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麟是穿着军装走的,因为在火车站有专门的军人探亲的绿色通道,而且火车还专门安排有军人专列的车厢,这样便不用再和大家去挤。

他到的时候已经开始检票,刚走进候车室,就看到检票口一片**,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同志,你就让我上车吧,我这是要去新单位报道,确实是没买到火车票,但是我保证上车后就补票,绝对不会逃票。”

这是一个男人略显有些卑微的声音,让肖麟听起来有些熟悉。

列车员公事公办,既然被查到了混票进去的人,绝对不能姑息了,必须得杀鸡儆猴。

不然这车站实在是太混乱了,搞不好就被人贩子混了进来。

旁边一个小孩,说得很大声。

“我爸爸是伤残军人,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

原来,被拦下来的人是马富山和儿子马鑫,如今,他已经安好假肢,也收到了接收单位的调令,准备去省城盛鑫棉纺厂去报道。

但是没想到急匆匆离开之下,竟没能买到火车票。

因为媳妇和他离婚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在整个军区都丢尽了脸,走的时候一个人悄咪.咪地走,没告诉任何人。

更不可能到军区相关部门去开条子走特殊通道了。

没想到会被拦下来。

“同志,你这装的吧,如果是伤残军人,怎么可能还走这条通道,别在这耽误大家,靠一边去,如果没有票,你只有买明天的票再走,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如若是以前,肖麟肯定不会去多管闲事,可是现在他好像有点变了,尤其是和马富山父子之间还有一点交集。

他走了过去。

“他是我的战友,我能证明他就是伤残军人,同志,你们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了?”

肖麟面色本来就冷,再加上如此板着脸说话,更是不怒自威。

对方态度立马就好了起来,让马富山补了钱就可以通行。

肖麟看着那飞奔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马富山就是装上了假肢,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如今还带着个孩子,怎么可能抢得过别人。

他突然想起被自己揉成一团丢在行李包里的那张废弃车票,立马找了出来,递到了马富山手上。

“走吧,和我一起走军人通道,正好这票还有位置,你说你补张站票,到省城四十来个小时呢,这怎么站。”

马富山觉得肖麟简直就是自己贵人了,他哪里是传说中冷面军官的样子啊,激动得什么似的。

“谢谢你,肖参谋。”

一旁的马鑫没上次医院见到的时候那么腼腆了,也冲着肖麟说了一句谢谢。

上车后,一坐上座位,马富山连忙掏钱出来要付肖麟的车费,肖麟摆了摆手没要。

对他来说,这张票早就成了垃圾,如果能让马富山用上,也算是物尽所用了。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一大早还特意托火车站的老战友留意了下肖麟的动向,看他到底是和战友上的车还是和一个姑娘。

结果没多久,肖占国接到电话,肖麟确实是和退伍的马富山父子一起上的车,这让肖占国有些失望。

但同时又有些欣慰。

这臭小子好像和以前真的有点不一样了,甚至懂得照顾受伤的战友,还帮他买车票了?

这边肖麟一休假,卫东明的工作压力更大了一些,没日没夜地在练兵。

连邱刚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拼命,你是铁打的,可这些战士不是啊,你看看大伙儿,再这样练下去,以后你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你是铁面无私的卫黑子。”

卫东明才不管这些,如今他的心底也憋着一口气,肖麟这甩手走了,大家都说是被他气走的。

就因为他临时修改的那个方案。

这要过几天的对抗赛自己的营再没拿个好名次,自己卫黑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回家干什么,反正姜雪也不在,回去还不是一个人冷锅冷灶。”

邱刚板着一张苦瓜脸,你媳妇不在,我儿子媳妇还在呢。

这几天天天被卫东明拉着训练,已经好几个晚上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叶梅和大宝怎么样了。

等下次回去,叶梅铁定又要在自己耳边各种唠叨,说他不想媳妇,成天就只有工作,还没能混出个名堂出来。

卫东明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一下给邱刚开恩了。

“这样,今天晚上你不用参加晚上的拉练赛,你们连的兵我亲自来带,你回家看看儿子和媳妇吧。”

说真的,卫东明也想姜雪了。

她走了有六七天了,按理说,应该进好货了,在往回赶了吧,也不知道她去找师傅万常林没。

一想到这里,他小跑着跑到机务室去给万常林打了个电话。

“师傅,那个,我媳妇,上次打电话给你说过的,我媳妇姜雪,她有没有来找你?”

万常林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被卫东明的电话叫了过来,他长话短说。

“东明啊,我还正想问你呢,你说你媳妇要来省城进货,我琢磨着那时间,应该就是最近两天啊,但是没人,我让门卫留意着,一直没人来找我。”

卫东明的心头一咯噔,隐隐有点不安的感觉。

他有些急。

“师傅,如果你那有姜雪的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她进货的地方叫盛鑫棉纺厂,你要有机会,也帮我打听打听,这两天有没有个人,拿着军区文工团的介绍信过来买布料的,而且买得还挺多。”

自从打了这个电话之后,卫东明这天晚上训练都有些心不在焉,时常心神不宁的就走神。

到了第二天,还是没接到万常林的电话。

这天上班,他发现邱刚也有些出状况,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把邱刚叫了过来。

“说,你昨天晚上回家,是不是家属大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不能有任何的隐瞒。”