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吓得连哭声都不连贯了。
“坏人，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我爸爸妈妈都是解放军，他们把你们抓起来坐牢，放开我。”
那尖锐的童音飘在除夕夜的夜空之中，可是，这里已经到了城郊了，四周的房子，很多是厂房，除夕夜里，大家都在欢欢喜喜过大年，谁还会上班啊。
女人力气很大，在小西背上敲了一下，这孩子一下就晕了过去，软塌塌的再也没了声音。
她就像是拧小鸡一样把小西拧在手里，然后嘴里发出几声奇奇怪怪的鸟叫声，没一会，就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两个男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他们看到小西，一下皱起了眉头。
“麻姑，不是说绑一个男娃吗，你怎么弄个女娃过来，年龄还大了点，不好卖了。”
女人的眼底再没了之前的慈眉善目，看起来全都是凶狠，她吐了口痰。
“妈的，你以为那么好绑啊，到处都是人，公安也时不时在街上溜达一下，有这个女娃也不错了，看起来乖得很，正好有一个，不是要给她傻子儿买个童养媳吗，我看这个正合适。”
那瘦子伸手捏着小西的脖子，然后把脸仰了起来，就着月光看了眼，嘴里开始啧啧称赞。
“确实，长得还不错，咱好不容易来宝兴县一趟，怎么着也不能空手回去吧，有这女娃也行，不过到底安全不安全，你知道是啥背景不。”
麻姑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个。
“怕什么怕，这些年来，咱们绑的人什么大户人家的没有，还不是一样卖掉了，谁找得回来的，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啊，才好卖，平时吃得好，身体好，买家都喜欢。”
这瘦子叫驴子，跟着麻姑干在这一行还没三五年，不过听说麻姑干了几十年了，是个老江湖，不由得对她有些崇拜。
“麻姑，这么多年来，你当真一次都没失手过？”
这话一出，让麻姑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十八年前在省城干的那一票。
那家人，也是大户人家，那老宅子啊，看起来可气派了，整条街都是最漂亮的一栋。
他带着弟弟，还有一帮手下在周围踩点了半个多月，听说这家人世代做古董玉器生意，想到家里去偷点东西出来卖。
这家人什么都好，就是人丁不旺，听说唯一的一个独儿子还是最两年才认领了回来。
所以那家宅子虽大，但屋子里的人却少，这正好又给了他们极好的下手机会。
她没亲自动手，是让自己那短命弟弟去的，她带的人就在外边接应。
谁知他东西没偷到，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顺手把这家人的女娃偷了去，男人追过来的时候，还一刀扎伤了人。
结果引起了全城大搜捕。
当时，被扎伤那男人浑身是血还抓着人不放，把大家吓惨了，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死了没死。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起见，她只能放弃弟弟逃命，原本以为还有机会找到他，谁知这么多年过去，再也没找到人。
这算是自己最失败的一次经历吗？
人没拐到，钱没赚到，还连自己的亲弟弟成了通缉犯，失踪了整整18年。
不对，现在他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所以连失踪也算不上。
麻姑一下有些心烦意燥，变得很凶。
“还不去把车拉过来，我们必须连夜出城，这女娃的妈是文工团的，想来老爹也是军区的人，咱们必须速战速决离开，不然真的就要失手了。”
那胖子转身进了一条小巷子，驴子和麻姑站在路边等，没一会，一辆牛车从远处过来了。
牛车上堆着一车的包谷杆和稻草，看起来就是一辆乡下进城来的牛车，即使走在道路上，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西醒了过来，又开始张牙舞爪开始哭，大声呼救。
“老巫婆，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爸爸妈妈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呜呜，大宝哥哥你在哪。”
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黑影，黑影小小的，手里拿着一条棍子，他的身高不够，一棍子打在了驴子的后背上，驴子吃痛，大骂了一声。
“麻勒个巴子，是谁打老子。”
小西一下看清了黑影的样子，是大宝，她张嘴咬在麻姑的手上。
“呜呜，大宝哥哥，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才来啊。”
麻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吃痛，一下松开了小西，小西掉在地上，麻溜爬了起来。
大宝速度很快，抓起地上的小西就跑。
他边跑边大声的喊。
“公安叔叔，快点，这帮坏人就在前面，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驴子一下有些慌。
“麻姑，不好，有公安，咱们快跑。”
麻姑也被这话吓了一大跳，往旁边躲了几步，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四周除了两个小孩子拼了命往前跑的脚步声，哪里有别的声音。
妈的，被一个小孩给骗了。
“驴子，给我追，有个屁的公安，你刚刚不是说没有男娃嘛，这不，给我们送上门来一个。”
小西边跑边哭。
“大宝哥哥，对不起，以后我不生你的气了，我再也不生你的气了。”
“不过你好傻啊，你为什么要冲出来，这帮人好凶，他们会把我们都抓起来的，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的大宝，就是一个小小男子汉，他一边往身后扔石头，一边拉着小西玩命跑。
“小西，我说了要保护你，就一定要保护好你，都怪我，不该和那帮孩子玩甩炮才惹你生气，下次再也不会了。”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小西绊到一块石头摔了一跤，大宝也跑得太急，跟着她摔倒在地上。
身后，麻姑和驴子已经追了上来，一人抓住一个孩子。
“小东西，还跑，我看你还跑，还往哪里跑。”
那个胖子已经把牛车赶了过来，大喊。
“快，把孩子打晕了塞到草堆里，咱们赶快走，别一会真的把警察引来了。”
在晕倒前，大宝还紧紧拽着小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