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群很生气,她自己也是母亲,虽然现在孩子快成年了,但是家里买东西什么的都是经她手买的,她知道外面的物价是怎么样的。
孩子这样的一套衣服,外面得卖个十五六块。
林雪桥说没有赚钱,是按成本价给大家的,张群都觉得她是说少了,是亏本卖的,成本都不止六块钱。
“园长我要两套,一套男款一套女款,女款这个码,男款的大一码。”有个媳妇牵了孩子挤到了前面,给张群说道。
张群还没说话,就有人问那媳妇,“水芹,你怎么买两套?给谁买的?”
那叫水芹的媳妇道:“都是给佳佳买的,多买一套等她明年穿,外面买的,这个价格哪里成。”
说完然后问张群,“园长我可以多买一套的吧?”
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是在占便宜一样,但是真的比外面买便宜。
如果只限制一套,那就算了。
张群愣了下,没想到还有人搞起囤货来了,她皱了皱眉头,如果是按照成本价出的,多做的话那就不是多亏,这不是在占林雪桥的便宜吗?
她正要说话,就听到了有人喊林弟妹,她抬头一看,看到林雪桥过来了,她就松了口气,她过来的正好,“林弟妹你过来一下。”
林雪桥今天晚了些过来接孩子,厂里有几台缝纫机坏了,没找到维修师傅,只能先把缝纫机搬到仓库,晚些再找人过来修。
而邓三丫母女,她们把表演服的样衣做出来后就去了省城,她给邓三丫预支了几个月的工资,让她先把女儿上学报名先办好。
她知道今天幼儿园登记表演服的事,也想着晚点过来也正好能看到这登记完的情况。
没想到即使晚了好些时间过来,还是一群人围着,还没办好呢。
“什么事嫂子。”
张群指了指那个叫水芹的媳妇,“她说要订两套表演服,我想着你这表演服是成本价出的,这多订不是让你多亏吗?”
林雪桥还没说话,就有媳妇道:“哎呀林弟妹,这节目是你提议的,你又给我们做成本价的表演服,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这难得的一次表演,以后我家孩子上小学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呢,你看好事帮到底,让我也订两套呗。”
刚才觉得林雪桥应该免费把表演服给大家才好,现在一听,这成本价怕是人家都不愿意多做,就赶紧开口,觉得这成本价也很好了。
“林弟妹,我家孩子跟你家双胞胎常常一块玩的,都说是好朋友呢,我家孩子也订两套可以吗?”
这不,有聪明的已经开始打起感情牌来了。
冼丽娟没想到那些人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说道:“其实六块钱还是有得赚的,人家说是成本价,你们以为真的是成本价啊,你们有没有看过街边的小贩,给大家销售商品的时候,都说自己不赚钱,你们真相信他不赚钱吗?不赚钱出去摆什么摊啊,还不如在家睡觉好了。”
所以林雪桥这里也同理,她不赚钱做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好名声?
冼丽娟就不信了。
她这话让一些人听进去了,看向林雪桥的目光带着嘀咕。
林雪桥开口:“这样,觉得我赚钱的就不要订了,我不想自己白费力气不讨好。”
说完她站到了张群旁边,拿过了桌上的纸笔,让有意向订表演服的,不认为她占便宜的,就过来做登记。
“弟妹,其实我也觉得你不赚钱,这个六块钱已经很便宜了,就算是赚也是人工的辛苦费,可能就几毛钱。”
林雪桥点头,“是啊,谢谢嫂子的理解,反正大家自己看吧,我今天把数量统计一下,明天就调几个人开工了。”
“弟妹,我厚着脸皮问一问,能多做一套吗?”
林雪桥道:“可以多做一套,每人最多做两套,多的就不好意思了,而且我现在厂里在赶别的货,不仅人手不够,面料也不够。”
刚才就想订两套的媳妇顿时眼睛亮了起来,纷纷道:“林弟妹你人真好,两套已经挺不好意思了,哪里还好要多做。”
“是啊,我也要两套,一套男款一套女款。”
男款的女孩子也可以穿,女宝妈妈多买一套完全没有压力。
不过男宝家长觉得买两套一模一样的也没什么,最多其中一套买大两个尺码,等大一点穿。
甚至有家长和林雪桥提议道:“弟妹,你厂里咋不做童装呢,做一批这样的,你卖贵几块钱,肯定很多人要买。”
这人提议完,有好几个人也跟着附和,极力游说林雪桥做童装,她们一定会买什么的。
林雪桥笑道:“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先帮你们登记。”
冼丽华看着林雪桥两句话就扭转了局面,很是不甘心,她还想挑拨,但刚才和她站在一道阵线的媳妇已经没骨气地过去登记买衣服了。
刚才想和大家闹着让林雪桥免费的媳妇,这会儿后悔得不行,不过有几个脸皮厚的,还是上前去登记了,就像刚才说的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红英倒没冼丽娟那么不甘,她刚才就是顺嘴说了两句,不成她也没有损失,反正她也没有挑得很明白,别人都不大听得出来。
所以这会儿她也上前去给儿子订了两套表演服,两个儿子一人一套。
其实她也有点想多订两套的,两个儿子一人两套,但是面对林雪桥她没好意思提。
大多数的家长都订了,几乎都订了两套。
冼丽华没订。
尽管她儿子闹着要,她也没订。
不是她不想订,她被儿子闹得没法时,上前一步想张口时,林雪桥给她投了个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就定住了脚。
她觉得林雪桥在讽刺自己。
如果她再上去订这个衣服的话,那就是让她看不起。
自己就是没有骨气的孬种。
最后,冼丽娟扯着哭哭啼啼的儿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