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下，王芬给她跪下了。
不知所措，惊慌失措简直摆在林娇的脸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琛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舅妈这是做什么？”顾琛声音很冷问道。
他可不认为这两口子是想通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过他们家，自从有了钱后隔三差五的登门。
与其说是想明白了，不如说是有了更大的图谋。
“琛啊，上次舅妈一时没转过弯，差点把娇娇的设计稿都撕了，昨天又那样对你们，舅妈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顾大娘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事，她是个开明的大家长，此刻也没有自顾自叫人起来。
王芬这是给林娇道歉的，也得林娇才有资格来原谅。
“舅妈，你想清楚了就行，一家人的倒是也不用道歉。”林娇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
王芬一个长辈给她下跪道歉，这无疑是把她架在火上烤，难不成她还真能揪着不放过让这人继续给她下跪？
她朝顾琛看了一眼，王芬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反常了。
“进来吃饭吧。”顾大娘开着门示意两人进来。
王芬这次和季大军来还特意带上礼品，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做的充足。
两人见好就收，也没说什么多的，本本分分吃着饭，要不是林娇之前见过这人撒泼无赖的样子，都要认不出来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人是谁了。
或许是事情都赶在一块，一家人才坐下没吃几口，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个点了，谁还来找我们？”顾大娘自言自语道。
林娇想起身去看看，被男人给拦下，顾琛去开的门。
“这是，林娇同志的家吗？”敲门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此刻见到顾琛一时间不确定，问道。
“你是？”
老者透过顾琛的身后看到林娇，他上前几步，“我是纺织厂的厂长。”
听到这话，林娇还没什么反应，王芬蹭的一下站起身。
“厂长？”她语气惊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去。
王芬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她还想回去以前的纺织厂。
这都快成为她的执念了，此刻厂长在面前又怎么能稳得住心神。
“对，我是厂长，这位女同志认识我？”他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任谁看了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
王芬在纺织厂这些年，也是见过厂长的，每年的末尾这老头总是拉着一张脸说厂里的开支又超了。
哪里见过这样笑脸盈盈的厂长，她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还真让林娇混出个人样了。
“我，我是王芬之前厂里的员工。”
厂长脸上的笑僵硬一瞬，之前的员工，难不成是前几月的裁员被裁走了？
“坐下来吃点吧。”林娇站起身招呼道。
考虑的这么快，今天就找上门来了，林娇可不会觉得这老头是答应了她的条件。
“不用不用，看来我来的不巧，要不咱们出去谈谈？”老者笑着说道。
林娇点了点头，起身。
“上次林同志说的条件，我们厂里也回去考虑了下。”
“这些年，厂里的收益在走下坡路，你也知道前几月还在裁员，你提的条件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苛刻了些。”
林娇点头，“所以您这次来？”
“是这样，我们有了新的想法，就是买你的设计。”
“我们聘请你来成为厂里的设计师，分红还是按照之前的，也不签约什么五年合同了，您只要做设计拿来厂里就行。”
林娇懂了，这就是为设计买单，要是做的不好就直接不要，没那么大的风险。
这个提议她倒是也能接受。
“可以，但是版权要在我的手上。”
说起这一点，老者面露难色，“我们买的是设计，这最终的版权自然也是归于我们。”
“但是您放心，被我们淘汰的设计版权自然是在你手上。”
林娇皱了皱眉头，“这就等于，我的设计被你们给买断？”
“您可以这么理解。”
林娇沉思片刻，她知道再过几年经济大环境就会放开，到时候人人都可以注册公司了。
她也想抓住这个时代的机会，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公司。
“版权这事，我不同意，可以给你们两年期限的版权。”
老者一愣，显然没想到林娇会拒绝。
“如果是有期限的，那我们的价格肯定会大打折扣。”他直接和林娇挑明。
对此，林娇早就做好准备了，“价格其实我本人并不是很在意。”
她看得出来，再谈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面前这人老谋深算，先是想买断她这个人的五年为厂里设计，后又是想买断她的设计。
要是她真的什么都不懂，没准还喜滋滋的签上合约，自以为这是一份高薪工作。
只是设计无价，她也并不打算就这么傻傻为别人设计，把自己的心血当成大白菜给卖出去。
索性，她这会也没真到这么缺钱的时候，可以慢慢找合作方。
林娇想要的是合作共赢，而不是当员工效力。
老者走的时候，脸色从红变青又变白，他心里也有点恼怒。
自己屈尊来找了这女娃娃这么多次，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条件提的差不多也该答应了。
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心高气傲，不过是有点才华而已，也不是非她不可。
看到是林娇一个人回来的时候，王芬期待的脸色黯淡一瞬，她还等着待会要是老厂长来，自己表表对厂里的衷心。
到时候说不准还能再给她调回去，也就不用在后厨干到地老天荒了。
“娇娇还真是出息了，厂长都亲自找到家里来了。”王芬说着，细细打量林娇的脸。
林娇带着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是什么大事。”
这老人来过家里好几次，之前都是林娇和顾琛两人不在家的时候，她还以为就是纺织厂的什么员工或者经理，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是厂长。
“娇娇，怎么没留人吃个饭。”顾大娘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