶魔之事的魔鬼。

顾念听了许久,他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没有一开始想象的歇斯底里,他就像是在听一个不关他事的故事一般,只是这个故事中间有太多的危险,太多的鲜血和眼泪。

“我本来想让人把她卖到艺妓馆,结果她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跑了,从那天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直到她回来的那一天,我重新得到消息。”

墨雅致说的平静,把顾半夏这一辈子的苦难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而那个人受的苦全部都是因为她,她已经能想出来自己的结局。

在一张帘布的阻挡之下,文墨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凝重过。

他早就猜到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一定不算良善,可墨雅致的行为到底让他吃惊了。

这简直超过了一般的蛇蝎心肠。

“若是我记得的话,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对付你,你是为何对她仇恨那么浓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顾念不明白,当初在顾家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或者是只要关于顾半夏的事儿,就没有一件能逃过他的耳朵。

可是他从来不记得,顾半夏对谁下过狠手,借着他做跳板欺负过任何人。

墨雅致笑了:“不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只是取而代之太难,我就想着或许只要没有她,我也许就能有机会了。”

她的计划那么周密,经过白清欢的挡箭牌,还费尽心思拉了顾老太太一起下水,把大多数的事情都推到顾老太太的身上。

可她没有想到,顾念竟然已经狠的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能对付。

顾念站起身,那个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木椅子在瞬间倾塌,他站在墨雅致面前,脸色冷的几乎能结冰。

他伸手摩擦着墨雅致的面部棱角,指尖带着渗人的冰冷:“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可你除了精致的皮囊之外,内里早已腐败不堪,只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