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皱了皱眉头,男人这话显然不是在赞同,反而是阴阳怪气。

管艳梅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他吼着制止道:“够了,今天母亲有些昏头了,我带她下去。”

就目前的状态而言,先把两人隔离开是最好的。

他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糊弄的过去秦玉书,他伸手不急不忙将烟头熄灭,“带走?也好。”

短短四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只等着男人最后的发落。

“带出秦家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谁想和她一起出门,我也不拦着,要在秦家当狗,还是去外面当流浪狗,全凭你们的选择。”

女人不听话,那就换个女人,要是子女不听话,也就麻烦点换个子女。

秦玉书可以把这群捧起,自然也能再找一群人把他们代替。

“父亲。”老大嗓音中包含着些许的不可置信,似是没想到这样冷酷无情的话,会从他们敬仰的父亲嘴里说出来。

回应男人的只有冷冰冰的背影,对于这件事,他说一无二。

管艳梅呆呆坐在地上,没想到夫妻一载最后竟然闹得这样不欢而散。

秦玉书彻底走了,可男人的话仿佛回**在这群人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现在留给他们的只有三个选择,一个是去劝男人收回说出口的话,另一个则是和母亲一起滚出秦家,从此往后秦家的任何东西再也得不到一分一毫。

最后一个选择,把管艳梅带出秦家,和女人断绝关系就当没她这个母亲。

很显然,无论是哪个选择,都是这群人承受不起的。

可眼下,不由得他们再考虑…

“妈,要不你先走,我手上还有点钱,到时候接济给您。”男人说完,不敢再对上管艳梅的视线,偏头看地上心虚的厉害。

“好,我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管艳梅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衣服,一双眼眸似是要喷火瞪着眼前的人。

她万万没想到,等没了利用价值,这群人竟然是第一个先抛弃她的。

无依无靠,她一个女人还能走去哪,要是再被别人知道自己早就被秦玉书给赶出来了,她哪里还有面子,索性不活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却还是狠不下心责怪,说到底孩子也有自己的苦衷,总不能真得跟着自己抛下眼下的荣华富贵和秦家做对立面。

这个选择实在太蠢,她在心底安慰自己要真有选择和她离开的,也要打消这样的想法。

只可惜,管艳梅高估了枕边人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高估了这群自己的感情。

“妈,你就发个话吧。”话音落下眼底有些不快,就算她之前说的那番话,他们也觉得这事还是管艳梅做的不地道。

男人出去应酬,养了两个小情人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换句话说这古往今来有钱的男人,哪个没点上不得台面的爱好。

秦玉书喜欢去那些风月场所,可这么多年都处理的很好,也没个小情人找上门来威胁女人地位的,这样还不知足。

又想要钱,又想要爱的,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呢。

管艳梅这下是彻底看透这群人的面孔,她想怒吼想发火可现在她不是秦太太了。

别说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就是下人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秦玉书表面上是给了她活路,让她自行出了秦家,可她吃的住的穿的用的全是秦家的,就算是回娘家也没人愿意正真接纳她。

她细细想着,自己竟然是真的没有活路,回想她为身边这群人绸缪一辈子,可最后谁为她着想过。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管艳梅沉下心在脑海中一一回想着究竟是谁这样害她。

她脑海中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选,突然一个名字从眼前闪过。

是林娇,肯定是她,思来想去,也只有病房里的林娇,这几天她闭门不出也就之前见过林娇。

虽然林娇从长相上来看是柔弱可欺的样子,但她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要是没点手段又怎么能叫王鹤年和秦玉书同时盯上她,再结合之前她们不愉快的交谈。

管艳梅想不出来,除了她还会得罪谁,能把她私底下的事查的这么清楚。

林娇这个贱人就是想挑拨她和秦玉书之间的关系,顺便让男人厌倦她们母子,这样做,以后秦玉书最看重的人就变成她一个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重重锤了下地板,小小年纪心肠居然如此歹毒。

这是在逼着她去死,只要她活着一天,秦玉书见到她的脸就会觉得膈应。

管艳梅把自己的后路想好了,她已经来不及听耳边叽喳的声音,一双眼眸充血抬起头看向大儿子。

“凑近点,妈有话要和你们说。”她语气低沉,左右看了看道。

几人一愣,他们还在想该怎么劝女人先离开,转眼间管艳梅这副样子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似的。

嘴唇干裂,目光涣散。

“你说。”他沙哑着嗓子,往前迈了一步,眼皮猛地一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妈不能再活着了,这是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害我,还有你们几个。”

“你记住,你妈是被林娇给害死的,要是你在的一天,就不准她进秦家。”

说罢,管艳梅突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猛地冲向旁边的柱子。

“妈!”几人撕心裂肺喊着上前,可终究没拉住。

女人是用劲了气撞上的,她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秒,给这群人铺了最后的一层路。

“去,去叫医生来。”颤抖的声音响起,拳头捏的死死地,林娇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一切是因为她而起,他要她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