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卿卿的孩子!”那人才看了林娇一眼几乎就斩钉截铁说下这句话。

林娇懵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他几步上前语气着急,“你妈妈,她还在吗?”

“不在了。”随着这三个字的说完,她亲眼看着这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眼底的热泪瞬间滚落下来,眼神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她揪了揪袖子,语气纠结道,“您认识我妈妈?”

“岂止是认识,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她被口水呛了下,这下惊讶的换成林娇,这样算下来那她难不成是这人的孩子?

可男人看她的眼神也并不算热切,看不出这是个父亲看孩子的目光啊…

那人像是看出林娇在想什么顿了顿道,“她是我的妻子,但你不是我的孩子。”

……

林娇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张了张口,绞尽脑汁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好王耀辉在一旁搭话道:“舅舅,她身上还有小姨的项链。”

提到项链,林娇伸手把那东西掏出来鬼使神差得递给了男人。

小姨和舅舅,这听着两人应该算是兄妹,但为什么这人却说是妻子?

林娇满头雾水,在场的人目光几乎都聚集在那条项链身上。

静默了半晌,没有一个人说话,林娇看出来这里权威比较大的还是那个舅舅。

男人手指摩挲着项链,“是我送给卿卿的,后面还有刻字。”

听到这话,林娇自己都没注意,她松了一口气。

男人把视线从项链中移开,转到林娇的眉眼上,女人的眉眼和她妈妈如出一辙。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对她没有印象,但是我听村里人说是我三岁的时候生病了走的。”

“三岁,她知道我回来了,却不肯来找我。”男人笑着,面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热泪从眼眶里滚过。

像是接受不了,他站着的身躯晃了晃,王耀辉连忙上前扶住。

林娇不敢和这人说话,只能问王耀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半晌林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这男人确实没有半点关系,或者说她和这个王家都没有半点关系。

她的亲妈父母早就战死了,作为孤儿被王家扶养,这个“舅舅”名叫王鹤年,是她妈妈林卿名义上的舅舅。

王鹤年和林卿两人互生情谊,约定好等王鹤年从美国留学回来就嫁给他。

原本他们彼此没有亲戚关系,户口本也不在一起,但不知怎么的,这两人的事被传出去了。

王家德高望重,早就有人看不惯想把他们拉下来,刚好赶上特殊时期,便有人匿名写信举报了王家行事不端,仿照旧制家里还有童养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件事越闹越大,到后面居然还发展成王家挟恩图报,妄想复辟旧社会。

王鹤年人在外国对此一无所知,林卿脸皮薄本就觉得住在王家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如今王家因为她被这样肆无忌惮的诋毁。

别人不说什么,但她名义上的养母早就对她不耐烦,林卿深知是等不到王鹤年回来了。

就算等他回来了,王鹤年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要是真娶了她,就等于断了退路。

思来想去,她匆匆忙忙随便找了个人结婚。

王鹤年人在美国,不知从哪听到她结婚的消息,当即大怒从国外赶了回来。

当时他正参加一项科研,这样贸然中途退出差点被彻底开除。

只可惜他还是回来的太晚,林卿已经嫁过去了。

没嫁人的时候,林卿都不可能和王鹤年结婚,更别提她现在已经嫁作人妇,王鹤年要是还和她纠缠,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王鹤年被关在家里,他不吃不喝抗议。这样下去对两个孩子都不是办法,王母找到林卿给她一笔钱,几乎是哭着求她走。

林卿爱王鹤年,她的爱是在一次次诋毁中选择牺牲自己,看着养母额角边的皱纹,她又一次妥协了。

林娇不敢想象,在那个年代她的母亲是怎么敢怀着身孕,在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直接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去过。

王鹤年轻笑,不知道是该笑自己还是她,是他没保护好林卿。

因为这事,他和家里彻底断绝来往,逢年过节只给钱,从不敢回去看一眼。

听完来龙去脉,林娇顿了顿,小心翼翼开口道,“那我的亲生父亲?”

男人冷冷瞥她一眼,“死了。”

林娇缩了缩脖子,这个死了是什么意思?被他弄死了?还是生老病死自然死了。

哪怕她这是第一次见到王鹤年,可男人身上那股阴鸷的气质始终掩盖不掉。

“那,王先生,既然我同你没有一丝关系,这我也该走了吧。”

话音一落,王耀辉和王鹤年同时看向她,前一个目光是思索着,后一个目光就像是猎人锁定猎物般危险。

“你和我确实没关系,但你母亲答应了我,要陪我一辈子,她不能陪我,就换成你吧。”

“我在沪市的房产很多,你随意挑一处住着,也不用担心钱不够用,只需要每天来见我一面。”

男人的话说的冷冰冰,仿佛只是下达了一个命令。

林娇脸煞白,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觉得这是天降的惊喜,什么都不用干就这样过一辈子,轻轻松松的。

但林娇可没准备在沪市待一辈子。

换句话说,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