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我说不出来为什么爱你, 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虞美人盛开的山坡》宫崎骏】

从摩天轮下来之后,他们约上了秦修一起到伦敦塔桥旁边的coppa club露天餐厅吃晚饭。

昨天, 郧渊打电话预定了室外的igloo泡泡屋,因为今晚人不多, 所以他们四个人独占了一个泡泡屋, 也正巧方便了他们聊天。

刚落座,虞声就收到了虞母的短信, 说绥大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家里, 还给她拍了张照片。

为了庆祝虞声顺利拿到绥大的录取通知书, 秦修点了四杯百香果马提尼。

“你伤还没好, 不能喝酒。”虞声还惦记着郧渊的伤,酒一上桌,她就立刻伸手将郧渊那杯挪到了自己面前。

见虞声小鸡护崽似的把两杯酒圈进自己的“领地”里,郧渊忽然想起上次郧睿生日那天,某个小酒鬼在自己家里喝醉的样子, 不禁哑然失笑:“那也不能给你喝两杯。”说着, 他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秦修。

秦修利落地接过, 得意道:“放心, 这两杯还不够你秦修哥我塞牙缝。”

“虞声,你真的能喝?”宾彬一脸怀疑, “你这看上去就是一副不会喝酒的样子。”

“当然能!”刚放完狠话,虞声就想起了郧渊之前对自己的叮嘱, 怕郧渊觉得她不听话, 当场就怂了。

她转头看向郧渊, 恳切道:“因为你在我才喝的。我平时没有在外面喝酒。”

“嗯,我知道。”郧渊嘴角弯了弯, 语气里有几分纵容,“今天可以喝。”

这款鸡尾酒香气十分诱人,而且味道甜软,搭配着百香果酸甜浓郁的果香和丰富的口感,非常好入口。得了郧渊的批准,“小酒鬼”乐得手舞足蹈,立马肆无忌惮起来。

宾彬还不嫌事儿大地说要跟虞声比酒量。

郧渊是知道虞声酒量的,听宾彬这么说,当时就有些忍俊不禁,但见虞声开心,他也不忍心拦着,只由着她喝了。

大概是因为这次在喝酒之前吃了好些东西垫肚子,虞声酒劲上来得比上次慢很多。直到郧渊走出泡泡屋到外面结账的时候,虞声的意识都还算清醒。

秦修喝得有点腹胀,起身拍了拍宾彬的肩膀,说:“你俩在这儿等着,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好嘞。”

泡泡屋的门几经开合,夏夜里有些微凉的风从外面灌了进来,虞声迷迷瞪瞪地趴到了桌上,叹道:“好舒服呀……”

宾彬凑到虞声面前,拎着虞声的一绺头发在她的脸颊、眉心、鼻子上一一扫过,捣鼓来捣鼓去,虞声却仍是半梦半醒地趴着。

小姑娘皱着鼻子好一会儿,才抬手搓了搓发痒的鼻尖。

宾彬好笑地盯着她:“喂,真的醉了?”

过了许久,虞声才阖着眼应了一声:“……没。”

郧渊买完单回来,就见宾彬趴在虞声旁边,抬手戳着虞声的脸。

一下、两下、三下……

宾彬向来不拘小节,又因为和虞声相熟,见她睡觉还鼓着腮帮子有些可爱,便伸手去戳了,也没在意此时的动作是否逾距。

郧渊看在眼里,心底莫名生出几分烦躁,忍不住快步走近俩人。见宾彬收回手,他的喉结滚了滚,肃着脸,压低声音问:“虞声睡着了?”

“嗯,好像真喝醉了。”宾彬打量了一下郧渊的脸色,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却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郧渊拿起虞声放在椅子上的斜挎包,将虞声从桌面上扶了起来,让她倚在自己身上,才躬下身来托住她的腿弯,动作娴熟地将她横抱起来。

被抱起来的那一刻,虞声醒了醒,扁着嘴叫了一声:“郧渊……”

“嗯?”郧渊脚步顿住。

“郧渊说,喝醉了……不能……不能跟别人回家!”大概是没认出来郧渊的声音,虞声的义正辞严里夹杂了几分着急,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哭鼻子了,“只能跟郧渊走……不可以跟别人回家。”

“笨蛋,我在这儿呢。我在。”郧渊见她逐渐安静下来,心里又酸又软,不知怎的,眼眶蓦地就湿了,忍不住将她抱紧了些,又喃喃细语道,“睡吧,虞声,不要怕。”

**

晚上,宾彬自己坐地铁回酒店,秦修和郧渊、虞声一起坐Mini Cab回公寓。

虞声窝在郧渊怀里,睡得很熟。

郧渊望着窗外,回想起这两天的事情,总觉得自己这两天很不对劲,似乎所有事情都在逐步脱离他的控制,朝着他所不知道的方向偏航。

“秦修。”郧渊垂眸看了眼虞声,确定没有吵醒她,才轻声问道,“我有一个朋友,他……”

秦修忍不住打断他:“郧哥,你就老实说是你自己吧。”

“……”郧渊一记眼刀子甩了过去。

秦修打了个马虎眼,谄笑道:“郧哥你继续说,你‘朋友’怎么了?”

“我那个朋友,认识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女孩儿。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单纯地把她当妹妹照顾,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可奇怪的是最近,每当他看到其他男生跟这个女孩儿亲近,他心里就会非常不舒服。你说,这是怎么了?”

“郧哥,你这……咳咳!你朋友这很明显就是吃醋了。这个呢,就叫做‘占有欲’。正常来说,我们怎么可能对妹妹有这么强的占有欲?所以这分明就是喜欢嘛。”秦修摆出一副情感咨询师的样子,追问道,“那你朋友有没有试过……突然之间很想抱一下、亲一下这个女孩儿?”

郧渊直接愣在了原地。

第43节

怔了片刻,他才十分不自然地错开了秦修的目光,淡淡地否认:“没有。”

“那还好,证明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秦修啧啧道,“郧哥,我告诉你啊,一旦你对这个女孩儿产生了这种冲动,你就真的完了。”

郧渊还没来得及没有纠正他的说法,就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沉思。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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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郧渊给虞声泡了一大杯蜂蜜水,盯着她喝完,又给她擦了擦脸,才放她去睡觉。

虞声擦完脸,酒劲没过,却没有了睡意,见郧渊要走,便嘟哝着不肯松手:“不许走……你陪我。”

见郧渊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她又往床沿上挪了挪,拍了拍身旁勉强腾出来的半个床位,有些霸气地喊道:“过来,躺下。”那语气听上去,就像是过去占山为王、肆意抢亲的土匪头目。

听到这句话,郧渊轻轻一挑眉,走过去蹲在她床边,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尾巴,你贼心不小啊。”

“我跟你说哦,有贼心是不够的,还要有贼胆。”虞声脑子还有点懵,真当他是在夸自己,便认真地跟他传授起经验来。

“哦?”郧渊觉得喝醉酒的虞声似乎比平时还要可爱,他勾了勾嘴角,存了心地要捉弄她,“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贼胆?”

虞声的眼睛很亮,眼底的卧蚕恍若弯弯的月牙,捧起了一眸的星辰。她眨了眨眼,大概是在思考。

下一秒,虞声倏地向他靠近,莹润香软的双唇撞在他的笑意未收的唇瓣上。

一触即离。

得逞后,虞声笑得狡黠,一字一句地解释道:“这就是——贼、胆。”

郧渊的脑中骤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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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虞声回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情,懊恼得把自己团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可等转念一想,虞声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心道:虞小声,你亲都亲了,亲一口算什么?!怎么不多亲几口QWQ

听见房间里的声响,郧渊敲了敲房门:“虞声,醒了就起来吧。”

闻声,虞声重新躲进被子里装鸵鸟。

“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进来了?”郧渊又敲了敲门,才旋开门把。

小丫头裹着被子,背对着他,看起来就像一只面壁思过的大熊猫。

郧渊把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洗漱完把牛奶喝了。”

虞声乖乖“嗯”了一声,又飞快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郧渊神色自若,看起来十分镇定。

他们一个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一个也没打算就这么出去,俩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良久,郧渊轻咳一声:“昨晚的事儿,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虞声几乎可以说是抢答的,而后她又心虚地望向别处,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喝断片了。”

“哦?”郧渊挑了挑眉,转过身,强忍着笑意,说,“那就算了。”

郧渊心想,这样也好,这件事还是得慢慢来,不然万一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虞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算……算了?!

——哼,郧渊!你没了!

**

虞声离开伦敦的这一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郧渊把藏在衣柜在深处许久的那个礼物盒拿了出来,叮嘱虞声上了飞机再拆开。

虞声在飞机上找到自己的座位,还没等到起飞,就已经心急地打开了礼物盒。

礼物盒里,放着郧渊这一年来给虞声买的各种小玩意儿,有大英博物馆的盖尔安德森猫、用香槟酒软木塞做的胡桃夹子、卡其色针织毛线小狐狸发带……

盒子的最底下还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圣潘克拉斯火车站欧洲之星站台上方的一行霓虹灯艺术字——“I want my time with you”。我想和你在一起。

照片背后,是郧渊苍劲有力的字迹——“TO MY DEAR 虞声”。

虞声心脏一阵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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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了飞机,虞声还顾不上去拿托运的行李,就拨通了郧渊的电话。

“到了,小尾巴?”郧渊嘴角噙了一抹笑,“怎么又打越洋电话了?”

“我,我太着急……忘了。”虞声正站在面向停机坪的落地窗前,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可以打微信通话。

“急什么,”郧渊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我又不会跑了。”

虞声小脸一红,恼羞成怒:“我才不怕你跑了!”

“好,是我怕你跑了。”郧渊认命地说。

虞声嘀咕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郧渊眼睫一抬,似笑非笑道:“哦?这不是跟我家小尾巴学的吗?”

因为“我家”这个旖旎的字眼,虞声才猛地忆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声音紧张得有些发颤:“郧渊……你给我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虞声,”郧渊顿了顿,接下来的这句话,他说得十分郑重,“I want my time with you。”

低沉悦耳的嗓音跨越九千多公里,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那个她喜欢了好久的人,用最令她着迷的牛津腔,跟她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虞声手一抖,被撕掉了附联的登机牌一下子没抓稳,从她手里溜了出来,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落到光滑的地面上。

“虞声,在感情里,我一直是一个很被动的人,谨慎、理性、不近人情,甚至瞻前顾后、顾此失彼。

“以前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道担心和牵挂是喜欢,不知道心软和吃醋是喜欢,不知道辗转反侧是喜欢,不知道束手就擒是喜欢,不知道‘想和你待在一起’是喜欢……

“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除了你,我早就没办法喜欢任何人了。

“虞声,与其说喜欢你,不如说我离不开你。”

半晌没听见她的回应,连上台发言都能从容自若的郧渊竟感到了一丝慌张,他深吸了口气,才柔声问道,“所以虞声,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I want my time with you.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要往后余生的每分每秒,都与你有关。

虞声的耳根红透了。她一面揪着自己的衣角,一面应道:“好呀,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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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撒花!老男人表白了!

郧渊:?我老?

虞声(狗腿):不老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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