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胡同来了个喝街收老物件的,咱爸妈背着咱藏了个老物件◎

自行车蹬得轻快, 初迎提议:“我能坐在大梁上吗,我想体验下。”

方戬想象一下那场面,马上拒绝:“还是别了,就你这体重要是把大梁坐折了, 咱还得买新自行车。”

初迎听他话里带着笑音, 问他:“你怎么来了?”

方戬回答:“来抓你。”

他这样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很好笑,初迎伸手挠他的腰, 他才说:“我外出, 路过你这儿, 就过来看看, 可真巧了。”

他骑车载着初迎去□□广场转了一圈, 回来又在路边小馆子里吃了滚烫的羊杂汤跟烧饼夹烧羊肉, 烧饼夹酱肘子,方戬还喝了一碗豆汁,初迎吃了山楂糕, 别看只是小吃, 都是他们爱吃的。

“我这碗羊杂汤有点酸, 可能醋放多了, 你尝尝。”初迎怂恿他说。

方戬拿勺咬了点她碗里的汤, 送入口中, 味道鲜咸一点都不酸, 这才知道初迎是说他, 眸光黑沉沉地扫过来。

初迎边喝汤边笑,吃完美味晚餐,两人骑车往扬善胡同方向走。

路边看到摆摊卖自己熬的麦芽糖的摊贩, 初迎说:“停一下, 你今天吃了不少醋, 得吃点糖甜甜嘴。”

方戬:“……”

两分钟后,两人手上各多了一根麦芽糖,方戬自行车骑得慢,八点半才到家。

洗漱过后,初迎本来想早点睡,谁知道方戬喝的万年陈醋劲儿还没过去,他边换睡衣边问:“很遗憾耽误你去兜风,看到我还从车上下来,是心虚了吧,还有那个男的,跑得可真快,按照你的性格,不是应该介绍我们认识吗。”

原来他只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不跟他计较,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翻篇。

初迎觉得这时候的方戬有一点点可爱,说明他在乎她,她哄他说:“我只是对豪车感兴趣而已,我就在跑车里坐了一分钟,这辈子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坐敞篷跑车的机会。你就别醋了,我请你看话剧,看杂技,看电影总行了吧。”

方戬说:“你看你都遗憾成这样了,要不……。”

初迎滚到他怀里,手勾着他厚实的肩膀,下巴微抬,嘴唇贴近,把他的后半截话堵在嘴里。

之后初迎的脸埋在他的颈窝,说:“吃醋是好事儿,你看你吃了醋比平时还有力生猛。”

方戬:“……”

他微微抬头轻咬她的下巴:“别乱说,累了吧,好好睡。”

——

第二天下午,傅泽又来了,这次他还带了个姑娘,说:“原来你找了个检察官对象啊,你咋找检察官对象呢,咱们做买卖的要么就跟工商、税务、公检法这些人处好关系,要么就低调离他们远点,你不怕他三天两头给你做思想工作,要不就请你喝茶啊。”

初迎被逗笑说:“我就是开修车厂的平民百姓,谨小慎微不敢犯事儿,犯不着检察官请我喝茶。”

“你对象是不是误会咱俩了?你跟他说我只是图修车方便才跟你处好关系,没别的意思。”傅泽说。

初迎扬起唇角:“我对象一向明理大度,他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

傅泽说:“那好吧,他不误会就成,我还怕成了耽误你们夫妻关系的罪人呢。我就来看看,知道你们没闹别扭我就放心了,那你以后还坐不坐那俩跑车。”

初迎笑道:“等过段时间有机会再坐。”

几公里之外,方戬从厚厚一摞卷宗中抬起头来,连连打了几个大喷嚏,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初迎在背后说他。

本来以为他要带那姑娘走,没想到傅泽问:“能不能让夏菠萝在你这儿上班?”

原来那安静乖巧的姑娘叫夏菠萝。

还没等初迎回答,他就把夏菠萝支开,跟初迎说:“我给她开工资,在你这儿上班,咋样?”

初迎觉得奇怪,说:“我不用发工资白用人当然乐意,不过我这儿没合适的活儿,我看她学不了修车,接待都做不了,我们这做接待也得懂修车,只能端茶倒水,做些清洁啥的杂活。直接安排到你公司不就行了。”

傅泽说:“她是我嫂子给我介绍的对象,老区来的,成绩好被选派到京城来读书,初中就在京城念的,还是中专生呢。我又不想跟她谈对象,不想把她安排在自己公司。”

初迎说:“中专毕业了吗,应该分配工作。”

傅泽说:“一言难尽,他父母想让她回老家嫁给一个傻子,是真傻,那傻子家有钱,就觉得她是十里八村最聪明的,指望着她保证下一代智商,她肯定不乐意,她父母就特意赶来京城跟用人单位举报她傍大款,这个大款就是我。

只不过是她在我那儿打工,我多给点钱而已,反而害了她,她工作就没了。不过你放心,她父母我已经摆平,不会再找她麻烦,不会影响到你,要不我也不会来找你帮忙。”

“可以让她在我这上班。”初迎挺同情这个看着安静单纯的姑娘。

“那你别跟她说是我发的工资。”傅泽说,“我嫂子就觉得她老实,乱点鸳鸯谱,使劲儿撮合我们俩,我跟她没共同语言,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

“我不说,那她吃住怎么办?”初迎说。

从这些话来看,初迎觉得傅泽应该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他住我职工宿舍。”傅泽说。

姑娘当即留下在修车厂上班,初迎带她去车间门口的接待室,让她先歇会儿。

初迎接的每一单都要跟顾客问清楚故障,一般会自己当场检查,现在联络不方便,一旦没弄清楚顾客把车留下人走了,修车师傅得一点点排除问题,特别麻烦。

看初迎接完修车的活儿,夏菠萝说:“我可以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我还可以学修车。”

初迎觉得夏菠萝未必能在她这儿呆多久,不过反正工资不是她开,于是说:“对,你先干最简单的活,想学修车的话可以先在师傅旁边看着。”

“多谢你让我在你这儿上班。”夏菠萝很有眼力见地给初迎的茶缸续上水后细声慢气地说。

“那你就好好干吧。”初迎说。

夏菠萝拿着簸箕扫帚往院子里走,初迎叮嘱她:“去车间要小心点儿,尤其是师傅开车跟用电焊的时候。”

“好的。”夏菠萝说。

——

初迎的修车厂运转良好,接的大多都是各单位的修车业务,要是有现成的零部件,司机又愿意等,他们会优先修这些车,司机一边在休息室喝茶,一边等把车开走,这绝对是他们在国营厂里享受不到的待遇。

那些私家车主对他们这就更满意,他们基本上都不懂车,出于对修理厂的信任,就是把钥匙一交,钱随便收,不管用什么机油,不考虑换什么轮胎,初迎会给他们看价目表,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没有看的必要,通常会说:“你不用跟我说,你看着修,你说了算。”

原先找修车厂都费劲,现在无条件信任初迎的修车厂。

各路人马都积极往她这儿介绍学徒,别的个体修车厂基本不给学徒发工资,初迎觉得大家生活都不容易,给学徒发工资,但她也挑剔,挑得都是手脚麻利有悟性,以后能顺利出师的。

周六下午白隽淞再来修车厂,初迎跟他说:“你就别修车了,你对咱厂的情况都了解,现在也二十多人了,不能凡事都靠人品靠自觉,你写一份管理方案,写完了咱们给大家讲。”

白隽淞说:“我没写过,我能写得好吗?”

初迎对他非常有信心,说:“你当然能写的好,咱们这儿你学历最高,你要是写不好别人就更写不好,那么多国营厂为啥倒闭,管理跟不上就是重要原因,咱们务必吸取国营厂的教训,但我们也要讲人性化,让大家工作都能心情愉快。”

白隽淞说:“那我来写。”

等吃过晚饭,白隽清看到弟弟写的东西,说:“这是你们作业?”

白隽淞说:“这是我给初迎姐写的。”

白隽清看了一遍说:“我找一些别的公司工厂的管理规范给你参考。”

“好啊,哥,我正愁我是不是闭门造车呢。”白隽淞说。

下周再来的时候,白隽淞把一沓纸交给她,说:“写完了,有安全生产管理制度、修车流程规范、维修工岗位责任、售后业务受理流程、顾客至上的服务理念,啥都有。大部分是我哥执笔,他可出了不少力呢。”

初迎把那沓纸接过来翻了翻说:“水平可真高,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麻烦白老师了,帮我谢谢你哥,要不要我也给你哥发份工资?”

白隽淞说:“你可别寒碜我们了,你看看哪里不合适咱们厂,我们再改。”

初迎说:“我先看看,咱们把这些完善好。”

——

初迎才知道方戬超级难哄,她说到做到,请他吃饭,看杂技,看电影,诚意满满,可方戬醋劲儿太大,还没哄好。

得知人艺要上映新版话语雷雨,她还往人艺剧场跑了一趟,买了三张话剧《雷雨》的票。

看到宣传海报上表演艺术家的名字,初迎激动万分。

上一世她不关心话剧,但小赋跟很多年轻人一样,她喜欢看话剧,听相声,看表演。她知道到后世这位老戏骨的再次倾情出演《雷雨》,那机会超级难得,票压根就抢不到。

而现在正是话剧表演低迷,大家对话剧不感兴趣的时候,有热门电影上映时电影院人山人海去抢着买票,可话剧少有人看,在初迎看来后世很难抢到的票轻松买到。

“咱们还没去看过话剧呢。”小赋说。

“这可是知名话剧,你们课本会学到,咱们应该去看看。”

方戬觉得看话剧还不如去看电影,但他想陪媳妇闺女看。

周日下午,吃过晚饭初迎就开着载着父女俩去人艺剧场。

两百多人的演出厅座无虚席,看到熟悉的演员上场,初迎赶紧激动地招呼方戬:“你看,演周萍的那个演员,是不是长得特精神。”

原来表演艺术家年轻的时候也是小鲜肉一枚。

方戬听到媳妇的话一下就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地朝舞台上看,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初迎的手又迅速收回,声音发闷:“是挺精神。”

听他沉闷的语气,初迎偏头看他,?_?

她说错话了,她不该说别人长得精神,她真不是故意的。

等看完话剧回到家里,方戬手搭在初迎肩上:“以后咱们不用去看电影,看话剧……”

初迎不等他说完就走过去亲他,等他再想开口又亲他,直接把方戬亲到没脾气,初迎说:“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方戬捏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也一样。”

他抱住她,一只手臂搂着她,一手摩挲她的脸颊,说:“我还挺乐意你又是请吃饭又是请看电影的,说明你在乎我的感受,我想陪着你做这些事情,你坐人家敞篷车那事儿我没往心里去,你对象够成熟,够信任你,不会太在意。”

——

修车业务多了,得由专人做接待,初迎现在主要做接待工作,另外整理各单位修车单据按月结款,走售后流程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这天来了一个客人自我介绍说是艾孚特汽车的售后负责人,说来她这儿看看。

初迎把他带到办公室,给他泡了杯茶招待。

她想起道路救援那次认识的杰森说认识艾孚特汽车的人,要给她牵线搭桥,本来她也没在在意,没想到罗学平说是杰森推荐的他们修车厂。

初迎这才知道杰森是美国一家大型零售企业的董事会成员,来开拓华国市场。

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有个好处,国外汽车厂商即便没有合资办车企,只要有大量汽车进口,在京城就有负责进口跟售后的部门。

在八十年代,艾孚特汽车旗下的高端车型就已经进入国内市场。

罗学平说艾孚特汽车在国内还没建特约维修站,“我能参观下你们维修厂吗?”他问。

“当然,我这儿随时欢迎参观。”初迎说。

她带着罗学平参观维修厂,顺便讲了跟德众汽车的合作模式,还提到她现在有四块空场地可以开分厂。

罗学平当然知道特约维修站如何合作,不过还是饶有兴致地听初迎说了一遍。

罗学平坦诚地说艾孚特在国内也没有建厂,旗下车型销量远远不如德众汽车,但零部件全靠进口,修车利润高。

初迎倒是愿意合作,反正她要开分厂,建特约维修站是厂商投入,她不费什么劲儿,维修厂听上去还正规气派。

“你这个修车厂不错。”罗学平说。

“欢迎以后常来坐坐。”初迎说。

一个月后,初迎就开始跟艾孚特汽车售后部签合同建特约维修站,也是对方提供仪器设备跟零部件,一样的合作模式。

场地就选在西三环她跟初贰合买的那块地,一是担心初贰买了地空着心里不踏实,二是位置好,跟现在两个修车厂离得都比较远。

初贰知道初迎是特意把新厂安排在他有股份的场地,对新厂格外上心,初迎对接厂商,他把仓库改建成车间,把原来的办公室整修一新,用作接待、办公、客户休息室跟职工休息室,又安了电话。

就这样,初迎兄弟俩复制了一个修车厂,作为公务用车定点维修单位,合作单位的车可以在三家修理厂修,统计维修单略微麻烦,但方便了客户。

新厂征询了田幸运意见,把他派了过去,他是车间主管,另外还有两名修理工跟一个学徒。

田幸运本来以为新厂初迎会安排她师父来,没想到安排他,觉得初迎格外信任、重视他。

“新厂就交给你了,只要我跟初贰不在,你就是负责人,我相信你会把新厂经营得很红火,只要新厂效益好,你的工资肯定会涨,这个厂经营得好以后还会开新厂,我把你们最早来的这波人都会当负责人重用。”初迎继续画大饼。

“你放心吧,不管你在不在,我们几个都会热情接待顾客,好好修车。”田幸运说。

接下里初贰去新厂比较多,初迎继续像蚂蚁觅食一样寻找合适的倒闭小厂。

——

有夏菠萝在初迎轻松不少,她现在能够整理各单位的修车单据跟费用,还能做接待,她不懂修车,会把高大川叫来查故障跟报价,这样初迎轻松不少,能经常外出去找场地还有去新厂。

这天吃过晚饭,方晋南拉着陶芋跟二弟两口子一起回屋,前者说:“初迎,你还记得我们原来的支行行长吧,就是咱俩一块买国库券挣了钱,他特地来跟你说话那个。”

方戬看了媳妇一眼:“初迎,你啥时候买国库券挣钱了,我咋不知道。”

初迎看向他:“那是早前的事儿,不过我就买了那么一次,国库券市场价格不一定跟面值一样,还会波动,我不懂,不敢买。”

方戬哦了一声。

初迎回答方晋南:“当然记得,他怎么了?”

“他媳妇跟他离婚,嫁了个外国人,现在到国外去了,听说还拿了美国绿卡,大家都说他媳妇给他戴了绿帽子,哈哈哈。”方晋南头一次很兴奋又很八卦地说。

离开前支行,前行长这么大的事儿还是会传到他耳朵。

陶芋觉得难以置信,说:“我还以为要商量啥大事儿呢,原来是这事儿,啥时候你也关心东家子长西家子短了。”

方晋南说:“还不是被你带动的,他当时想调我去顺义,他现在被戴绿帽子我能不高兴吗?”

初迎想支行行长是不是开始挪用贷款了?让媳妇跟外国人结婚是为跑路做准备?上一世方晋南这么猜测过,不过他媳妇在外国过得挺富足,大概是日久生情假戏真做,跟外国人连生了俩小孩,等行长东窗事发也没帮上忙。

但初迎不能说这些,只能暗示他:“他们感情好吗?”

陶芋爱听一切八卦,怂恿方晋南说:“对呀,你都知道啥,赶紧说说。”

方晋南像出了一口气似的说:“那两口子可是模范夫妻,那也架不住她想改嫁到国外去,这才讽刺呢。大家明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传他戴绿帽子。外国人就那么好,未婚的想嫁也就罢了,已婚妇女咋离婚也愿意嫁。”

方戬说:“这都啥乱七八糟的。”

初迎试图说这不是简单的戴绿帽子,但又不能把话说明白,兴奋中的方晋南不可能听明白暗示,

等大哥两口子走后,方戬伸手揉着初迎发顶问:“说说你买国库券挣钱的事儿。”

初迎跟他说了实情,还说曾经借用给他的五万元定期存折。

“一笔挣了八千?你可真不一般,我知道存折换了一张。”方戬勾起唇角,“但我没问你。”

初迎说:“我担心你说我不支援国家建设,买国库券还想着挣钱,就没跟你说。我保证以后有什么大事一定告诉你。”

方戬语气柔和:“我相信你只干合法的事儿,我不管你。”

“我现在有钱,不会再临时借用给你的存折。”初迎说。

方戬扬起唇角:“给你用,都是你的好吧。”

——

一晃就到了年底。

吃完晚饭,孔浥尘来了,初迎还以为他找小赋,就告诉他小赋吃过晚饭刚去了沈教授家。

孔浥尘说:“我不找小赋,我来找方叔叔咨询问题。”

方戬说:“你说。”

“方叔叔,送礼犯法吗?”孔浥尘问。

方戬问他:“为啥这样问?”

“现在要过年了,我爸妈每年过年都给这个长,那个主任送礼,家里现在就准备了一堆,他们都要想法设法送出去。”孔浥尘说。

“你是担心你爸妈犯法吗?”初迎问。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非常有先见之明,真是孺子可教。

“我偷听他们聊天,说有人收受贿赂被抓了,我担心他们俩送礼也是行贿。”孔浥尘青涩的脸庞满是担忧。

初迎打量着这个少年,浓眉俊眼,这些小孩都长大了,开始考虑父母送礼这些成年人才需要考虑的问题,三观还没歪。

看来小时候当普法宣传员很管用,法律意识浓厚。

方戬耐心给他解释说:“根据刑法第三百八十九条,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国家工作人员财物是行贿罪。关键是看送礼是主观上是否有利用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便利,为自己谋取不正当利益的犯罪目的。”

他甚至还给孔浥尘讲了行贿罪的量刑标准。

听完,孔浥尘没有得到任何安慰,他更担心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他想父母送那么多礼,不过就是想接装修的活,想要接工程,自然是要谋好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觉得父母很危险。

“我懂了,谢谢方叔叔。”孔浥尘很有礼貌地致谢。

初迎看着他的背影,心说也不知道孔浥尘能不能成功阻止他父母走上歪路。

毕竟他父母走得路歪得太厉害,行.贿金额都够判无期。

回到自己家,孔浥尘开始给父母普法,并建议父母安分守己,诚实劳动,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投机取巧做生意,还没等他说完,何赶美就说:“大过年的你说这些丧气话干啥,我们就是送点礼,至于上纲上线吗?你以后别管我们的事儿,别把这些事情想这么严重。”

孔浥尘攒着眉心:“你们这是送礼吗,平时人送礼不过送烟酒,点心水果,你看看你们送的东西,茅台,收录机,音箱,是不是点心匣子里还装了钱?”

“你可别胡说,我们送的也没有贵的东西。”何赶美连忙制止儿子。

孔大壮指着他愤怒开骂:“废物玩意,我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废物儿子,我我在那些人面前还不就跟孙子一样,我跟孙子一样点头哈腰拉点工程,还不是想给你挣下一份家业,你穿进口衣裳去高级饭店的时候咋不说啥呢,你凭啥给我拖后腿,你给我滚,就当我没养过你这个废物。”

“滚就滚,我也不需要投机取巧的爸妈。”孔浥陈梗着脖子说。

“只要花我钱买的东西,你全都别拿,名牌鞋子你给我脱了,名表你给我摘了,你要饭去吧,我高低要看看你能在外过几天。”孔大壮恨声说。

孔浥尘又转身走了回去说:“我滚可以,但你们这些东西绝对不能送,我不希望你们违法犯罪。”

“你滚,现在就给我滚。”

随后就是叽里咣当一阵嘈杂的声音跟互相质问,对骂。

初迎招呼方戬:“你听西房的动静,孔浥尘跟父母打起来了。”

方戬侧耳听了一会儿说:“孔浥尘这孩子比他父母强,三观正。”

——

周日下午,初迎突然接到陶芋电话:“咱胡同来了个喝街收老物件的,咱爸妈背着咱藏了个老物件,我现在就拿给人看看值多少钱,你要回来看看不?”

初迎:“……”

“啥老物件,既然是爸妈藏起来的,你不要拿出来,不用找人看值多少钱。”初迎急匆匆地说。

“我就让那人给看看,爸妈我不在家我哪儿能卖呢。”陶芋说。

“我警告你,千万别卖。”初迎加重语气。

她从来没听说过家里有什么老物件,这年头家里有老物件的多的是,也有喝街收古董的,这些古董贩子知道哪条胡同可能会有老物件,哪条胡同住的都是过去的穷苦百姓收不到值钱玩意儿。

再三叮嘱陶芋,放下电话,初迎马上开车往家赶。

一进门洞就听见喧嚣声,到垂花门附近看见邻居围在一块儿,古董贩子手上拿着一把交椅,看样子已经成交,另外他还在看邻居们拿来的盆盆罐罐。

初迎想她在哪里看过这把交椅,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付翠芳曾经带着它上过鉴宝节目,经鉴定产出唐朝,值钱,然后邹仁就跟她起了纠纷,说交椅是她从自己手中半买半骗拿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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