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懂，卫东明一直都没跟过来凑热闹，满脑子都是对姜雪的好奇，在想她怎么会懂这么多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杨德发走的时候走得匆忙，不小心撞在了卫东明的身上，这样近距离对视了一眼，卫东明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熟。
“你这，你这是宝兴县的人吧？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杨德发也发现了卫东明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龙潭山军区的人，他跑得飞快，压根没回答卫东明的话，没一会就转过拐角没了影子。
身后的闻老先生还沉浸在这吊坠带给自己的震撼之中，他喃喃自语，无法从这种遗憾中拔出来。
“可惜了可惜了，我终究是和它有缘无分啊。”
卫东明这人有些虎，对于一个外行来说，在他们眼里这东西确实就是几块石头啊，他看着姜雪，说得有些憨。
“媳妇，这石头当真这么值钱？咱们家也有几块，如果能换成钱的话，你都拿来换成钱，给你做生意。”
姜雪又好气又好笑，压根没把卫东明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他胡说的，拉着卫东明打算离开。
“闻老先生，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将来我赚到钱了，一定来你这儿来买几个宝贝。”
闻老先生还在想着杨德发的玉，等姜雪和卫东明走出老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追到门口想问下这姑娘名字，可她早就走远了。
姜雪已经没什么心思去逛百货大楼了，就只在玩具摊上给大宝买了个玩具手枪，给小西带了个蝴蝶结头绳，就打算回去。
卫东明只以为姜雪是未能买到心仪的玉石有些不开心，他再次说起家里的那几块石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意思。
“媳妇，你要真喜欢那石头，回家你看看家里那几块，我觉得和它们区别不大呢。”
卫东明再次说起，姜雪终于忍不住问他了。
“家里当真有你说的石头？可是咱们家就那么巴掌大，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卫东明的神色黯淡了下来，那些东西，确实不在家里，应该在老宅子里，当时搬家的时候，他怕睹物思人，所以并未带走。
因为父母从未重视过，就只说是当时从工匠手里买过来的打磨好的石头，有些还是自己河床捡的。
小时候卫东明还经常拿着玩，也从来没觉得它值钱。
“你回去咱们到老宅子看看，家里还有父亲当初在昆仑山修铁路时捡的石头，觉得好看就带了回来，如果真能值几个钱，你就拿来换成钱了，正好又可以进一批布料回去。”
一听昆仑山，姜雪的眼睛一亮，那里到处都是宝藏，这傻子，还真的有可能把宝贝当石头呢。
“好，咱们回去后去看看，不过这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东西，可不能贩卖了，更不能拿给我来进货，我欠你的已经够多的了。”
是啊，自己进货的这些钱，基本上都是卫东明给的，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出发之前卫东明给的那几百块钱，他到底是哪里来的。
卫东明的神情一下有些严肃，姜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让他受伤了。
“什么叫欠我的，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
他黑着一张脸，声音很大，这个时候，他们还在百货大楼里呢，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
那句我的就是你的，说得掷地有声，路过的一对小情侣清清楚楚把这话听到了耳里，那姑娘不乐意，一下揪起旁边男人的耳朵。
“听到没，我就要买刚刚那件衣服，你的工资拿出来给我买，除非我不是你媳妇，不然你的就是我的。”
姜雪低着头，踩着小碎步走得飞快，卫东明追了上来，靠得很近。
姜雪推他。
“讨厌，我又不是你真的媳妇，是假的。”
卫东明不管不顾拽着姜雪的手，嘴角带起了抑制不住笑。
“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真正的媳妇。”
姜雪羞红了脸，甩开卫东明的手，这人现在是愈发大胆了，而且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不过这种被人呵护着的感觉，还是让人心头暖暖的。
走出百货大楼，姜雪打算回家，但是卫东明一想到回去之后肖麟又要在姜雪面前跳来跳去，虎视眈眈，他就有一种本能的抵触。
原本他是可以买到三天后的火车票回宝兴县的，但是卫东明一点也等不及了，就想带着姜雪早点回去，所以约到了一辆明天傍晚出发的军部拉货的货车。
“明天就要走了，咱们难得来一趟省城，今天晚上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师傅家坐坐，来了这么几天了，一直都没能和他好好说说话。”
这个请求，姜雪拒绝不了，毕竟这段时间万常林对自己的帮助也很大，说起来，是应该去感激人家一下。
万常林住在公安局的家属院，妻子吴萍是一小学老师，女儿万芳在外地上大学，刚放寒假没几天，昨天才坐车回家。
当初的吴萍带着孩子也住在家属大院里，这万芳比卫东明小七八岁，就喜欢这个安全感十足的小哥哥。
成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天天叫着东明哥哥。
后来，吴萍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坚决提出要回省城来读书，那龙潭山军区的教育质量实在不行，为此，她和万常林差点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万常林才会在如日中天的时候选择了转业回省城，进了公安局。
卫东明给师傅提了两瓶他喜欢的酒，再买了些水果就带着姜雪过去了。
到的时候，是万芳来开的门，见到卫东明，那是一个激动啊，像小时候那样一样直接拉上了他的手。
“东明哥哥，你可算是来了，我听爸爸说你来省城了，连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活动都没参加，直接就回来了，你要再不来我们家，我就要生气了。”
她甚至都没看到卫东明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江雪。
这时，吴萍从厨房走出来，非常热情，把卫东明和姜雪迎进了屋。
“芳芳别闹，你以为自己还像小时候那样是个孩子啊，成天粘着你东明哥哥，人家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快去给你爸打个电话，叫他不要加班了，赶快回来。”
不过正说着，好像就听到了楼梯口有脚步声，还听到了万常林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