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看女孩的第二眼,他竟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和宋工长得还很像。

没准宋工的女儿就是长成这样,鹅蛋脸,漂亮的大眼睛,雪白的皮肤,还有乌黑浓密的头发。

年龄也特别相符。

眉宇之间,和宋工真的有几分相似之处。

倘若他们俩并排站在一起,应该不仅仅他,其他人也会觉得他们俩像父女。

宋清清往旁边退了一步,她觉得眼前这位大哥有点怪怪的,看她的眼神,过分友善。

宋清清脑海里突然出现之前季大哥的告诫——在外面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花言巧语,时刻警惕陌生人的好意,很多时候,所谓的好意都是有利可图。

还没等到门卫大爷的答案,宋清清决定还是先进邮局再说,里面反正还有工作人员。

宋清清没有回答眼前这个奇怪的大哥的问题,加快脚步,跑进邮局。

今天,宋清清不仅仅是给春兰寄第一封信,同时也是投稿。

上初中的时候,宋清清已经靠自己赚过稿费,她给一个少年期刊投稿。

只不过少年期刊的稿费非常有限,一笔稿费也就够她两天的饭钱。

上了高中之后,课业变得紧张,宋清清也没空再琢磨少年期刊的投稿。

最主要的是,宋清清觉得为了迎合少年期刊的主编,她写的稿子都是追求青少年的思想正确,说白了目的就是为了赚取稿费。

因此写出来的东西,并非她真心喜欢。

高考完之后这段时间,宋清清再也不用为温饱问题烦恼,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宋清清完成了一个两万多字的魔法小说。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中学生,主人公和她这个作者的情况差不多,虽然有一个所谓的家,但是家里的每个人都算计她。无意中,主人公获得了魔法,从此以后,生活变得绚烂多姿。

在工作人员不算耐心的解答下,宋清清终于搞清楚怎么寄信。原来,京城的寄信方式和以前许州的时候一样,也没有简化什么。

拿信封,写上地址,贴上邮票,再投入邮筒里。

第28节

投稿的杂志社就在京城,似乎离也不算太远。应该两天后就能收到了。

至于春兰的信,至少得半个月吧。

信寄出去后,宋清清美滋滋地离开,同时心里也在幻想,魔法小说如果能够顺利出版的话,她应该可以拿到一笔比之前多得多的稿费。

就算没有稿费也没关系,她真的很享受创作的过程。写自己喜欢的故事,总比以前为了那不到一块钱的稿费,费尽心思强多了。

赵伟看着女孩一蹦一跳地离开,他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一个想象力如此丰富的人了!”

这之后,赵伟的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他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查询到了许州市机械厂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打过去不出所料,是厂长办公室的主任接的。

赵伟又废了一番口舌,终于和厂长通上电话。

对方一听赵伟提到陈艺芳的名字,顿时有些警觉,“你是什么人?”

赵伟狐假虎威那一套操作得也算熟练,“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想了解一下他们夫妻现在的情况!毕竟当年他们能够进机械厂……厂长同志,有些话我应该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吧?”

果不其然,模棱两可的话,反而更容易唬人。

厂长的态度明显软下来,他问:“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当然是方方面面!首先,他们这些年生活方面肯定不成问题,毕竟每个月都寄钱给他们。而且全国通用的各种粮票布票电视机票,他们都不差。对吧?”

“是,是……陈艺芳他们家的生活水平,比我们这些厂领导差不到哪里去。”

赵伟听出来,厂长对陈艺芳似乎也是有情绪的。

这个陈艺芳难道是宋工的孩子的母亲吗?

赵伟之前有过这样的怀疑,但是他和宋工交流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宋工对这个名字记忆不太深刻,有一次甚至说成是陈艺芬。

孩子母亲的名字,宋工再怎么也不会记错。

“他们家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赵伟又问。

最新的情况是,他们三个孩子的境遇都特别不一样。

最小的那个孩子今年提前参加高考,考的分数很高,全省第五名。

大儿子高考完之后在溜冰场跟人打架,对方没有和解的打算,他们不仅赔钱,似乎还被关了几天。

另外一个女儿想让小女孩替考,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孩子的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人的事情。

陈艺芳和鲁卫明在机械厂嘚瑟了十几年,看不惯他们夫妻俩的人大有人在,很多人都想看他们俩吃苦头栽跟头。奈何这些年,他们夫妻春风得意,日子过得比谁都好。

真气人。

万万没想到,他们突然栽跟头,居然摔了个大的!

直接变成重案要案的犯罪嫌疑人。

其他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厂里的领导直接接到公安部门的通报,这对夫妻涉及的事国际人口买卖的事情。

不仅是他们夫妻俩,就连陈艺芳的母亲也牵扯其中。

想想都毛骨悚然。

结合已知的信息,厂长觉得应该是鲁卫明太丧心病狂,因为宋清清不是亲生女儿,就怂恿陈艺芳和丈母娘,想把宋清清卖个好价钱。

京城这边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据说那个案子京城里都来人来督办,难道打电话这人就是办案人之一?

他们觉得作为领导也有责任?

该不会是陈艺芳夫妻俩这么多年一直收到的钱,其实是犯罪所得?

如果是这样的话,厂里的领导确实有失查的责任。

厂长顿时变得很紧张,他说:“过去一个月我都在外地学习,刚刚出差回来,他们家孩子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整个厂的职工有两万多人,我怎么可能会留意到一个基层员工家庭的情况?”

赵伟冷声说:“刚才厂长同志不是说,他们家的生活条件比你们这些厂领导都不差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