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晨雾重,晖晖冬日微

出了大殿,绕过一方长长的走廊,一路上遇到的宫娥小婢皆是低头让路,亦或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慕玄只是跟在他们中间,依旧是寒梅立雪的傲

殿内端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子闭目养神,精神似乎不是很好,明显是久卧病床的病态,凤椅上斜斜的靠着一个高贵的妇人,端坐着睨着眸子

“大王、大妃,人已带到”

龙椅之上的王缓缓睁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慕玄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参见大王、大妃”简单的欠了个身,不失礼不卑贱

“在我们北国,见了王室该行跪拜之礼”简单的一句话,既是给了慕玄一个警告,亦是显示了高贵的身份,可能北赤现在大权都掌握在这位大妃手里

“慕玄本就不是北国之人,若是要行北国之礼,是不是当有一人先行示范呢?免得出了错,大妃又该斥责慕玄失礼了。”

凤椅上的大妃脸色突变,睨着眸子,一股赤火乍现:“大胆,来人,给我掌嘴”

门外匆匆走来一个嬷嬷,一脸肃色,跪在地上:“大妃!”

“给我掌嘴”大妃冷着脸,眼里尽是森然之气

慕玄只是淡淡一笑,看来今日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未来得及多想些什么,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了过来,左脸火辣辣的疼,似是点点血腥之气逆在嘴里,反手又是一巴掌,嘴角沁出的血沾在衣上,融成一片,凤椅上的大妃冷冷的笑着

慕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衣袖一挥随手还了一个巴掌,冷冷的盯着大妃未说一个字

慕玄从来不懦弱,只是不想与人争,只是天不遂人愿,既是如此,命还是要自己把握的

那嬷嬷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的盯着慕玄,抚着脸,抬手欲要打了下去

“住手“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沉沉的开口,伴着一阵轻微的咳嗽,年轻的赤帝带着欣赏的目光盯着慕玄,年纪尚幼,却是傲人之气,赤炎的眼光比赤木的好很多

大妃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慕玄也是无心理会,只望早日能出了北赤!涟酒若是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很担心自己的

“来人那,押入大牢!”龙椅上的帝王闭着眼睛,挥了挥手,似是无力的道:“走吧!这等事交给别人便可,朕累了”

北赤的牢房和东离的很像,扑鼻的血腥令人作呕,墙上兀自燃烧的火把,时闪时灭,总有一种修罗地狱的错觉!

关在牢内的犯人皆是懒洋洋的抬眉斜了一眼,见怪不怪

进了牢门,身后铁门被重重的带上,铁链锁声,慕玄也不理会,这里至少比大殿舒服很多,轻轻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这样做了多久,直到某间牢房内高高的怒斥声响起:“要杀便杀,哪管那么多废话,你们若是想从我这里得知些什么,简直是痴心妄想,呸!”

久久没有回声,除了入耳的鞭笞声,夹着些闷哼,萦在牢房之内

不多一会儿两个士兵便拖着一人从过道经过,那人**的上身遍体鳞伤,还冒着汩汩血,身后一片拉长的血印惨不忍睹,垂散的头发间绿色的头巾裹着。

慕玄捂着嘴,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官兵经过之时还轻蔑的笑着,这点场面都见不得,女人还真是懦弱胆小

待他们走过,慕玄蹲在地上轻轻喘气,,绿色的裹巾是东离的装束!

慕玄只是闭着眼睛在脑袋里快速的转着些什么!然后直直的看向门外,那个对她笑得灿烂却极近轻蔑的女子,头上四只步摇轻轻晃动……

慕玄站起身,冷冷的扫了一眼,转身向里走去,身后大王妃干笑:“都进了这里,却还要装的这么清高,做与谁看?”

“清高之气向来与地方无关,大王子莫要闹了笑话”

“你……”嘴里冷冷的哼了一声:“阶下之囚,也敢这般傲慢无礼!?”

“问心无愧,怕是大王妃成见”慕玄也不转身,只留一个淡漠的背影,并非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是面前之人实在看不惯,也许真是蠢笨的可以!怕她不知道被抓来这里是拜她所赐?跑来这里示威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宋玉恶狠狠的盯着慕玄

慕玄没有接话,一脸淡漠,眼前之人真是自作聪明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宋玉端着手臂,一脸轻蔑,带着几分洋洋得意

“大王妃替我说了”慕玄轻松的说道,淡淡的语气有些忧伤又有些嘲笑:“我只是觉得可悲”

宋玉微微一怔,瞪着眼睛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大王妃不是应该清楚么?帝王之家最是薄情,王上龙体欠安,北赤却迟迟未定王储,这王室本该长幼有序的,大王妃怕也是不甘只做王妃而已吧!”慕玄嘴角漏笑,转过身,却是一丝蔑然,透着些许自信,除非大王和大妃所想不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玉说的时候音明显的有些颤,掩藏不住的慌乱

“可惜你好像抓错人了”企图用她来牵制赤炎么,真是可笑,赤炎本就是冷血之人

“不要满口胡言乱语”宋玉厉声喝道,双目怒视,是一种被看穿心事的紧张与不可置信

慕玄只是抬眉,水眸中月华般的清贵,只是勾起一抹微笑,有些清冷,不复言语

大漠之上,狼烟起,金鼓阵阵,马踏细沙,两军于望赤破对峙

绿色的军旗在风中翻腾一片,慕玄亲率大军,身后的军营只留了几千人,北赤只要轻骑1000便可断了他们后路,他们那时只是困兽之斗,北赤灭他们便是探囊取物,既已经走了险棋便不能考虑太多

伏离跨在马上不复往日的笑容,却在慕卫看过来时淡淡一笑,冲他点点头,这是他们的生死之战,赢,便是浴火重生,若是死!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嘴角一勾,怎么可以死呢?!

“北赤薛彦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领死”说完提刀刺来慕卫向伏离点头,双腿一裹马腹。提枪迎了上去

猛然迸发出的刀剑之声,慕卫提枪挡住迎面劈来的关刀,手上一支枪舞的滴水不漏,腾空上马,直直刺了下来,薛彦举刀相迎,明显吃力,足下轻点,绕过背后回马枪直直挑在薛彦的后背,贯穿胸口,铠甲之上惺惺血迹,北赤大将阵亡,大军惶然:“速去报大王子”

伏离双手一挥:“杀!此战只管向前,没有战术,后退着杀无赦”

10万的东离大军犹如奔腾之水,万马之势,似是杀红了眼,打得毫无章法,敌军亦是措手不及,这简直就是拼了命的厮杀,自乱了阵脚,未战先败。北赤见势不妙,一先锋大喊:“不要慌乱,两翼包抄”

伏离轻轻一笑,左手绿色军旗一挥,乱成一窝的将士速成四角之势,挡八方之面

北赤城墙之上,赤炎蹙着眉,真正挥动这几万雄师的却是那一方小小的旗帜:“弓箭手准备”,若要破阵,必须射杀挥旗之人。只是刀剑无眼,乱失纵然不可挡,却也是鱼死网破之技

鼓声阵阵,号角长鸣!楼城之下,刀光剑影,血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