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辞把阿公阿婆的行李都给拿到了她之前住的那间房, 从柜子里翻出来床单被子给铺上。

阿婆洗了澡出来,环视了下房间,一看就知道这里肯定是留给梁辞来住的, 收拾也没收拾好,柜子里全是梁辞的衣服。偏偏梁辞一脸心虚,却还以为她看不出来。

等阿公阿婆休息了, 梁辞才转身去找衣服洗漱, 然后把自己的行李给搬到徐暮的房间去。

他的房间她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但是这次走进来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 心里已经把这间房划入了自己的领地范围内,所以此时她看到隔出来的这个小书房桌子和柜子都空****的, 就想立刻把她的那些书本都给放上去填满。

要不是那些书都还在客房, 现在过去搬东西会吵着阿公阿婆, 她再困都想先把书本搬过来给摆上。

刚下车时觉得浑身疲惫,想着等回到家了要好好睡上一觉, 但是此时毫无睡意。

枕头和被单上都是徐暮的味道, 在家的那两三天刚开始有点习惯和徐暮睡一张**, 但那是在她自己的房间, 此时躺在他的**,就觉得哪里都不太习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进来的人轻手轻脚的让她没办法根据脚步声来辨认是谁,但是很快就听到了徐暮轻声喊:“梁辞?”

梁辞正想回应,徐暮已经走到了床边, 和她毫无睡意的眼睛对上, 笑了下, “还以为你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低垂着眼眸看着她, 好像她整个人都住在他的眼神里。梁辞往里挪了挪,给他留出来一块地方。

徐暮俯身下来亲了亲她,还是没准备躺下来休息,“我先去洗澡。伯父伯母他们都安顿好了,没什么缺的,中午咱们去公司食堂吃饭,我让给准备了两桌小炒。在车上也没睡好,好了,快睡觉。”

梁辞抱着另一个枕头,苦恼道:“换了这间房,我有点睡不着。”

居然还会因为换了个房间而睡不着?平时她可是在车上都能睡得着。徐暮自然而然地给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嗯,我洗快点回来陪你。”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去衣柜找衣服直奔洗澡间了。

梁辞想喊住他都来不及,她就是想说也不用那么着急,毕竟都在车上待了两天,还是好好洗个遍比较好。但是人跑得太快,她就也不管了。

徐暮差不多十分钟就洗完澡急匆匆出来,差点和抱着喵喵、汪汪回来的徐朗正面撞上。看吉安徐暮,喵喵和汪汪就想往他身上扑,徐暮赶紧跳开,哄到:“你们先和伯父去洗澡,待会我和你们妈再来抱你们。”

眼见着徐暮跑了进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徐朗毫不意外地摸摸手里的两只,“得了,别喊了。脏不拉几的,先去洗洗。”

喵喵生气地冲他喊了两声,好像很不满意被说自己是只脏小猫,但是抗议无效,还被拍了下小脑袋,“再喊就罚你今天没有小鱼干。”

这句话效果很明显,喵喵立刻就乖顺了下来。

回到房间的徐暮大步走到床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掉,十几分钟前说自己睡不着的梁辞,现在整个人睡成了一道斜线,大半张床都被她占领了,两只枕头一只她在枕着,另一只被她像八爪鱼一样紧抱着。

徐暮小心翼翼地把人给挪好,想把她怀里的那只枕头给拿出来,都拿不出来。心里头气不过,撑起身子捏了捏她的脸,“小骗子!”

她皱着眉要躲开他的手往里挪,徐暮顺势也就松开了手,不过手横在她腰上,把人给揽到了身前,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过了一会儿也很快睡着。

休息了一上午,大家都从坐车的疲惫中缓解过来了。阿婆此时才有了来到京城的真实感,明明刚到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家里的房子,醒来后又前后里外地转了一圈,道:“北边的房子和咱们南边的区别真大。”

喵喵和汪汪终于见到了梁辞,立刻就把徐暮给忽略掉了,直接跑到梁辞脚边,委屈巴巴地冲她控诉他们都走了,单独把它们两只留在家里。梁辞立即就心疼地把它们都给抱到怀里,认真地解释他们是回家办喜酒了。

她的样子特别像哄小孩,阿婆看着觉得好笑,对徐暮道:“幺妹从小就喜欢猫猫狗狗的,以前人小跟别人去后山摘果子,抱了只狼崽回来,我们偷偷给送走她还哭好几天。”

光是听这简单的描述,徐暮都能想象得到小小的梁辞抱了只小狼崽回来,以为是只小狗可以放在家里养,肯定高兴坏了。

她好像就是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崽子,但碰上别人家的大狗,她还是怕得绕道走。

以前阿公阿婆对徐暮是开公司做生意的大老板没有概念,在他们看来,在镇上开了个大杂货铺的老板就已经是大老板了。现在走到公司附近,听梁辞一说围墙里面的都是徐暮公司的地盘,他们对“大老板”才有了新的认知。

徐暮早上带着人回来,都给安顿在员工宿舍的二楼,虽然是绕着衣服定制的工作间那条道过去,但是公司也不少人知道是梁辞的家人过来,暂时给安排到了公司宿舍住。

虽然知道老板要在八月初结婚,现在接老板娘娘家的人过来也正常,但总免不了有人会多想。

“老板的亲戚不会来了就留下不走了吧?这批两居室是不是就都给亲戚住的啊?以后还给安排在公司上班的话,且不是一来就当领导了?”

也有人还有些理智,“我觉得不会,老板都说了很多次升职全靠实力,不允许靠关系的上来。”

“切,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啊,人家是正经的亲戚,你看老板对他老婆那么好......”在看到板着脸的方静时,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紧张地捏了捏手指,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被听到了多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嘴碎说那么多了。

方静扫视了一圈,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人都鹌鹑般不敢再说话。“在公司上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大家心里有个数。老板的私事不要拿来在工作场合谈论。另外,如果对公司的提拔制度有质疑的话,可以匿名写信给行政经理,公司是来盈利的,谁能给公司创造更多的价值,谁就有被提拔的机会。”

等方静走后,办公室还是静悄悄的,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不敢再讨论老板的私事。

另一边,梁辞他们到了饭堂没多久,伯母他们也过来了。

没在食堂的大堂吃饭,而是都给安排在了公司食堂单独的小包间,这里是平时用来招待一些合作伙伴的,没什么特殊情况也用不上。徐暮考虑到家里人坐在外面,公司的员工可能会好奇地盯着看,干脆就都安排到了这里。

和阿公阿婆一样,家里其他人都没想到徐暮开的公司有这么大排场,办公楼和工厂、食堂和宿舍都应有尽有。现在和徐暮说话,莫名地有些拘谨。

徐暮还没察觉到问题,徐朗就已经敏锐地发现了大家的异样。

好在这拘谨也只是一时,实在是徐暮和他们也很熟了,相处起来就跟自己家的人似的。聊着聊着,徐暮还说到了以前自己做生意的事情。

“以前我和梁辞还在学校门口摆过小摊卖衣服,那时候想着能攒钱开间店就已经很不错了。”说着,徐暮又看向梁辞笑了下,“梁辞最喜欢路对面那家小炒店的鸡腿。”

梁辞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鸡腿,后悔道:“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该给你省钱,天天要两个鸡腿。”

吃过饭,大家都觉得休息好了,尤其是两个堂弟和婷婷,早想着要出去看看了。

剩下半天也去不了哪里玩,梁辞和徐暮就带着人去她学校逛一圈。

一大家子人在学校门口那里做登记就要了不少时间,梁辞看惯了自己学校,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而到了徐暮的口中,这里春夏秋冬处处不同各自成景。

梁辞开始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到底是她没有留意过,还是她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已经在读高中明年就要高考了的两个堂弟像打开了新大门,暗暗下定决心要争取考上大学。

婷婷颇为遗憾道:“要是我早知道好大学这么好看,我当时就应该更努力一点。”

姑姑戳了戳她的脑门,“就会马后炮,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先学学你姐,上了大学还次次考第一。”

婷婷嘟囔道:“我姐这样的,一般人学不到,我就是一般人,我只求能顺利毕业就行。”

听到婷婷的话,梁辞恍惚了一瞬,她刚开始也是想着能顺利毕业就行,再争气一点,就是不要考倒数,结果第一次就考得出乎意料的好,或许也是因为很多同学上了大学就松懈了下来才让她捡漏了。但是尝到了甜头,拿过了第一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甘心去做第二呢?

等大家继续往前走,梁辞落后几步和婷婷并肩,轻声道:“万事尽全力,可能你以后就不是现在这个想法了。”

“嗯!”婷婷对梁辞盲目崇拜,虽然她说的和自己亲妈说的是一个意思,但梁辞的话就是更容易让她信服。

——

晚上徐暮背靠在**看书,从旁边的床头柜摸出来手表一看,都已经十点了,梁辞洗了澡就去找阿婆说话,现在都还没回来。

就在他等得没了耐心要去逮人时,房门终于有了动静,进来的人脚步故意放得很轻。徐暮勾唇笑了下,手里的书看不下去了,耳朵悄悄竖起来留意她的动静,发现人还迟迟没进来,难道是想在外面小书房自己睡不成?

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徐暮败下阵来。

书本给扔到了床头柜上,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啪嗒”一声把梁辞吓了一跳。徐暮利落地起身往外走。

梁辞下意识地想跑出去,被徐暮两个大步上前就揽到了怀里,他的呼吸就落在她耳边,她背靠着他的胸膛,明显感受到他闷笑时胸腔震动。徐暮两只手交叠在她腰上,就算她想跑也跑不掉了。

徐暮凑过来贴上她的脸颊,“大晚上不回来睡觉还想跑去哪儿?”

“......我没跑啊,我刚刚想出去找水喝。”说得理不直气也不壮。

徐暮轻哼了声,没拆穿她。小书房里本来就有热水器,还是他想着方便她学习的时候多喝水,不用进进出出地倒水,毕竟她一到冬天就得猛地灌水。

“还渴不渴?书桌旁边就有热水器,你的杯子也在这儿。”

梁辞摸了摸鼻子,讪笑道:“现在也不是很渴,那就不喝了吧。”

徐暮憋着笑,“嗯,不渴了那就早点去睡觉。”

她刚走到床边就被徐暮给按倒在**,接着徐暮就覆了下来,手肘撑在她身子两边。这都是早晚的事情,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梁辞暗自下定了决心,两只手握成拳,紧闭上双眼,视死如归道:“你来吧!”

徐暮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噗嗤笑了起来。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捏了捏她的脸,可惜道:“先留你几天。”

多留几天还得多惦记几天,梁辞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深呼一口气,道:“要不你还是别留了。”

徐暮翻身下去,把她抱在怀里像揉面团一样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梁辞好不容易挣开了手,锤了他一拳,疑惑道:“你是不是不会?”

其实她还想说自己也不会,但是面对未知领域,他们一起探索学习就好了,不用找借口拖着。但是她才说了一句,后面的话就没机会说出来了。

也不知道到底折腾了多久,这个过程也太漫长了点。等结束后,她把被子往身上一卷,给滚到了最里侧,也不去看徐暮了。气不过,还往后踢了他一脚。

没踹到人,自己还更难受了点。

徐暮依旧贴过来,蹭了蹭她**在外的肩头,温声道:“我去给你提热水过来清理,要不要喝水?嗯?”

梁辞又气又累,被子一掀,连带着脑袋都给裹了进去。

出力的人反而神清气爽的,家里静悄悄的,他轻哼了两句歌发现声音有点大,很快就闭上了嘴。一个没注意,差点踩到趴在门槛边上睡觉的喵喵和汪汪。

把这两只给挪到了屋子里面,徐暮也就不管了。估计是长大了,就不喜欢木屋子了,改天还得给它们再做个宽敞点的小窝。

省得天天想钻进他房间里睡觉。

他重新洗了澡,端水回房的时候,梁辞都已经熟睡了。

趁着他不在,自己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换下来的衣服随意地扔到了床边的凳子上。以前都不知道她睡觉这么不老实,总是能横七竖八地把一张一米八宽的大床给分割成两块,哪块都不够让他能伸直了脚躺下的。

短袖短裤外没遮住的手臂和腿上,还有脖子锁骨处,零星地布上暧昧的痕迹,看得他有些心虚,刚刚第二次的时候诱哄着才没把梁辞给惹毛。

毛巾拧干了后伸进衣服里给她擦了一遍,风扇也给调大了一档吹着,梁辞嘤咛一声又抱着枕头翻身,直到脑袋朝外竖着睡才消停下来。

徐暮无奈地笑了笑,只能去柜子里又找出来个枕头放在她的旁边,躺下去后还得缩着腿才行。叹息道:“还真是惯的你......”

梁辞早上醒来后还在想待会找什么借口不出门,脖子上那么明显的印,她现在真的很想把徐暮按住揍一顿。但很快她就有了个很好的借口。

在徐暮有一次问她真的不难受了吗的时候,梁辞实在是忍不住了,揪住他衣服把人拉近了,凑到他脖子上也给嘬了痕出来。

第119节

等她松了口,徐暮才去摸了摸脖子,另一只手的指腹擦过她柔软的嘴唇,笑她:“这样咬不疼,下次得用牙齿咬。”

肯定是又在故意说这些话!

梁辞不仅昨晚刚和他完成实质性结婚,还在今早来了月事,简直是累上加累。蔫巴巴地垂着脑袋,软软地靠在徐暮身上,有气无力道:“我来那个了,我哪都不想去。”

徐暮顿了下,一边给她揉着小肚子一边皱眉道:“这次提前了半个月,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可能是吧。”梁辞趴在他怀里待了会儿,猛然想到了件重要的事情,顿时心慌起来,赶忙催着他起来,“你赶紧去学校外面的药店给买盒避孕药回来。”

徐暮更是吓得脸发白,昨晚被梁辞那句话刺激得头脑发热,冲动了。本来因为看她最近太累,家里也没备有计生用品,就想着过几天再说......

看他更慌,梁辞就不慌了,好笑道:“有什么好怕,安全期概率小。吃药比较稳妥。”

徐暮喉咙发紧,满脸愧疚,“都怪我......”

这件事说单纯怪一个人都不对,她自己也没想到。梁辞打断他,“你赶紧去给我买药。”

经了这件事情,他们总算在规避怀孕上提高了重视,毕竟已经打算好了等她做好准备再考虑,要是读研期间觉得能承担得起怀孕的不适也可以要,要是读研太辛苦了那就多等几年,总之他们也不着急。更没长辈盯着催着。

徐暮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就找了徐朗和柳箫,让他们陪着家里其他人出去逛京城。

阿婆不放心地进来看梁辞,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老脸一红,提醒她可不能整日在家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