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志,你是钱多了烧的么,她说不要。”一道森寒声音响起。◎

告诫初贰不要轻举妄动, 可初迎不想就这么悄咪咪地忍了,这些天她一直在收集刘泼派单不合理的证据,等证据收集得差不多,直接给出租车站的主管单位, 也就是交通局出租车管理科写了投诉信。

她并不想暴露自己, 是用左手写的投诉信,投诉信里一共写了三点, 一是刘泼是走后门进来的, 写清楚谁是她的靠山;二是她偏向雷雨, 就是她一个已婚妇女的外遇对象;三是她跟出租车司机收一成的提成。

证据一条条写得很清楚。

她是用乘客的口吻写的, 至于主管单位会不会怀疑是否是乘客写的, 她不用考虑那么多。

她就不信这种徇私的行为没人管, 她并没有直接投诉刘泼的亲戚,但如果不管用的话连她靠山一起投诉。

投诉不管用,她就要报警了。

报警不管用, 她就要去找方戬。

雷雨可一点都不低调, 别的个体司机的收入最多一百出头, 他能到两百多, 平时忙得脚不沾地, 偶而闲下来赶紧得意给大伙派烟, 吹嘘又接了个几十块钱的活。

“这些日子我就不来了, 我接了个外国人包车, 一天二百,轻松着呢。”

有司机被他炫得牙痒痒,实在忍不住, 说:“雷雨, 你跟刘姐不是表姐弟, 是相好的吧。”

初贰比任何人消息都灵通,他们姐弟早就知道这俩人是姘头关系,压根不是什么表姐弟,但初贰还是表现出八婆特质,故意引导话题:“真不是表姐弟?怪不得刘姐对你格外好,看你那眼神都黏糊。”

雷雨脸都青了,瞪着眼睛说:“你们可别瞎说。”

“就是相好的,有人亲眼看到了,表姐弟能搂着腰吗?”

“会不会是两口子?”

“啥两口子,刘姐对象是地质队的,常年在外地。”

初迎既然已经写了投诉信,就不跟刘泼冲突,就在旁边安静听着,装作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初贰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巴不得传得大家都知道,但他见初迎不说话,说了几句也不再搭腔。

初贰实在理解不了初迎宁可少挣点钱也要在这个站点呆着,直到有天来了个约车的乘客。

刘泼故技重施,明明有三辆出租车都在,刘泼偏偏让乘客等着雷雨的车回来。

乘客手里拎着行李袋,像要出远门,说:“同志,你看方便安排别的车吗,我赶火车。”

刘泼看了眼手表:“你不是三点的火车吗,这才一点半,着啥急啊,等十分钟车就回来了。”

乘客说:“我怕误点,你要是有别的车就给我安排别的车呗,我看这儿不是有好几辆车闲着吗。”

刘泼有些不耐烦:“这是我的工作,你是在教我怎么派单吗,让你坐哪辆就是哪辆,是我安排还是你安排?”

乘客唯唯诺诺地说:“您安排。”

初迎打量了那乘客好一会儿,拿出一副纸牌,招呼初贰跟武强说:“玩牌不,升级。”

她又招呼那位乘客:“玩牌不,升级,三缺一。”

乘客:“……你们都是司机?这么闲?没活儿?你们为啥不能走?”

大概是刘泼担任派单员以后,乘客觉得等待时间长,不爱跟这个站点约车,不愿意来面谈也不愿意打电话,他们的活儿就少。

初迎说:“反正你也走不了,就玩会儿呗。”

十分钟过后,雷雨没回来,二十分钟,没回来,到第三十分钟才回来,乘客怒了:“你让我白白等三十分钟,凭什么有车不能走。”

刘泼皱了皱眉:“不是没耽误你时间吗?你去火车站不也得等,二十分钟就到车站,误不了火车,有计较的时间赶紧走。”

乘客态度一改之前的绵软,也强硬起来:“你这儿明明有车,我想提前走,你为什么不让我走?谁让你这样派车的?”

刘泼的权威还是第一次受到挑战,眉头皱得更紧,很不耐烦地说:“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无权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乘客扫视四周围观的司机,语气铿锵:“我有权指导你的工作,我是出租车管理科的,接到群众投诉,说你滥用职权,有车不派,让乘客等待乘坐亲戚的车,看来这是事实,另外投诉称你跟出租车司机分提成,你必须接受调查。”

初迎差点笑出声来,这个乘客一来到出租车站她就看到对方,他胸前本来挂了个工作牌,以她超过五点零的眼睛看是交通局的工作牌,走近的时候麻利地给摘了。

刘泼慌乱地看了对方一眼,脸突然惨白如纸,但她反应快,仍强撑淡定:“我兢兢业业工作,都是合理安排乘客出行,投诉肯定是诬赖。”

雷雨正准备发车,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忙下车过来说合:“这位同志,不是没有耽误你去火车站吗,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我是来调查,不去赶火车。我们工作人员来过两次,刘同志,你每一次都有不安排乘客直接走,给熟人派单的情况。”工作人员说。

出租车站本来就在路边,见这边有热闹看,很多路人围过来吃瓜,听说刘泼私下里拿钱,都对他指指点点。

“同志,这肯定是误会,我并没有耽误乘客出行,你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我清白。”刘泼的汗珠子都冒出来了,慌乱无力地解释。

“一定会调查清楚,好人绝对不会被冤枉,徇私也绝对不会姑息。”工作人员说。

不过刘泼想起能给她撑腰的亲戚,谁调查她她都不怕,她很快冷静下来,板着脸想拿出比工作人员更强的气势:“绝对是有人诬陷我,你们务必查清楚。”

她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盯着她的同盟:“你们说,我派车有问题吗,我耽误乘客出行了吗?”

明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那两个司机都是不得已,现在出了问题,当然不会跟统一战线,刘泼心都凉了。

工人人员见她突然强硬很不理解,也耐心尽失,拿出工作证晃了晃,说:“这样吧,你先停职,等调查清楚再干。”

“你说让我停我就停?”刘泼装横。

对方态度也变差:“对,你今儿就别干了。”

刘泼第二天就没来上班,第三天雷雨也没来这个出租车站。

张丽又回来上班,初迎接着跟她分享糕点,问她:“这些天你调哪去了?”

张丽说:“还不是刘泼把我挤走的,我去加油站加油了,哪有这儿好啊,轻松,风吹不着晒不着的。”

“这些天咱站点活儿少,乘客都不爱往这儿打电话,你回来应该就好了。”初贰说。

出租车司机都围过来聊天。

初迎趁机打听消息:“刘泼不是走后门来的吗,即使停职了也会有人罩着她,她也没事儿吧。”

“哪能呢,谁给她撑腰都没用,我听说她被人投诉了,现在她在看守所,说不定得关几天,肯定来不了咱们这个站点了。”

“不是吧,这么严重。”

“她干的时间不长,拿的不多,这要是再往后拿的多了真得给抓起来。”

只要听到刘泼会受到惩罚,世间自有公道,初迎就放心了。

“刘泼是雷雨的姘头,小小的出租车站点被他俩弄得污七八糟。”

其中一个司机恨恨地诉苦:“我也是被她逼的啊,谁买了车不想早点回本,一个单我给她一成当好处费,你说她黑不黑?一份儿提成就要挣出一两天的工资,不给钱就不给派单我乐意吗,是她伸手跟我要钱,我还被罚了八十块钱。”

要不是管理科的人调查他,这事儿他就悄咪的不吭声,可他想不到被调查,就把责任全推到刘泼身上,甚至把刘泼跟雷雨的不正当关系也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即便如实交代还是被罚了款,他心里愤懑不平,就把自己塑造成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又有高额买车借款的纯受害者。

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不来往为妙。

初贰积极地打探各种消息,跟初迎说刘泼被拘留,硫酸厂也不会再接收她,估计以后她再找工作就难了,她那个靠山亲戚被记过处分。

等姐弟俩私下里聊天,初贰问:“二姐,投诉人是不是你啊?我琢磨着咱们这些司机里,最有可能的人是你。”

初迎笑眯眯地说:“你说呢。”

初贰顿悟:“我还以为你忍了呢,你早就想着投诉,才不肯去别的地儿,也不跟她计较冲突好像不在乎对吧。”

“是啊,既然想要投诉就没必要跟她正面杠,刺她几句过嘴瘾根本就没用,你以后做事也别轻举妄动,要选择最有效的手段。”初迎趁机教育初贰。

初贰笑道:“三姐,我发现你好像变聪明许多。”

初迎姐弟并不倚仗出租车站点,她积攒的客户会给她打电话联系,她跟初贰还会去机场跟高档酒店,一天下来几乎没有空闲。

——

又恢复日收一百五以上,初贰可开心了,大方邀请初迎去喝咖啡。

收入高了,他也想享受高级场所的美食跟服务。

“你可别膨胀,你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初迎说。

初贰不满:“我一分钱都没乱花,你可别总敲打我。”

“我想要去喝咖啡,但不跟你一块去,跟你姐夫去。”初迎说。

初贰很豪气:“我请你跟姐夫不就行了,咱一起去。”

初迎说:“不用,我们自己去。”

“我花钱请你们俩啊。”初贰说。

初迎:“我跟你姐夫去喝咖啡还要带你这个电灯泡吗?”

初贰:“……”那单身狗不配去喝咖啡呗。

“我要找对象,跟我对象一块去喝咖啡。”初贰气哼哼地说。

吃过晚饭,初迎约方戬去喝咖啡,提议一出口,小赋先同意。

“咖啡有啥好喝的?”方戬说。

初迎就想尝尝八十年代的咖啡,到二十一世纪,咖啡变得寻常,她还不想喝了呢。

她就想趁早把这些事情都做一遍。

不过看媳妇眼巴巴的神情,方戬同意了。

周日下午三四点钟,他们出发去咖啡厅。

知道他们要去的是京城饭店一层的咖啡厅,方戬就觉得不太妙。

速溶咖啡都要四五块钱一杯,更何况初迎点的是两杯现磨拿铁,十二块钱一杯。

还有一小盘奶油泡芙,十二块钱一盘。

就这么点东西三四十块,上次吃了顿老莫才十几块。

他宁可吃三顿老莫也不愿喝咖啡。

初迎用叉子叉起一个放到小赋面前盘子里,小赋觉得泡芙香甜软糯,吃完一个又拿一个。

“这药汤子好喝吗?”方戬轻轻抿了一口,满脸嫌弃。

他自然知道不要在店里说人家东西不好吃,可他实在不能忍。

初迎觉得咖啡闻起来香,喝着一般,也笑道:“我也喝不惯,不过重要的不是咖啡的味道,是喝咖啡这件事儿。”

方戬觉得初迎最近总说些似是而非的玄妙的话。

小赋好奇地喝了口咖啡,小脸都苦得皱巴起来。

吃了一个泡芙,方戬又发表看法:“这好吃吗,腻腻歪歪糊一嘴,绝对不如咱爸做的糕点好吃,你以后想吃啥,让爸给你做。”

“我觉得泡芙倒是又香又甜。”初迎说。

小赋觉得泡芙真是太美味了,出门后还预约下次:“妈妈我们下次还来喝咖啡好吗?”

初迎很痛快地答应她:“好啊,闺女,下次还来。”

不好喝又贵,方戬可不想来了。

——

这天下班,初迎拉个客人,目的地刚好是检察院,她看了眼手表,想刚好接方戬下班一起回家。

把车停到路边,那人付钱下车却站在车窗边没走,又从皮夹里拿出一叠钱说是给初迎的小费。

华国人根本不时兴给小费。

初迎估摸着那钱得有一百块,要是十块钱她就拿,这么多她不收。

“同志,不用给小费。”初迎说。

对方穿西装打领带拎皮包,右手上带了三个金灿灿的戒指,看上去像个大款,坚持让她收下,还说她开车辛苦,这是给她的辛苦钱,并且问她家在哪儿,家里有没有电话,怎么样才能坐上她的车。

对方灼热的眼神配合上给钱的行为让人觉得他有别样心思。

“这位同志,你是钱多了烧的么,她说不要。”一道森寒声音响起。

方戬的大巴掌拍在大款肩上,对方直接一激灵,拿钱的手抖了又抖,回头看到带着大檐帽的方戬,脸都青了。

要别人看到方戬的制服,可能以为他是军人或者警察,可这大款知道他穿的是检察院制服。

“你是个体户还是开公司,你钱多的没处花是吧,要不让工商去查一下你是否依法纳税。”方戬脸臭得要命。

他从窗口看向初迎,车内外光线明暗对比,显得初迎皮肤格外白皙细腻,眼睛盈盈含波,鼻子秀挺,再次意识到他媳妇是个大美人。

大款肯定想勾搭他媳妇。

“我做正经生意,绝对依法纳税。”

大款脚底抹油,比受惊的兔子跑得还快。

直到方戬坐上车,他的臭脸也没缓和过来。

初迎唇角忍不住上扬,安抚他说:“那大款只是想给钱,也没说别的,再说也许他真是希望以后用车方便。”

“这人有了钱心思就不正,我要不来他就要说别的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开车时不要跟人聊天,就安静开你的车。”方戬一本正经地提议。

初迎很惊讶地问:“那乘客要是想跟我说话呢。”

现在的人的防备心没后世那么重,司机乘客聊天再正常不过。

“你就回答嗯,是,很快结束对话,别让人家觉得你很热情。”

初迎:“……”方戬在这方面倒是格外擅长。

次日早晨上班路上,方戬遇到吴朝晖,俩人有一段路顺路,刚好边走边聊。

方戬一心多用,不动声色地观察迎面走过来的女性。

走到路口快分开时,吴朝晖突然说:“方哥,你这不对劲儿啊,你这一路都在看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这不到一里地,我数着你一共看了二十八个女人。虽然我跟你是兄弟,但为了你家庭和睦,我得考虑下要不要告诉嫂子。”

方戬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说:“我刚才把你嫂子跟别的妇女同志比较,发现她比别的女人好看。”

吴朝晖呵了一声:“不是,方哥,嫂子本来就是大美人,你不知道嫂子长得漂亮?我媳妇要是能有嫂子一半漂亮我就得乐死,那你们怎么结婚的?”

方戬语气很正经:“以前我觉得外表不过是皮囊而已,外表好不好看重要么,我当然是因为初迎心灵美才结的婚。”

吴朝晖嬉笑:“方哥,我真羡慕你,人家都是结了婚发现老婆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你这是发现老婆长得美,你赚了。”

方戬最近在琢磨一个重要问题。

以前他一直希望媳妇工作能轻松点,不要起早贪黑,开出租车肯定比开公交车轻松,初迎也会劳逸结合,从来不累死累活的跑车,她基本上是正常上下班时间工作,而且休周日。

按道理说这工作比开公交好,可是媳妇开车时是跟乘客同处一个密闭小空间,他觉得有两类乘客初迎得格外注意。

一是大款,尤其是外国客商,他们有钱又出手阔绰,初迎长得那么漂亮,要防备他们勾搭自己媳妇。

二是可能存在的犯罪分子。

从安全性角度来看,还是开公交更好一些。

当他把自己的顾虑说给初迎听,初迎满不在乎,说:“危险其实是无处不在的,你看我开车,那对于骑自行车的人来说,小轿车是不是危险的东西?再说,京城肯定是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

方戬感叹媳妇心态可真好,不过他还是坚持要教初迎军体拳跟各种拳脚功夫。

傍晚,姜铁梅在小厨房做饭,他叫初迎跟小赋跟他在家门口学习打拳。

“我先教你两招速成的,第一招是用肘关节攻击对方肋骨跟腋窝。”

他示范后便让初迎对着他练习。

姜铁梅回头让二儿媳妇跟小赋好好学,她觉得小两口感情似乎比以前更好了,黏黏糊糊的。

陶芋也站在窗边往外看,心里泛酸,方戬对她媳妇可真好,还教他媳妇打拳。

“第二个招式是抬腿,用膝盖攻击对方裆部,你脚尖绷紧,快速有力地练习原地弹踢,一百个。”

方戬要求非常苛刻,不标准的不算数,初迎浑身冒汗,跟他商量减到五十个。

“不行,就一百个,小赋都比你强。”方教官丝毫不近人情。

媳妇的动作还有几分力道,小赋的动作让人发愁,绵绵的,软软的,她的小身体是一团棉花么。

孔浥尘又在院子西边大喊:“小赋,动画片《三十六个字》开始啦,一会该演完了,赶快来。”

见小赋依旧比划着小胳膊小腿,他强硬地下最后通牒:“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看电视,你要是不来以后就别来了。”

小赋停了下来,呆萌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迈开小腿就往沈识峤家跑。

孔浥尘:“……”

小赋一进门,沈奶奶就把她抱起来,小家伙又轻又软绵绵的,沈奶奶亲了亲她的小脸说:“老方家这个小孙女白白嫩嫩真可爱,我看着就喜欢。”

说着还往她兜里塞了块酒心巧克力。

秦丹说:“这么乖巧可爱的小丫头谁不想要呢,要是能生二胎,我高低也要生一个。”

“《三十六个字》,识峤哥。”小赋说。

“好,马上给你放。”沈识峤有求必应。

初迎跟方戬继续练习,等练完弹踢,方教官说:“来,你朝我踢。”

初迎忍俊不禁,拒绝道:“不,虽然我们不用再生孩子,可我也不踢。”

方戬朝四周看了一眼,脸色微红:“……”

姜铁梅听到两人对话,边炒菜边憋着笑。

方戬凑到初迎耳边说:“你小声点,这种话在被窝里说就行了。”

初迎忍住笑:“我就不。”

“算了,周日我给你弄个沙袋挂树上,你朝沙袋踢。”

邹仁本来住前院,可他每天下班后闲得蛋疼前院后院来回转悠,看到正练打拳的两人,说:“你还用担心你媳妇,哪个妇女都不如你媳妇力气大,她要是没一把子力气开一天大轿子还不得累死。”

刚好来了个活靶子,初迎呵了一声说:“你信不信我能一脚把你踹地上。”

邹仁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语气特别贱,说:“来,你踹我试试。”

“那我就不客气了。”初迎说完,飞起一脚就朝他踹去。

邹仁本来想抱初迎的腿,没想到她的速度跟力度都超出他的想象,甚至听到凌厉的破空之声,就把他大惊失色,以为自己的蛋蛋必定要碎时,初迎及时收脚。

方戬对媳妇的表现满意,拍手叫好。

“初迎,你还真踹啊。”邹仁被吓到气急败坏地说。

“我哪踹啊,我要真踹你还能在这儿好好站着?”初迎说。

邹仁灰着脸嘟囔了一声,转身往前院走。

方戬说:“不错,今年先吃饭,明天接着练。”

——

孔大壮两口子发现他们怎么都无法摆脱周皮这个狗屁膏药,他非要他们践行承诺给他介绍对象。

既然干不掉他这两口子就开始招安,真给周皮介绍了对象,就是何赶美在延庆的表妹。

他们觉得周皮这个人是讨厌了点,但他是饭店的红案,有手艺,空余时间也会做小卖家挣外快,也算是比较勤劳。

何赶美的表妹农业户口,可她心气高想嫁到城里来,又找不到更好的对象,双方就这样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为了结婚周皮可真没少花钱,他家里就一间房,他把房间重新粉刷,换了新床新立柜,甚至还买了个梳妆台,另外还给女方买自行车买手表,还给二百块彩礼钱。

他还来找初迎谈用出租车结亲的事儿,普通百姓家庭能用出租车结亲已经非常倍儿有面子。

“我不接别的活,肯定优先给你安排,你们定好从哪儿接到哪儿,我给你按八毛钱一公里算,定好时间,别让我等太久,等时间长了要多收费。”好话赖话,初迎一并说了。

去延庆接亲是不可能的,周皮可花不起这个钱,他们就定在去附近招待所接亲,在街上转两圈,让新娘子风光一把。

婚礼当天,大杂院里里外外都贴了喜字。初迎把车子引擎盖上装饰了一个大红绸花,看起来特别喜庆,把新娘跟她父母、小姑从招待所接来,周皮还特大方地给了初迎三份喜钱,一份两元。

婚礼很简单,孔大壮是证婚人,双方亲戚一块吃饭,做饭的大厨就是周皮自己,宾主都交口称赞他的手艺。

饭前饭后,还给邻居们撒了杂拌糖,就这样,周皮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

吴朝晖也在谈婚论嫁,这天他跟方戬、初迎在卤煮店吃饭,一人一碗卤煮,两个烧饼,外加一份爆肚。

边吃着饭,边说着用出租车接亲的事儿,行程是把新娘还有家属从家里接到饭店。

“女方家人口多,说要多叫几辆出租车来,这样也显得排场。” 吴朝晖说。

初迎答应下来。

“那就麻烦嫂子了。”吴朝晖说。

“给你结亲我当然不觉得麻烦。”初迎说。

只是吴朝晖这个未婚妻吧,就是上一世后来吴朝晖瘸了腿跟他离婚的那个。吴朝晖是出任务的时候断的腿,初迎没把握是否能阻止他出任务,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得伤,没法跟他剧透任务情况。

八.九不离十的是,一旦他瘸腿,李绿苗还是会跟他离婚。

倒是在他腿瘸之后,丝毫不嫌弃他跟他结婚的女人才是他相伴一生的良配。

既然知道以后的事情,又何必等他瘸腿,等两人各自离婚带着孩子重组家庭。

可是怎么阻止他跟李绿苗结婚呢,她该怎么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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