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了单位修车的活儿,就是从国营厂拿过来的业务。◎

拐进扬善胡同, 姜铁梅说:“咱们不要让他们看到,肯定会反对咱们俩,尤其是方戬。”

初迎觉得婆婆说得有道理,把车又退了出来, 俩人商量一下, 姜铁梅先回家说晚上在初贰家吃饭,婆媳俩又汇合在路边吃了包子、炒肝, 又在什刹海附近呆到快十点才回家。

本来想偷着把酒先藏进自行车棚, 可是方戬在胡同口等她们, 本来他走着就可以, 他非要说:“上夜大都没回来这么晚过, 我坐后排。”

初迎:“……”

后排全是酒!

“你们回来太晚, 我往初贰家打过电话了。”他又说。

初迎不看他,像只鹌鹑一样窝在座椅上:“……”

方戬从车窗处伸手进来,目光黑沉, 拍拍她的脸叫她名字:“初迎?”

初迎只好坦白:“抱歉, 让你担心, 我们又去囤了点东西。”

方戬深深吸了口周遭空气, 点头:“嗯, 我闻到酒味儿了, 囤了什么酒, 这么香。”

初迎只好全盘坦白。

“行, 回家吧。”方戬说。

把车停在胡同里,三人往正房搬茅台酒,所幸没被人看到。

等搬完, 方洪年才开门问:“都回来了?咋回来这么晚。”

方戬说:“爸, 你睡吧, 我妈跟初迎回来了,我们说会儿话。”

等把酒都码放在墙角,方检察官开始给两人做思想工作:“就为了背着人这么晚才回来,为啥囤这么贵的酒,不是想倒买倒卖吧。”

姜铁梅说:“你别当我不懂糊弄我,我找一块儿囤货的问过了,就咱们这点儿,怎么也够不上倒买倒卖,再说你没看到现在大家都囤货都想着倒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法不责众,管得过来吗。”

但方戬想把任何可能的苗头都掐灭在微末。

初迎态度好得多,保证说:“我们绝对不会高价卖,我这些酒要自己留着,反正坏不了。”

方戬说:“咱家好像没人爱喝酒,这么多酒你得喝到啥时候。”

“这是最好的酒,值得收藏,我有钱,买买买,你放心,我绝对不卖。”初迎说。

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她说:“我考虑到了你的职业,我知道囤能升值的商品,趁着高价卖出去赚一大笔,比卖服装挣钱还容易。但我考虑到你,不会这样做,我不用挣这个钱,我只买不卖。”

方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觉得没必要再说,郑重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他转头又对姜铁梅说:“妈,你看初迎这个觉悟。”

姜铁梅哼了一声:“我知道了。”

“快去洗漱吧,挺晚了。”方戬催促她。

等初迎冲澡回来,回想起方戬站在胡同口微弱的灯光下等她们的颀长身影,内心有些愧疚,踮脚勾住方戬脖颈,说:“抱歉,回来晚了,让你担心,我没想到你会往初贰家打电话,还会在胡同口等。”

方戬说:“我是有点着急,你们要是不编瞎话,我可能还不怎么着急。”

初迎的脸蹭他的脸颊:“我不想让你着急,以后不会再这样做。”

“好了,下不为例,你以后想做什么事情别瞒着我,都可以提前跟我说,早点休息吧。”方戬说。

“你真好,方戬。”

“我本来就挺好的,你刚知道啊,别感慨了,赶紧睡觉。”

第二天初迎又给冯兵兵放了一天假,把她手头的钱几乎全花光,又去买了九十瓶回来,俩人这回回来得早,趁着院子里没啥人把酒运回屋里,都码放在初迎他们卧室角落。

她不会涨价就卖,她要长期持有,毕竟到后世值两千块一瓶。

不挣钱可以,错失机会她不乐意。

姜铁梅毕竟是囤什么都五千起步的人,对初迎的操作特别满意,说:“我也知道这些东西用不了,但看别人囤我就着急,只有跟着囤我才踏实,看着有这么多的酒我就舒坦。”

她今天也没闲着,到处跑买了各种生活用品,肥皂、洗发香波、香皂、白糖之类的,这回她倒没囤太多,足够全家用上几个月。

初迎笑道:“妈,我跟你想得一样,我也踏实。”

这几天,院里特别热闹,邻居都在谈囤货的事儿,方戬直接给他们普法:“建议大家买够日常所需就行,别想着倒买倒卖,犯法。根据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扰乱市场秩序,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大杂院众人:“……”

初迎趁机说:“大家囤货要看保质期,别囤太多用不完,万一倒卖被派出所抓,我们再多人去都不一定能保出来。”

——

初贰最近也在找合适的场地还有能给开他车的人,至于工资标准,参考初迎的。

“你给赵建军发四百二工资,可真不少。我要是也找个司机给这么高的工资,很担心修车收入还比不上给人开的工资。”初贰说。

别说四百二高,以后几年工资还得涨,面的会越来越多,营业收入能保持现在的水平就不错。

初迎说:“多花点钱找合适的司机划算,我特信任我请的那两个司机,放心把车交给他们,他们值那么多工资,你要对修车有信心,绝对能够挣回工资,问题是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初贰说:“那行吧,我也去找找大姐夫,看看他那儿有没有合适人选。”

初迎的修车厂迎来一波又一波的参观者,先是公公婆婆,再是方晋南跟陶芋,再是沈教授两口子。

参观完她的修车厂,方晋南说:“你这个地方真不错,值得,真佩服你,初迎,敢想敢干。”

家里人除了方戬,只有方晋南知道她把这地方买了下来。

陶芋真心实意羡慕:“要是我亲戚给了我一大笔钱,我肯定会存进银行,照常上班,光吃利息就比别人生活得好。”

她以前也羡慕初迎,以前有点嫉妒,现在更多的是佩服她。

初迎说:“修车开车是我老本行,是我的兴趣。”

陶芋叹了一声:“更羡慕你了,你感兴趣的事情能当成工作,还能挣到钱,我每天面对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儿的顾客烦得要死,要不是为了拿点工资,谁去上班啊,我每天就发工资那天高兴。”

周日上午,方洪年带着小赋去学大提琴,下午沈长征两口子还带着沈识峤跟小赋一块过来参观,他们倒像是一家四口。

“妈,你的修车厂可真大。”小赋拉着沈识峤转了一圈后赞叹道,她由衷为妈妈感到自豪。

初迎说:“我也觉得这地方挺大挺不错。”

“初阿姨是很厉害。”沈识峤说。

沈长征说:“想不到你这个修车厂规模这么大,还挺气派,你这是赶上了改革开放的东风,一年租金不少吧。”

初迎说:“这场地我买了下来。”

沈教授说:“这么大的场地你都能买下来,不错,眼光不一般啊,买下来合适,看现在通货膨胀多高,根据经济专家预测,以后京城的租金也会连年越来越高。”

初迎谦虚说:“沈教授有文化,还得你多指点。”

“初迎有想法,有魄力,她做的事情总会超出我的想象,初迎你加油干啊,你肯定能成为企业家。”秦丹由衷赞叹。

初迎笑道:“借你吉言。”

“妈,你这要只狮子狗吗,识峤家的狮子狗下小狗了。”小赋从墙角转了一圈,摘了朵盛开的月季花又跑过来问。

初迎摸摸闺女发顶:“我这儿养狗肯定要栓起来,不适合养小狮子狗,我倒想养只狼狗。”

——

再说卜帛不是直接给婴儿找买家,而是交给人贩子,公安根据她提供的两个人贩子信息去抓捕,不仅要找回被她拐卖的婴儿,还牵连出更多被拐卖的小孩。

这个过程很长,对外一直是卜帛外派学习,不过已经有各种小道消息流传,都被医院压制下来,大家也只能半信半疑地猜测。

一旦卜帛被抓的消息爆出来,找孩子更加困难。

卜帛姐弟两个彻底反目,公安跟检方认为卜帛并没有供出与她有牵连的所有人贩子信息,特意安排姐弟俩见面。卜龙责怪幼时卜帛下手过很致他不育,说她品行不端,卜帛指责卜龙开歌舞厅涉.黄。

卜帛给弟弟那么多钱,可她想不到弟弟对她是这个态度,觉得多年心血喂了狗。

两人对骂一阵,卜帛情绪失控骂卜龙:“你根本就不是我亲弟,我妈生的是妹妹,我那死鬼爹非得要男的,才用妹妹换了你。要不是死鬼爹总给我托梦让我照顾你我才不给你钱,我也不会管你。

你根子就不正,你亲姐也是个人贩子,就是因为她让我帮忙找健康男婴,说给我一大笔钱我才走上不归路,都是她拉我下水,她还在火车站偷了人家的男孩,是你亲姐害了我,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卜龙如遭雷劈,简直是晕头转向。

方戬跟吴朝晖一块儿对卜帛进行讯问:“现在你必须如实交代,卜龙亲姐姓名、住址,什么时候偷的男孩?”

卜帛恨声说:“我都交代,我再交代一个人贩子信息,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能不能给我少判几年?求求你们宽恕我吧。”

方戬说:“不太可能,但你必须交代。”

吴朝晖他们拿着卜帛提供的最新线索,又去抓人贩子。

他跟方戬碰头时说:“孩子不好找,很多时候人贩子也不知道买家真实信息,或者买家买完孩子就搬家。根据卜帛提供的信息,卜龙亲姐,也就是这个洗手不干的人贩子带着被拐来的孩子隐姓埋名五六年,听到风声带孩子跑了,不过我们又有了点线索,正在联系当地公安。”

这天下午,同事来找方戬:“听说好多人在采购烟酒,尤其是名烟名酒,有的百货店的货都被抢光了,要不咱去看看。”

方戬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但想起初迎那些茅台,合上手头的卷宗,把桌面整理干净说:“走,去看看。”

两人骑车往附近规模较大的一家百货大楼的方向走。

方戬最近忙得没有时间关注时事,说:“前段时间不是在抢购日用品,怎么又抢购起名烟名酒了。”

张检察官说:“听说国家发布了个关于烟酒价格的谈话,才几个小时,市场反应倒快,这还是上班时间呢,听说都去抢购了。”

路上,他们就看到排队等着买食用油的队伍,一家供销社也是人满为患。

“这几年百姓都有物价上涨的预期,今年价格管控放开,大家都担心商品涨价,都来抢着买东西。”方戬感叹道。

在整个八十年代,各地抢购风潮时有发生。

他们到百货大楼就发现虽是工作日,人非常多,俩人直奔烟酒柜台,发现聚集的百姓还真不少,买到的兴高采烈,买不到的在请求售货员去库房找,甚至有人直接把钱塞到售货员手里。

售货员大声说着十几种烟酒的名字,说:“都没货了,别等了,大家都回去吧。”

张检察官说:“看他们来得可真早,都给买空了。”

眼前的场面杂乱又焦灼,买不到的心仪商品的人失望透顶,方戬想起初迎,她倒是提前了好几天。

离开烟酒柜台,看到怀里抱着两瓶茅台得意地说是最后两瓶,方戬问为啥来抢购茅台,本是随口问问别人的想法,但看他穿一身制服,对方还以为是来执法的,脚下抹油立刻溜了。

张检察官笑道:“大家可能觉得茅台能保值增值,钱是贬值的。”

在百货大楼转了一圈,不仅烟酒在抢购,人们的焦灼心理体现得淋漓尽致,抢购电风扇的,电视机的,黄金的,啥都有。

——

晚上夜深人静,方戬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回来,看初迎在台灯下看课本,坐到她身边,边擦头发边问:“迎迎,我对你还有咱们家人是不是太严格了,宽容度不够。”

老百姓都在抢购,他妈跟媳妇都是普通人,跟风抢购很正常。

“怎么突然说这个?”初迎问。

“我就是随口问问。”方戬说。

初迎转过头看他,看他五官俊朗自有一股威势,她说:“你是说前几天的事情吗,你不让我们倒买倒卖是对的。你这是正直,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公职人员就应该有这种品质,我这样的老百姓巴不得所有公职人员都这样,你这个优秀品质我特别敬佩。”

她说得诚恳,方戬信了,还想听她继续说,于是问:“真是这样吗,迎迎?”

初迎说:“有些人表面上光明伟岸无私,可私下里会给自己还有家人捞取各种利益,表里不一,别说我,老百姓都痛恨这种人,你这样就挺好的。”

她想了想,走到书架旁,找了一会儿,抽出一本书,翻开,说:“我看你的书,看你把这句话圈了起来,‘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我懂这句话的意思,你会坚持下去,对吧。”

方戬满心感动,初迎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愿意去了解他,他把毛巾挂在毛巾架上,重新坐在她旁边,大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我肯定会。”

原来他们一直都心意相通。

初迎扬起唇角:“我就喜欢你的这种品格,让我觉得很珍惜,很宝贵。”

方戬舒展开双臂,脸部表情柔和,唇角扬起:“抱抱你。”

初迎也伸出手臂抱住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早点睡吧。”

——

下午一点多钟,上次来她这儿修车的顾客又带来一个朋友,对方开了辆红旗,红旗可是官车,初迎想这个朋友应该是专职司机,毕竟领导都不会开车。

这个顾客说:“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傅华东介绍来的,上次说给你介绍生意,这不来了吗?”

初迎笑道:“当然记得,那多谢了,也替我谢谢傅老板,既然来过就算是熟人,二位怎么称呼。”

顾客说他姓魏,做外贸生意,他介绍另一位说:“这位是刘哥,刘哥,这就是我说的修车水平好也实诚的师傅。”

初迎跟两人寒暄几句,指了指树下的茶壶茶杯:“你们先坐会儿,车有啥问题?”

既然是专职司机就应该会修小毛病,专门跑来修车厂可能是比较大的故障。

“引擎盖里有异响。”对方说。

初迎提议:“你上车点火,我听听。”

魏老板坐到树下喝茶,初迎两人上车,听了一会儿,初迎说:“应该是发动机异响,没去一汽维修站修吗?”

刘哥摇头:“没去。”

“那也没去国营修车厂吗?”初迎又问。

对方还是说没有。

初迎觉得他应该懂维修,但既然他不提供维修思路,那初迎只能就发动机异常可能的原因一一排查。

比如发动机皮带松紧不够、节气门积碳、进气系统漏气等等。

足足排查了半个小时,初迎说:“这些都没什么问题,转向助力泵有问题吗?我拆下来看看?”

刘哥说:“你拆。”

初迎把转向助力泵拆下来,打开后盖拿下胶圈说:“老化了,封不住油,是助力泵异响,换个新的就行。”

“你确定?这个助力泵不用换?”刘哥看了初迎一眼问。

“助力泵是好好的不用换,就换个胶圈,我这儿没配件换不了,去配件厂买一个就行或者去一汽维修站买。”初迎说。

魏老板端着茶杯溜达到这边,说:“刘哥,你就别逗她了,就跟她说实话吧。”

刘哥笑道:“你水平还真不错,想不到你这么快准确找到鼓掌,刚才没跟你说实话,我去国营厂修了,说是要换转向助力泵,配件要等一两个月呢,我这是在等配件,就来你这儿看看。”

初迎说:“不用换转向助力泵,就换胶垫就行,你自己就能换。”

魏老板说:“我说她实诚吧,不用换零件就不用换。”

刘哥说:“我这就去淘换个胶圈。”

魏老板跟他一块儿告辞,过了一个小时,对方回来还真拿回来个胶圈,他说:“转向泵没有,胶圈有。”

初迎把胶圈换上,再点火听声音,异响消失,对方心悦诚服:“你水平比我高,我本来还等着换转向泵呢,你别说我忽悠你啊,魏老板说你手艺好,我就过来看看。”

初迎说没事,魏老板是傅老板介绍过来的,你又是魏老板介绍过来的,咱们以后就算是朋友。

最后初迎收了十块修车费。

没想到一周之后的周日魏老板跟刘哥又一块来了,魏老板打量着白隽淞说:“这是你帮手啊。”

初迎说:“对,他是汽车专业的大学生。”

魏老板又说:“我说给你介绍生意,生意这不就来了吗,刘哥是外贸事务管理局的司机队长,把他们局的业务都拉到你这儿来了。”

刘哥说:“是,我来了一趟觉得你这儿不错,比国营修车厂强得多,我回去就跟领导申请,现在领导批准了,我们以前都在国营厂修,以后我们单位的车都在你这儿修。”

初迎想不到这么快就接到单位的活儿,说:“多谢刘哥信任我,只要是你们单位的车,都会尽快保质修完。”

“我们相信你的水平跟人品。”刘哥说。

他们签了协议,一式两份刘哥要拿回去盖章再返给初迎一份,以后就是按季度结账。

送走两人,白隽淞很开心地说:“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单位客户,为啥他们觉得国营修理厂不好?”

初迎给他解惑:“国营修车厂很暴利,零配件跟工费都收得很高,修得大部分都是公车,没人在乎收费高低。可国营厂跟某些单位一样有些修车厂也有事难办、脸难看的特点,去那儿修车得求着修车师傅,可能要给修车师傅塞点钱才能快点修上车。

白隽淞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说:“咱们修车厂平价修车,服务态度也好。”

初迎点头:“对,虽然国营修车厂暴利,有的国营修车厂快经营不下去。我们这样的私营修车厂肯定不能暴利修车,否则没法跟国营修车厂竞争,我们收费合理,服务优质,总能把大客户争取过来。”

“以后会有更多的单位客户。”白隽淞说。

初迎点头:“那肯定。”

白隽淞满眼都是崇拜:“三姐,你真有经商头脑。”

初迎略有点谦虚:“就是慢慢摸索着来。”

吃晚饭的时候,初迎在饭桌上说这事,她说:“我接到单位的修车活了,外贸事务管理局,以后这家单位的车全是我来修。”

最会夸奖初迎的人是小赋,她说:“妈妈最棒。”

“你还能接到单位的活,这些单位都有固定修车厂吧。”陶芋夸张的语气让初迎特别满足。

“对,国营修车厂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就是从国营厂拿过来的业务。”初迎很自豪地说。

方戬鼓励她:“你的修车厂肯定会越来越好。”

初迎自己也很满足:“那肯定。”

吃过晚饭,孔大壮在院子里显摆他有先见之明:“我抢到了十瓶茅台,原来是四十,后来到七十、八十,现在都一百五六了,那价格是蹭蹭地涨,酒比钱保值,以后还得涨呢。囤盐没啥用,涨价也涨不了多少,高级烟酒价格简直是涨疯了。”

囤了各种生活用品的众人都很羡慕他。

姜铁梅听到这话,顾不上刷碗,把家务都推给方洪年,自己去听人闲聊。

她美滋滋地没说话,可优越感顿生,十瓶就吹嘘成那样了,她家初迎囤了二百多瓶。

——

初贰在筹备开修车厂,他找到的场地初迎都帮他去看。他们去看了一块价格比较低才卖十二万元的场地,但这块地初迎记忆中只有沿着马路还凑合,往里走到后世也跟平谷八十年代县城似的。后来他又找到一块十九万的场地。

地方不大,不到三千平米,做修车厂足够大,但前方有挺大一块空地,虽不属于他,但不会有人占用,车可以放在前方空地上。想要卖车的话地方就不够大。

初贰的修车厂同样挂牌迎来送往的厂名。

“咱们这个‘迎来送往’一定会有多家连锁,能成为京城最厉害的修车厂。”

“三姐,万一我们开不出连锁来,成不了最厉害的,咱办?”初贰一直都想要修车挣钱,可他没有这么远大的理想。

应该说他没往这方面想过,他就想开家店而已。

初迎把他们的未来放在很高的高度。

“咱们入行早,不是已经有两家店了吗,又有修车技术,这是天时地利人和,已经抢占了市场先机,一定要对未来有信心。”初迎说。

他觉得初迎的心态很放松。

他也跟着放松下来,而且就这样有了信心。

“我们等攒了钱,就买场地,开修车厂。”初迎给俩人画大饼。

他们没有大钱搞房地产,也不懂,没那个能力,趁着时间尚早,在未来繁华或者会拆迁盖楼房的地段占一小块地方还是有可能的。

有了这方面的保证,不管从修车中能挣多少,起码心态轻松。

“这样能行吗?”初贰问,“会分流我们自己的生意,再说也没那么多车可修。”

他觉得有点跟不上初迎的节奏。

“以后车肯定会越来越多,开车的人未必会修车,生意肯定不用担心。”初迎说。

暑假白隽淞都在帮初迎看厂,有顾客他就跟初迎学修车,没顾客他就看书。初迎有时间腾出手来准备秋季在京城展览馆举办的大规模服装展销会。

买了场地之后买茅台又花了八千多,欠银行的钱还好说,但欠初夏钱她觉得不踏实,她准备在展销会上赚一笔把钱还给初夏。

初迎要做的事情是订货,制作租广告位,制作刀旗广告,大家的展台都很简陋,只要把招牌做好就行,等秋天学生开学,她还要请模特,现在已经有了模仿者,不过影响不大,她还要搞抽奖。

抽奖是现在百姓最乐意参与的活动。

陶芋会在展销会上帮忙卖衣服,初迎给她三十块钱一天,她会跟同事换班去帮忙,抽奖箱是方洪年用木板做的,陶芋很满意兼职报酬,提前开始干活儿做抽奖所用的纸条。

奖品除了茅台还有火柴跟食盐,她说服姜铁梅把这些家里用不掉的东西拿出来抽奖,她把钱给婆婆。

“初迎你真要抽茅台啊,多费钱啊。这些天茅台一直在涨价,一瓶都涨到两百多了,估计还得涨呢。”陶芋说。

初迎就要蹭茅台酒的热度,她说:“就得拿最近大家关注度高的东西吸引关注,反正挣钱的肯定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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