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桥把手上的钱算了一下,连北给她的三万,她拿着了,加上她自己的七千,一共三万七,这趟去广城,买布匹和店铺等一共花了一万五这样。

刚交了一批货,回款有三千,现在手头上还有两万五千,接着她买了辆三轮车,这花了三百这样,两台裁缝机,花了五百二十,租的裁缝机一个月给十块,有四台是租的,月底结四十块。

厂房除了缝纫机,还是买其他的家具,桌椅,放成品及原材料的铁架子,打板的工具等等,这个花了大概一百。

厂房虽然是营里闲置的,但也得给租金,不能占用公共财物,厂房不大,一百二十平方这样,有水电,一个月租金是十八块。

然后,她请的六个员工,余微是业务员,和她出去跑业务,工资底薪加提成,底薪一个月暂定三十元,提成看业务量。然后她还兼厂里的一些琐事,比如帮忙整理下面料,计一下数这些。

其他五人,主要工作是车衣服,工资是底薪加奖金,底薪三十元,八块钱的餐补,要是能达到月目标,加资金十元。

她这儿没有国营厂那么多福利,只能在奖金上提一提了。

厂房卫生,没有专门请人,只能大家一起动手干。

吃饭这里,暂时给餐补,职工们回家解决,以后人多了再考虑办食堂。

这一系列下来,林雪桥手上还有两万四千这样。

让六人赶紧熟练百褶裙的缝制,接下来她还要继续招人,到时候,得让六人帮忙带新人。

百褶裙的样板做出来后,林雪桥分别给了孙琴和乔艳红三条,三个颜色各一条,让她们看过之后下单订货。

百褶裙的工序比较多,林雪桥让裙子更好看,把褶子做得足够多,面料用到了两米,光光是面料的成本就去到了五块这样。

运输成本人工成本肯定要加进去的。

所以这么一条裙子,林雪桥出厂价的定价在十二元。

孙琴一口气订了一千条,黑色四百条,红色和杏色各三百条。

乔艳红这边就保守一点,每个颜色要两百条。

林雪桥收两成的订金,一共四千元,和余微在商店这边再订了两台裁缝机,接着回了趟金凤服装厂。

之前和林雪桥到广城进货的蓝采购和司机早就回来了,蓝采购脚骨折,在出事的地区卫生院稍稍治了下,就由司机载回厂了。

司机受的伤比较轻,开车没有妨碍。

林雪桥这次过来,一是想看望一下蓝采购,二是和以前的领导叙一下旧。

蓝采购住在厂里的家属院,离厂子不远,林雪桥打听了她的房子位置,就带了几只苹果上门了。

蓝采购看到她过来,特别惊讶,忙放下手中的豆子,要从沙发上给她倒水。

林雪桥忙制止她,“不用不用,你脚还没好,好好坐着。”

蓝采购只好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没能给你倒杯水。”

说着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没事就好,那天,等我回过神,都没见你人了,我脚被压着,只能喊人,都怪那雨太大了,大家都顾不上别人……”

林雪桥被雨水冲走之后,蓝采购认为她是活不成了,凶多吉少了,那天那么大雨,河水又那么湍急。

她回到厂里,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说。

只说林雪桥和自己分开了,没说她被河水冲走了,她交待司机也不要说,虽然觉得林雪桥凶多吉少,但毕竟还没找到尸体,她不能乱说话。

不过,领导问起来的时候,她是如实说了。

四五天过去了,她特意找人跟林雪桥同大院的媳妇打听,看林雪桥回来没有,那媳妇说,没有回来,也没有听到出什么事故。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蓝采购也不希望林雪桥死,毕竟两人没有仇。

这会儿看到林雪桥竟然还过来看她了,蓝采购不禁有些动容,她掉水里的时候,自己可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林雪桥把自己抱到了根木头上了岸,然后等到了丈夫过来找,接着就去了广城,在广城那边住了两天,等拿到货才回来,所以耽搁了这么久。

旁边的余微听着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林雪桥去广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差点回不了了。

她忍不住道:“雪桥,连营长真的对你上心极了,他竟然追到广城去。”

说这话的时候,除了羡慕,还有好奇,连北是怎么追过去的?

林雪桥想到连北过去找她,也是比较动容的,要不是他,她真的可能回不来了。

“他刚好出完任务回来,路过服装厂,知道了我去广城,不放心我一个人过去,就追了过来。”

蓝采购也是惊奇:“原来是这样,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呢,我在医院治疗,他冲过来,明明是一身军装,但神色特别着急,我都没反应过来,他知道你掉水后,转身就跑,后来我听到村民说,他召集了公安同志,还有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帮忙找你,说谁找到你就给谁重酬。”

林雪桥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想到连北那张冷静的脸,心里不禁有些悸动。

两辈子,都没人这么在乎她。

她当阿飘时想过,如果她有天消失了,可能真没有人会找她。

她父母她孩子都不会找。

重生回来,连北却是和着前世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她不见后,拼了命地找她。

人到底不是冷血动物。

有人在乎比没人在乎,感觉要好很多,面对人生也能勇敢从容很多。

余微笑道:“连营长在我们家属院是出了句的疼媳妇的?”

林雪桥不禁看了好一眼,她这话水分很大啊。

在家属院说疼媳妇的,排不到她这里来。

一是她过来家属院的时间短,二她的名声不是很好,这一点,会让人家自动忽略其他的。

再有就是,这疼不疼媳妇,只有个人知道,别人又不是住在你家,怎么知道啊。

余微接收到林雪桥不信的眼神,她道:“真的雪桥,你不知道,黄燕最近一直说你家连营长对你可好了。”

“你家里的家务都是连营长做的,孩子也是他带的,还天天给你买糕点买细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