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为了你好。

这二十几年过的怎么样,何肖程有记忆。

那个人的记忆也是他的记忆。

拘留对于何肖全来说,估计起不了多少作用,何肖程乐意和他们做利益交换。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就去撤告,何肖全就可以回家了,他最好老老实实的,再有下一次就没有这一次的运气了。

还有,那伙人打了人,还砸了店,这部分的赔偿你们得给。”

何母又一个劲地哭穷,老两口身子骨不行,何肖程又不往家交钱了,肖全挣的也不多,刚够糊嘴的……

何肖程用这个月要上交的钱先垫上。

“肖程,你虽然不是我和你爹亲生的,要不是我们收养你,你能不能活还两说……人要有良心,每个月的那五块钱,你可得交。”

五块钱能干很多事了,有就比没有强。

“补偿完,我接着交。”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何家父母走了,何肖程抱起翻白眼的翠翠,也准备回去了。

翠翠在何肖程的怀里扭成了蛆,本来就睡的迷迷糊糊的,冷不丁被人抱起来,翻白眼都是轻的。

陆安宁说道:“天晚了,要不让翠翠在这边睡吧。”

“已经打搅这么多天了,还是回去吧,你们好好歇歇。”

翠翠抱走了,一天之中早上晚上都可以和陆安宁见面;不抱走,明天早上的机会就浪费了。

家里安静下来了,陆安宁赶紧刷牙洗脸。

回来又在煤油灯下面剪脚指甲。

陆安秀拍了她一下,“晚上不干这个,快去睡吧。”

陆安宁说:“不差这一时半会,趾甲长了勾袜子。”

“咱妈说了,晚上剪趾甲是剪魂,人容易傻。”

陆安宁笑了,“姐,你还信这个呀?”

“咱妈说的,我都信,咱妈对咱们没二心,可惜好人不长命,一天福也没享到。”

“咱过的好,她会看到的。”

陆安宁把电子表戴在手上,在办公室批改作业的时候,状似无意地看看时间。

她的这个动作终于让对面的田老师看见了。

“陆老师,买手表了?”

“没有手表不行,我托人带了块电子表,这个便宜,能看时间就行。”

电子表她们听过,但是没见过,几个女老师都过来看看电子表的庐山真面目。

“还挺好看的,陆老师,多少钱一块啊?”

陆安宁微微一笑,轻轻举起手腕,浅红色的表带,再配个镶红边的表壳,中间液屏上显示的时间清晰可见。

“不贵,五块钱,听说大城市里现在很流行这个。”

办公室的老师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块小巧精致的电子表。有人伸手轻轻触碰,感受到表带的柔软,有人则惊叹于时间的精确显示。

“这可比我们的机械表方便多了,轻轻一按就能看时间。”田老师感叹道。

陆安宁微笑着点头,“我图它不贵,又方便,看起来也不土。”

岂止是不土,看起来还挺洋气。田老师心动了,让陆安宁的朋友,帮她也带一块。

有一就有二,又有三个老师,也让她帮着带。

陆安宁被几个女老师团团围住,一时间成了办公室里的焦点。

她一边细致地解答着大家的疑问,一边从包里拿出纸笔,认真记录着每个人的需求。

“田老师,您喜欢红色表带吗?我记得你说过红色喜庆。”陆安宁笑着问道。

田老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对对,就要红色,你记得真清楚。”

“刘老师,您想要黑色的,显得稳重。”

陆安宁转向另一位老师,她的记忆力仿佛一本活字典,丝毫不差。

“陆老师,你真的太细心了,连我们都忘记了的事,你都记得。”老师们纷纷赞叹。

“陆老师,你的朋友真是神通广大啊。”田老师感慨道,话语中很是羡慕。

陆安宁微笑着点点头,她说自己的朋友经常去大城市出差,对于城里人来说,电子表不稀奇,只要有条件的基本上人手一块。

“没问题,田老师,我一定帮您带到。”陆安宁说着,将几个老师的需求仔细记在笔记本上,表带要什么颜色的,还有其他……

光购买意向就是五块电子表,算是不错的了。

“大概三四天之后才能拿到,各位老师不要着急哈。”

“不着急不着急,总得给够时间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一班的班长梁小虎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室,小脸上满是焦急。

他环顾四周,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什么,却只看到了一群围在一起的老师。

他微微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王老师呢?王老师在哪里?”

田老师见状,连忙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虎,别急,王老师今天请假了,他妈妈身体不舒服,王老师带她去看病了。”

梁小虎一听,急得直跺脚:“那可怎么办?有个男的,要抓郭春妮走,我们拦都拦不住。”

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慌,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

王老师是二年级一班的班主任。

陆安宁见状,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来:“小虎,你先别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郭春妮?”

梁小虎急切地比划着:“那个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旧衣服,脸上还有胡子,看起来很凶。他说是郭春妮她爹叫他来的,要带走郭春妮。”

说着,他的眼眶已经红了:“郭春妮吓得都哭了,我们好几个男生拉都拉不住,她就被那个男的拽着往校外走了。”

陆安宁立刻站起身,对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说道:“各位老师,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麻烦大家帮我跟校长说一声。”

因为郭春妮不配合,人并没有带多远,陆安宁和梁小虎很快就追上了。

男人见有人追,很是警惕,把郭春妮拉到面前,胳膊拢紧。

郭春妮挣扎,“我喘不上气……”

男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是郭春妮的老师,还想问你为什么要把郭春妮带走?”

男人咬牙切齿,“她爹欠了我的钱。”

原来郭春妮家去年盖了几间房子,这个男人是泥瓦匠,七八个人合伙给郭春妮家盖的,前前后用了八九天。

没想到盖好了之后,郭春妮的爹翻脸不认账,以墙面不平整为由,少给了三十块钱。

人都是这个男人带过来的,几个人肯定问他要钱,而这个男人在和郭春妮家的拉据战中,一分钱没要到。

眼看着再有个把月就要过年了,男人觉得对不起弟兄们,又来要账,还是没要到。

男人就急了,就不信郭春妮的爹没有怕性,盖房子的时候认识郭春妮,就想着把郭春妮带走,看看那个老畜牲着不着急?

陆安宁真是又同情又可气,“大哥,你这样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